第5章 第5章
薄夜下，与众不同的旖旎语调，潋滟媚笑惹人在意的发狂，也很难不心生提防和妒忌。
可惜旁人无知，还在追究着另外的介怀。
周围早已夜深人静，树丛旁寥落的盏灯撒下一片昏黄沉默，冷清的澡堂门前有关做女孩「裙下之臣」的无理争论也渐渐平息。
“……你最好是没生出其他心思，最近东京各个地方的人可都盯着我们呢。”
“走夜路的时候给我小心着些，敢牵连了东万，到时候看我不揍死你，八嘎……”
武藤泰宏和河田内保两人一前一后说完警告威胁的话后，就自动退回到自家总长的身后。
只是前者在说这种话时，本就不苟言笑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像是单纯尽了该尽的「本分」而已，别无他想。
但后者的话……
河田内保也站定背过身，皱眉轻啧。
“嘁，真有够不爽的……”
这位称霸目黑的「双恶」长兄，在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后，原本笑嘻嘻的天使面容就平添些僵硬和沉霾。
他砸舌，臭着脸暗骂道。
“那个讨厌的蠢女人被人看了都不知道，肯定又是因为她到处沾花拈草的缘故……”
咬牙切齿的意味不用仔细就能听清，但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没能管住的动摇心思现在只会让他感到后悔。
要怪，就怪那女孩毫不节制的滥情了。
这边，逃过一劫的花垣武道等放出狠话的人走远，不堪审问的背才陡然躬下，双手撑在膝盖上，冷汗直流，害怕极了。
“呼，还以为要死了……”
可怜如他，谁能料到不过多看了眼女孩的外表，多考虑了会她未来的结局，竟会招来莫名的横祸。
搞不懂的摇摇头，但确实此刻的状况让他不禁又记起穿越前直人那番颇有偏见的劝告。
‘反正回去之后见到这个女人最好躲着点……到时候你连怎么得罪她的都不知道，平白招来祸事。’
现在看来，果然躲着点是对的。
先不说那女孩本身的坏脾气，就那些被她甩了心存不甘的男人们也不会让他好过，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招惹了哪些，也好让他避避风险。
平复完感慨的心情后，花垣武道直起身注意到那位再也没说过话首领的脸色。
一愣。
“唉……？”
晚风贪凉，先前洗浴的热气消散在冷夜的寒潮中，若有若无的香气最终被他身上那股无法忽视的气场给掩盖。
不知何时，过于混淆视听的娃娃脸失了笑，手中的手机好像刚刚结束通话，上面显示着座机号码，以及一个「家」字。
花垣武道不察，单纯看着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有点疑惑的顺着对方视线望去，便是瞧见对面勾唇艳笑，独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孩。
似乎，正跟手机里的人聊得很开心？
“嗒……”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下一秒就见那位总长突然变幻出一本正经神色，迈步向前走去。
这边，手指残蝶落在催促回信的手机震动上，初鹿野蔷薇尽显难得的耐心，按着键盘好言好语的哄着对面耍赖不开心的人。
再看上面的发信点，「横滨」两字醒目极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她极其无奈的叹口气，扶住额盯着来往的消息记录，意味深长道。
“还真是爱缠人啊。”
“……”
旁边的三谷隆瞅着她那副心口不一的嘴脸，以及勾唇宠昵的模样，眉头紧锁，心有不甘却不敢发作。
就在这时。
“「qara」。”
平淡如水的男声忽然在面前响起。
初鹿野蔷薇抬头，便见淡色头发的人安静的站在身前，用那双墨色幽润的好看眸子定定注视着自己，似乎眼底浸淌着一个浑然不觉的隐秘。
不过这句叫的好听，就像他的「外国名」一般令人动心。
她眸光流转，回视中贪玩的兴味慢慢浮现，环抱起手臂，漫不经心的轻笑道。
“嗯哼？”
mikey面不改色，湮芜一片的眸子里无光之处更是看不透内心深壑埋藏的真实，他继续道。
“前段时间我们队的阿啪因捅人进了少年院，这事可以请你从中转圜，帮他减少几年刑期吗。”
听听，这种话该是「无敌」的他说出的吗？
实在太意外了，不由挑眉。
“……”
可还没等她回答，旁边待立的副总长就忍不住冲过来，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喂mikey！你这是做什么啊？”
听到不切实际的荒唐言辞，其他番队的队长也赶紧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赞同的意思。
draken快速瞄了眼对面饶有兴趣，慢慢夸大笑容的女孩，俊逸帅气的脸上暴起的青筋跳动着，上前拉住矮他一头的人，小声劝说道。
“就算是为了阿啪，你多少也该顾忌一下东万的颜面吧，这种事传出去我们还混不混了？”
话在理，不过是救人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这两难的境地对于东万的总长来说该如何选择呢？
“……”
mikey听到了可是不管，一味的站在那，等待对方答复。
这样看来，连draken都无法劝动他，恐怕不是耍小性子，而是真的铁了心要舍弃面子，救人心切了。
但该说不说，这位统领百人，能年纪轻轻当上一会之长的人对待自己的兄弟是向来慷慨义气的。
一旁的河田内保也瞅了瞅目前情况，见女孩垂下掩饰不住玩味的美眸，一副发现新奇事物模样，他面上的笑意就变得极具讽刺，嘲弄道。
“算了吧mikey，高贵的警厅大小姐是不可能帮我们这种……”
“好啊。”
话音未落，那种高高在上的娇傲态度又出现了，可这痛快的答应却让人始料未及。
初鹿野蔷薇无视周围包含深意讶异的目光，拿手指了指金发辫子的人，无礼要求道。
“你让他载我去你们的集会地点玩，我就答应你。”
“「qara」，别胡闹！”
三谷隆从她开口的第一句就听不下去，忍无可忍训斥道。
仿佛这种挑逗人心的把戏他再熟悉不过，可能那时就这样循循善诱着才进了她圈套的。
当真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这个夜晚，draken难堪透顶的脸色，武藤泰宏漠不关心的缄默，还有另外两人古怪异常的举动，通通尽收眼底。
可性格恣意妄为的女孩不管才那些。
“怎么样？”
她语气戏谑，狡黠的眉眸如狐媚般睨起，颜色瑰丽的娇脸凑近上前，蛊惑道。
“这笔交易怎么看都对东万很划算吧，总长大人？”
“……”
mikey无波无澜的注视着眼前含俏含娆的女孩，洇染暗沉黑色的双眸望不见底，也不知其想。
谁都无法了解其用意。
在旁边紧张到打颤的花垣武道也是睁大双眼，心底腹诽万千，却同样搞不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后就听当事人轻启薄唇，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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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神社】
“轰隆……！”
疾驰的机车稳稳停下。
不当交易进行的十分顺利，身为东京府警视监的女儿，初鹿野蔷薇私自应下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不知还会被判几年。
“哼～……”
但她仿佛没什么心理负担，轻快的跳下后座，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心情不错的环视了一圈，然后独自哼着愉快的调子，向中间的台阶走去。
身后东万的几人脸色各异，盯着前面摇曳生姿，肆无忌惮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嘁……”
载人过来的draken咬牙难言，后背上隐隐缭绕的淡淡蔷薇花香令他浑身不自在，东万副总长何时受过这种气。
结果咽不下心中怨念，他转头就冲罪魁祸首吼道。
“mikey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今晚的任命仪式要是被毁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一肚子气的人便怒火冲冲的朝集会地点走去。
把人给气跑的mikey无言，也不见有任何喜怒，像是早有预料般淡然。
后面的三谷隆停好车，皱眉望着远去的人，有些担心道。
“mikey……draken他好像很生气。”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再清楚不过那人的性子，这次恐怕是真把人气的不轻。
他刚想再劝劝前面的人，可是。
“放心吧……”
轻柔的声音宽慰着忧虑的心神，令人定心。
蓦地恢复平常姿态的mikey回眸笑着对他这样说道。
“会有人来救坚仔的。”
他的话肯定极了，让人很容易相信。
可三谷隆疑惑不解，还没等问清楚，就见人衣衫翩翩，眯眼含笑离去了。
余留下匪夷所思的人们互相对视一眼，不安的询问道。
“什么情况啊？”
“谁知道呢。”
“……”
说实话，他们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自家总长的想法，却又被那股天生的领导力给折服，所以每次临到这种地步时就只能靠祈祷了。
应该，会没事吧……？
……
高层台阶的最后一阶被轻踏在脚下，穿过暗红的鸟居，进入神社内，映入眼帘的全是身穿黑色特攻服的不良们。
“哼～”
初鹿野蔷薇丝毫不意外，神情自若的往主台方向走。
可她登场的方式实在自然到太让人震惊。
“快，快看啊！”
“不是吧，她怎么来了？”
“天啊，该不会draken真答应当她男朋友了吧？”
“哈？又添一个，当真美色误人，红颜祸水啊，初鹿野蔷薇是要将全东京的不良都处过一遍吗？”
“哈哈，那岂不是我也有机会了？”
“滚蛋！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
“喂，小声点当心听见，而且也别叫那个名字，这位大小姐喜欢别人叫她……”
“「qara」！”
不远处传来一道急速缩近距离的惊喜声。
初鹿野蔷薇转头，便见前方一个蓝色身影极快的向她跑来，渐行渐近中她站定等人过来，熟稔的挥挥手，说道。
“飒也啊，好久不见了。”
「双恶」的末子，东万四番队副队长，人称「angry」的河田飒也。
同时也是河田内保也的双胞胎弟弟。
容颜相似，除过一头显眼张扬的蓬松蓝发，还有不像哥哥那般‘和蔼可亲’的隽秀脸庞，很容易让第一次认识他们的人产生错觉。
但其实吧……正好相反。
河田飒也跑定站在挂念许久人的面前，听见女孩的称呼，一副好像很生气的脸，可说出的话却涵盖着温柔以待。
“「qara」还是这样啊不用敬语，要叫我哥哥哦。”
初鹿野蔷薇失笑的摇摇头，不想每次跟他过度纠缠这个无趣的问题，便闪身躲过他想要摸头的动作。
河田飒也手一滞，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女孩的步伐，转头看眼色的问道。
“「qara」是跟哥哥一起来的吗？“
心思缜密的过分，察觉到对方真正想问的事，初鹿野蔷薇有些无奈，摊手。
“不是哦，跟他。”
回头一看，身后面色极差的draken快速穿过向他鞠躬问好的人们，在注意到前方女孩跟自家四番队副队长望过来的目光后，更是一僵。
河田飒也看见人怔住了。
“唉？”
那他哥哥怎么办？是真的……不要了吗？
抛下独自担心害怕的人，初鹿野蔷薇继续向前走去，在途径路过最前面几个番队时，她敏感的回过头。
冷意弥漫，谨慎的视线扫过强制进入「待机」状态的二番队副队长柴八戒，不声不响的三番队副队长林良平，还有特殊的存在，五番队的副队长。
“……”
最后审视逐渐停下，眯眼打量中好像对方察觉到这正大光明的注视，便随之看过来。
淡金色的长发下隐藏着一双卷曲睫羽的漂亮眼睛，可惜黑色口罩掩面看不到真实面容，周身也环绕着莫名神秘疯意的气质。
然后就见那人极其淡漠的转过头。
“呵。”
初鹿野蔷薇见此嗤笑一声，回过头，没找到刚才偷偷窥视自己的人，她也不在意几步跳上台阶。
站在主台上转过身，傲慢的插兜看着下面乌泱泱一片暗自议论的人们，以及不远处……
瞭望间口中带有兴味的曲调渐渐听不清尾音了，她歪头，喃喃道。
“嘛，任命仪式啊……”
默念着，慢慢抬头望向头顶夜色愈发深沉的天空，无云无光的纯粹模样令人感到莫名烦躁，宛如在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情开始降温，却没能摸到缓解的糖。
她松开感到阴郁的眉宇，正首瞧着台阶下的总长，无辜喟叹道。
“希望能好玩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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