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热搜

孟则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身边有人说：“是啊老板，你们孟婆ip今天是团建了吗？”

        孟则：？？？

        他都不知道自己也算是个ip？

        于是他问：“团建？什么团建？”

        那人一边解释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孟则眼前：“老板你都不看热搜的吗？就刚刚，一个关于孟婆的话题上了热搜诶。”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微博热搜排行榜，孟则好奇地扫了一眼——热搜排行第七——赵吉封笔后携《孟婆》复出

        孟则：！！！

        赵吉？孟婆？这热搜看着可真眼熟！

        在冥界的时候，孟则作为家喻户晓的孟婆，也上过不少新闻通稿，按道理对这种事也应该见怪不怪。

        但这回“孟婆”二字和赵吉一起上了人间的微博热搜，还是让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他轻声念叨着赵吉的名字，内心颇为感慨——之前只知道赵吉有名，倒真是不知道已经有名到这种程度，居然随随便便就能上个热搜？

        现在想想，当时没让赵吉在喝汤之前付款真的亏惨了！

        说不定赵吉一个高兴，付上一小笔钱，就能赶上孟婆汤摊位在整个漫展期间的营业额了。

        举着手机的女生还以为孟则没听过这个名字，贴心地给他介绍道：“这个叫赵吉的人很牛的！虽然我不懂画画，但听说啊，这人工笔画一绝，简直就是什么……宋徽宗再世！对，你听说过宋徽宗么？”

        孟则：那可真是太听说过了……

        但秉承着保护客户隐私的原则，孟则只是随便地应和了几句。

        随后他谢过那个女生，从自己宽松的长袍袖口掏出手机，也点进了这个话题页。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赵吉站在一幅卷轴画旁，那幅画用绒布盖着，只露出边缘没有遮好的一竖条。

        即使只是露出那么一点儿，孟则还是一眼看出——这就是前几天在赵吉家里看到的那幅画。

        整个画面的主体就是忘川河畔派发孟婆汤的某任孟婆——孟则的曾曾曾祖父。

        孟则点进了微博正文，看了下新闻稿的文案。

        “知名工笔画家赵吉日前曾宣布退圈封笔，沉淀数月后，携惊世作品《孟婆》复出……”

        界面下方放大了的照片上，赵吉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看来那些恼人的记忆没了之后，赵吉又颓又丧的心理问题也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想到这里，孟则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成就感来。

        毕竟比起在冥界的时候直接把亡魂的记忆一键全删，如今这种稍作删减的形式看起来更有用些。

        他继续读下去。

        “据悉，该作品已被某收藏家重金购入，成为私人藏品。”

        短短几行字看得孟则直摇头。

        他自诩是个俗人，艺术作品这种东西在画展逛逛看看也就算了，花重金买一幅画来收藏的行为他是从来看不懂的。

        这让他不禁想起，当年某人花八百万买赵吉一幅《山鹤无归图》的冤大头行为。

        而此时此刻，在离漫展会场几公里的地方，某位冤大头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心说难不成是要变天了，然后默默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穿在了身上。

        回到摊位后，孟则一个人忙前忙后地调配孟婆汤，偶尔有客人害羞地问他能不能合照，他也总是礼貌地答应。

        收款到账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比起阿七直接打来的一万块，这些小额的收入更让孟则有赚到钱的实感。

        正打算在微信上和梁慕显摆显摆，忽然，孟则看到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朝着他的摊位径直走来。

        其中有一半左右的人穿着精致华丽的cos服，另外的人虽然装束日常，但一眼看去，也挺年轻时尚的。

        孟则估算了一下桌子上所剩不多的孟婆汤原料，朝他们招呼道：“实在抱歉，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今天的孟婆汤应该只够目前排队的这些客人了，感兴趣的话明天再来哦。”

        这些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直走到孟则的摊位前站定。

        孟则不解道：“几位是还有什么事儿么？”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开门见山：“老板，你不觉得你这个摊位特别不适合开在漫展么？”

        孟则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图，还是抬手成掌指了指依旧很长的队伍，回应道：“既然这么多人愿意排队，那就说明是适合的吧？”

        年轻人却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漫展漫展，顾名思义，是动漫爱好者的聚集地，各个摊位和展厅都要和动漫有关，老板不觉得你这家小铺在这里格外突兀么？”

        孟则好像一下子理解了这十几个人的来意——

        要么，他是撞见了有点儿偏激的“二次元小警察”，要么，来的这些人就是附近的摊位主，因为自己的生意被影响到了而来问罪。

        不过实话实说，眼前这些人其实也不算是没事找事，因为这些质疑也并不算全无道理。

        想到这里，他解释的语气也更耐心了些：“随着文化艺术的发展，漫展的覆盖范围也逐渐多元化，像是我这个摊位的‘孟婆汤’，用的是神话传说中的概念，应该也不算和漫展理念背离太远吧？”

        那伙人却并不买账：“你占了漫展会场的流量，蹭了神话ip的热度，摊位开得却一点也不用心！”

        孟则环顾四周，精心准备的带着动漫图案的纸杯、用来抽奖的手办、自己身上和曾曾曾祖父同款的衣服！

        原来这样也还不能算用心么？

        旁边有等待孟婆汤的客人为孟则辩解：“怎么就不用心了，我们让老板出cos，老板就临时出！我觉得够用心了！”

        为首的年轻人却冷哼了一声，质问道：“不提所谓的cos倒还好，你们要是提这个，那我们可有的聊了！随便套一件古装就说自己是出cos么？你把cosplay当成什么了啊？”

        站在他身边的女生也附和道：“就是！你说你在cos孟婆，就算我们二次元对待跨性别cos这件事接受度很高，我们排除掉性别不提，你看看自己和孟婆有一丝半毫的关系吗？碰瓷也不带这么碰的吧？”

        孟则：“……”

        我和我自己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我碰瓷我自己？

        这事儿要怎么解释……

        孟则觉得此刻急需一个能说会道的梁慕来为他打圆场，甚至已经在拨号界面按好了梁慕的号码。

        忽然，摊位前面排着的队伍里，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叹。

        在场众人好奇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正是当时举着手机给自己看微博热搜的那个女生。

        或许是因为过于讶异，那女生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老板……你真的不认识赵吉么？”

        想到赵吉应该早就忘掉了自己是谁，孟则笃定地摇了摇头。

        女生从队伍里走出来，三步并成两步地到了孟则面前，又一次把手机举给孟则。

        “拍下赵吉新作《孟婆》的收藏家向媒体公开了画作全貌，众多评论家对该画作赞不绝口。”

        下面附上的是那幅画的照片以及大家对那幅画的评论。

        孟则一下子理解了眼前的女生为什么这么激动——

        只要扫一眼那幅挂在热搜上的画，就能看出，画中人的衣着装束和自己身上的一般无二。

        再加上一些家族遗传的长相特点，自己看起来简直就是画中人的现代翻版。

        在场的其他人也好奇地点进了话题页，看到了那幅画。

        刚还气冲冲来挑事儿的那伙人一下子懵了——质疑孟则这身装扮和孟婆毫无关系的话音怕是还没落地，微博热搜和书画界似乎就已经协力给这个孟婆形象盖章了？

        为首的年轻人把那张画放大了好几倍，盯着图片看两秒，又盯着孟则看两秒，反复几次，直到确认孟则那一身看似随意的装束，从颜色到款式，甚至某些部分布料垂坠下来的弧度都和画中一模一样。

        一行人沉默了一会儿，彼此交换着眼神，而后依次开口——

        为首的年轻人：“对不起打扰了。”

        年轻人的1号同伴：“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是就这样吧，散了散了。”

        年轻人的2号同伴：“虽然真的不理解，但还是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年轻人的3号同伴：“虽然完全不理解，但是老板，孟婆汤也卖我一份行么？”

        送走了这群来得声势浩大，走得匆匆忙忙的人，孟则抽空给梁慕发了消息：【梁总……不得不说，赵吉他救了我！】

        梁慕：【怎么？】

        孟则发出了微博热搜的截屏：【就这个热搜！要是没有这幅画，我今天怕是会被一些严谨的二次元爱好者疯狂辱骂！】

        梁慕：【……】

        孟则：【？】

        梁慕：【有没有一种可能，曝光这张画的不是赵吉，是那个私人收藏家。】

        孟则恍然大悟：【对哦！那我其实应该感谢这个人！可惜我不知道那个大佬是谁……】

        梁慕：【有没有一种可能】

        孟则：【什么？】

        梁慕：【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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