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osplay
梁慕的话音刚落，刚刚安静下来的现场重新喧闹起来。
“是谁期待了？是我！”
“老板快穿快穿，让我们看看！”
“长这么帅，来漫展不玩cos多浪费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虽然冥界老牌宅男孟则本人热爱二次元文化，但这么多人在现场起哄他穿cos服，还是让他有点儿懵了。
于是孟则努力转移话题：“这么多人排着队呢，我先把孟婆汤配出来哦，其他事再说吧再说吧……”
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一般街口的小摊位，这可是大规模漫展现场，在座的都是老二次元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那些刚才嚷嚷着让他cos的人继续嚷嚷道：“没事老板！我们可以等的！不急！”
他们甚至自发维系好了现场的秩序。
原来站得乱糟糟的一群人已经排成一条拐了几个弯的长队，队首和队尾都没有人催促，大家看向孟则的眼神都颇为期待。
孟则：慌张，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他随手解锁手机，给梁慕发了条消息：【都是你做的好事！他们现在都在逼我穿cos！！！】
日常秒回的梁慕这次也还是秒回，回复的消息言简意赅：【穿。】
穿你妹啊穿！
孟则已经开始盘算，等下午梁慕过来，要如何质问他！辱骂他！抨击他！
就算他是出钱的投资人，也绝不可能逃过！
不过，那都是下午的事儿了，眼下显然有急迫且棘手的事儿……
孟则努力找借口：“我不会化妆诶，怎么能出cos呢……”
围观群众不买账：“老板你这张脸就是老天爷给饭吃，化什么妆！莽就是了！”
孟则继续努力：“那怎么能行呢，那太不专业了！”
队伍里一个盛装打扮的coser往旁边迈了一小步：“老板要是真想化，我可以帮你化！我自己就是个coser，而且还是学化妆的，这样够专业了吧？”
孟则沉默了，他好像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本来可能换套衣服就能解决，现在被架在这里，似乎不化个妆都对不起刚才的借口。
孟则又在心里骂了梁慕一百遍。
正要找新的借口，忽然听到前排有个女孩儿说：“老板你要是出了cos，我愿意出定价的五倍买孟婆汤！”
话音刚落，后排也有人应和：“十倍我也可以！”
“我也可以！”
“我也行！”
“老板搞快点！”
孟则：！！！
你们人间产品的定价这么随意的吗？
这是不是算是传说中的靠脸吃饭？
孟则：我很有原则的！不过要是这么说，那……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孟则当了这么久的孟婆，什么阵势都见过了，他自以为没有什么能撼动他内心的“底线”。
直到这一天，他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意识到——某些小来小去的“底线”好像是可以因为金钱而放宽一点点的。
孟则掂量了一下梁慕留给他的袋子，还挺沉，他往里看了一眼，颜色很浅，面料看起来也不夸张。
梁慕平时衣品看着不错，他选的衣服，即使是cos服，应该也不会很离谱吧……梁慕暗自琢磨着。
看到了孟则的动摇，排队的围观群众纷纷煽风点火，最先提出加价的女生回头张罗道：“就十倍，谁同意谁反对！”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
后面排队的人大多数也是对孟婆汤的神奇功效感兴趣。
150一杯的价格对于奶茶来说是离谱的天价，但对于这样一款功效神奇的饮品，倒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只有几个人从队伍里离开，其他人都还在继续排着。
已经到了这个场面，似乎没什么台阶可下了。
孟则轻声试探：“那我……找个地方换个衣服？”
刚才说要帮忙化妆的coser立刻站了出来：“我带你去！这个会馆有专门换衣服的地方！”
小孟：懂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他跟那个coser走之前，人群里忽然有声音问了句：“老板，你今天cos谁啊？”
孟则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出意外的话，孟婆？”
那人追问道：“孟婆不都是女的吗？”
孟则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建设，一下子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台阶，忙回复道：“是吧，我也觉得不合适，那算了吧！”
说着，把手提袋往桌上一搁，立马就要回身，却被群众的呼声唤住了——
“没！有！不！合！适！”
“这张脸cos什么会不合适？”
“就要男孟婆！就要男孟婆！”
孟则：得，合着这时候就没有孟婆职业性别歧视了是吧……
孟则已经在更衣室里面待了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出来。
要不是男女有别，那个外面等待的coser小姐姐都想进去找他了。
她在门外喊话：”老板，你还好吗？“
孟则支支吾吾地开口：“算是……还好吧。”
小姐姐人热情得很：“是衣服太复杂不好穿吗？需要的话我喊个男coser来帮你？”
如果她能看到更衣室里面，就看到，孟则此刻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不用不用，我差不多已经穿好了。”
“那就出来呗，有什么小配饰之类的不会戴的话，我可以帮你研究研究！”
孟则没应声，只是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他不出来并不是因为没研究明白配饰，实际上，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配饰。
镜子里的孟则一身月白长衫，长衫布料考究，宽袍阔袖。
除了和他的现代化发型颇有几分不搭之外，整体看上去还是怪好看的。
但是好看有什么用！
他气冲冲地给梁慕发消息：【梁总，你真的觉得这套是cos服么？】
梁慕：【不是么？】
还没等孟则问出下一句，梁慕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曾曾曾祖父当年不就是这么穿的么？】
孟则：合着已经不止是我cosplay我自己了，现在是我cosplay我祖宗？
紧接着，梁总又甩过来了一个网页链接。
孟则不明其意，点了进去。
那是一篇科普性质的文章，介绍的就是除了cosplay动漫和游戏人物之外，对历史人物和传说人物的cosplay形式。
孟则：
【道理我都懂，也知道你是考究派了……】
【我曾曾曾祖父也确实这么穿，我知道】
【可是我知道有什么用，外面等着的人不知道啊，落泪jpg】
【梁总你知道吗？因为我要穿cos这件事，他们主动提价10倍！现在这身无标志无特点的装扮，我怕他们不买账……你好歹给我配个装孟婆汤的汤碗好吧！】
梁总这次没有秒回，三分钟后，才回复消息：【解决了，他们会买账的】
孟则：？？？
这个人消失三分钟，应该不会是去下单汤碗去了吧……
外面的coser小姐姐催促的频率越来越高，孟则无比怀疑，再拖一会儿的话，小姐姐就要带人冲进来了。
于是他只好隔着更衣室的门喊话：“那个……给我准备衣服的朋友他可能对cosplay的理解有那么点不寻常，我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像在出cos……”
“问题不大！装备不够，颜值来凑！老板你这个颜值，套个麻袋都可以cos上仙！”
虽然完全不信这种话，但孟则实在也没道理再躲下去。
被千呼万唤后，他终于还是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迎接孟则的是那个coser小姐姐的一声惊叹：“老板，不考虑出个道吗？这不比卖孟婆汤赚钱吗？”
她发出这样的惊叹并不奇怪。
孟则素素净净一张脸，配上大面积留白的长衫，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级感。
身段也是匀称适宜，骨肉量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流量当道，各小生都在追求华丽贵气感的年代，这样一张全然不加修饰的脸就愈发可贵。
“老板，你这身好看是真的好看，只不过……”coser小姐姐一边带着路痴小孟往刚才的摊位走，一边说，“只不过，真的半分也看不出来你在cos孟婆诶。”
孟则作为一个孟婆，先前在卖孟婆汤的时候，被人质疑说不可能是孟婆，现在连cos个孟婆都要被质疑不像了。
孟则觉得他可能是史上最没有尊严的孟婆。
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等待先行离开了，但是留在原地排队的人也还是不少。
有人遥遥地看到了并肩走过来的孟则和coser小姐姐，招呼着身边排队的人：“老板回来了诶！”
众人一起朝孟则的方向看去，看得孟则多少有点紧张。
全然不出孟则的预料，耳畔叽叽喳喳的讨论，其实只有两种声音——
一种是盛赞他的容貌，甚至想找他签名，说什么“我赌老板要出道，到时候我手里的签名可就是‘珍贵古早留念’！”
至于另外一种声音，就是他最初担心的那种质疑了。
大多数的质疑都还算平和，差不多和那个coser小姐姐一样，说他也就只能算是穿了个好看的古装，实在算不上是在cosplay。
不过，也有些颇为偏激的路人，嘟囔着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比如——
“蹭热度又不用心！”
“什么人都能出cos吗？”
“如果这样就能算孟婆的话，我随便穿个校服说自己是阎王行吗”
听了这些话的孟则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cos孟婆是他说的，cos得不像众人印象中的孟婆这件事也是他做的。
正想着要怎么跟大家解释一下，忽然，前排有个正刷手机的女孩儿兴奋地拍了拍身边的同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到处都是孟婆？”
孟则：？？？
这人间还有别的孟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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