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落落
孟则：“……”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种冤大头行为好像一下子就合理起来了？
好奇心驱使着孟则给梁慕发了消息：【梁总，斗胆一问……那个“孟婆”多少钱啊？】
梁慕：【听起来像是孟先生在给自己标价……】
孟则被梁慕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幽默方式冷到了。
他随手发了个沙雕中老年表情包，上面“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几个大字转动着，闪着五彩斑斓的光。
梁慕没再逗他：【不贵】
孟则却并没有因这两个字松一口气，他继续问道：【当年八百万买的《山鹤无归》，梁总觉得贵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发来几个字：【也挺实惠的】
微信另一头的孟则也沉默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实惠”这个词来形容一幅八百万的画。
似乎隔着屏幕感受到了孟则的无语，梁慕又补充解释了一句：【既然赵吉就是宋徽宗，那我相当于直接买到了知名古人的真迹，所以很划算】
纵然孟则并不了解收藏品的价格和市场，也能感觉出来这句话乍听逻辑缜密，实则漏洞百出！
如果赵吉就是宋徽宗这事儿人尽皆知，那赵吉的画倒是确实会有些溢价。
可如今这事天知地知梁慕和孟则知，连赵吉自己都忘了个干净，显然书画收藏市场的其他爱好者是不会为这一点买账的。
那么这就只是一幅当代新秀画家的作品而已，孟则越想越觉得亏。
还没等孟则发问，梁慕主动解释道：【不过也没打算转手，主要是画得不错，想留家里摆着】
看到这条回复消息的孟则速速把手机锁屏，然后随手丢到一边。
线上沟通就是这点好——只要他不看消息，有钱人世界的故事就伤害不到他！
被梁慕壕无人性的行为微微打击之后，孟则调配孟婆汤调配得更努力了。
毕竟每卖出去一杯孟婆汤，他和梁慕的资产差距就会减少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是微不足道，趋近于0的一点点。
摊位的火热程度显然超出了孟则和梁慕的预想，中午刚过，他们提前备好的原料已经用光了。
于是孟则问漫展工作人员要来了张卡纸，胡乱写了个“今日打烊”，就贴在了摊位的招牌上。
看着排队的客人们惋惜的神情，孟则给他们手写了一些纸条，许诺说明天再来的话可以免排队。
直到把这些人哄走，孟则也终于收拾好了颇有些混乱的摊位。
他把装着t恤和牛仔裤的袋子拎在手里，准备去更衣室把身上这套不太方便的长袍换掉。
才刚刚起身，只见正前方有个西装革履的熟悉身影，正朝他走来。
那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孩儿，高高瘦瘦，面容清秀——也是个熟面孔——正是孟则在十字路口救下的落落。
女孩儿步履轻盈，手里什么都没拿。
梁慕也步履轻盈，但手里提了五六个购物纸袋。
孟则不禁感慨，即使是一眼看起来就优质得不得了、显然会有无数人倒追的梁总，追人的时候也还是要帮忙拎包的！
孟则站定在原地，等待二人走近。
梁慕朝他招了招手，笑了笑，开口称赞孟则的装束：“不得不说，这身衣服衬得孟先生更是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孟则：“……”
这人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穿古装不代表就一定要用这种词来夸啊喂！
而且当着这位落落的面这么夸身边的同性，这是真不怕被人家当成gay么？
孟则心里吐槽了一大串，落到嘴上，却只剩下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句“谢谢”。
梁慕那边又继续夸道：“果然还是这身孟婆的衣服，最适合孟婆了。”
孟则：？？？
明明这人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四下宣扬孟婆身份，怎么这会儿反而随随便便把“孟婆”二字抖落出来了呢？
孟则偷看了落落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多诧异，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如今离救下落落的那个晚上，也差不多过去一周了，按照当时那杯孟婆汤的用料，落落也该想起那晚见过自己的事儿了。
于是孟则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落落吧？你对我还有印象么？”
落落的唇角微微弯起，扯出一个很温柔的弧度来：“是我！当然记得！真的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上次我的情绪太差了，甚至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谢谢……”
孟则看着落落灵动自然的神情，不禁感慨，当代年轻人的悲伤真的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上周还要死要活的女孩子，如今的神色上竟然看不出半分男朋友刚刚离世的难过。
“我今天才想起来当时的事儿，觉得简直是太离奇了，就给老梁发了消息，”落落看不出孟则心里所想，自顾自地说，“我原本还以为老梁会说我疯了，没想到，他居然认识你，你说巧不巧？”
孟则礼貌地点头应和，内心却在琢磨着“老梁”这个称呼。
不得不说，这叫法，听起来随意，但配上落落温柔的语气，就莫名让人觉得有种独特的亲昵感，这让孟则不禁又开始替那个秦千河不值。
不知怎么，孟则就是不太想和眼前的两个人在一起待着。
虽然这俩人看起来顶多就是开放关系，并不像是什么真正的情侣，但也还是让孟则觉得自己仿佛是夹在情侣之间发出不和谐光亮的电灯泡本人。
于是他借口要去把衣服换掉，准备逃向更衣室，才刚刚转身，就被身后的落落叫住了。
落落用手指戳了戳梁慕的胳膊，梁慕便从手里众多的手提袋里取出来了一个，递给孟则。
面对孟则满脸的困惑，落落解释道：“刚才我和老梁聊天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家店面，我们都觉得店面的衣服似乎很合孟先生的风格，就买了一套当见面礼！”
孟则竭力推辞，最终被落落一句“老梁买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退掉的，你要是不要那就只能丢掉啦”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接过了袋子。
看着长袍摇曳仙气飘飘的孟则慢慢走远的背影，落落又一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装出语重心长的样子，拍了拍梁慕的肩。
“老梁，坦白吧？”
梁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挑了挑眉，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落落却一脸不屑，仿佛已经看透一切。
她凑近了梁慕，在他耳畔轻声说：“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了！瞒我可就没意思了！”
还没等梁慕开口，落落笃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别藏了老梁，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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