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婚
塔没有大爷，也没有其他长辈，充其量其他塔能算作兄弟姐妹。因此，长年被骂的塔并没有莫名其妙打上三两个喷嚏，反而身体倍儿健康地加班。
当代劳模很值得一个赞。
没等中雪转回小雪，塔就极具效率地发来三封邮件，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内容一模一样，就是为了体现重要性。
薛远音看完，手机没拿稳，砸在脸上，能听见闷闷的一声撞击和闷闷的一声痛呼。由此看来，邮件内容确实很重。
是g队副队不能忍受的重。
“先声明，我完全服从塔的安排。”秦杳如也看完邮件，回了塔“收到，服从命令”后，依旧半靠在床头撸狼撸狐狸，袖口沾了细细的白毛，弱不禁风的像要抱着坐骑飞升。
薛远音还在来来回回抠字眼，没找出任何破绽，终于承认塔信息处的大佬们文学素养极高，闲能给她微博狂吹彩虹屁，忙能给她无懈可击的当头一棒。
“塔是不是最近经费紧张要裁员，故意针对我？”薛远音手腕一转，捞过乐到床边不自知的白狐狸，泄愤似的在毛脑袋上呼呼两下，赶在狐狸张嘴时不道德地捏住小尖嘴。
秦杳如撸狼的手一顿，问她：“和我结婚就这么委屈。”
“确实委屈。”薛远音不作伪地点点头，仰天花板长叹，“想我大好青春，正当年华，却要踏进婚姻的坟墓，可悲——”
“滴——”
还没叹完，来自塔高层的视频就进来了。
高层，一听就很不好惹，薛远音也不是很敢惹，于是只好灰溜溜地接视频。
视频其实没影像，这边的影像也传不过去，只有一声威严的“喂”。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语音，一来塔为了表示对谈话的尊敬与重视，二来塔不差视频这点流量。
但塔完全没考虑人在医院，连不上wifi，流量套餐还要见底的薛副队。
薛远音只好边听领导讲话，“嗯嗯嗯”地瞎敷衍一通，边切分屏去买流量包。点完确认的那一秒，高层突然重咳了一声，薛远音手一抖，又买了一份。
秦杳如抱着枕头闷声狂笑，肩膀抖得大白以为自己要跳踢踏舞，很配合的变大在地板上舞了一圈。于是，刚止住笑的秦杳如又开始笑，差点没背过气去。
薛远音瞪她一眼，听高层讲两人假结婚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觉得自己坚决不能和秦杳如这种又疯又黑的女人结婚，啊，出任务也不太行。
很有骨气地提出疑惑：“我和秦杳如还没进行匹配测试，如果不合适，会坏了任务。”
有理有据的陈述句，不错。
那边哗哗翻了阵儿，高层稀疏平常地回她：“七年前不就做过吗？96的高匹配度。”
“时代在变化，匹配也在变化。”薛远音侧头看秦杳如，她还在笑，本想拉她统一战线，回忆起向导的怨又默默转回头。
补了一句，“我和茫也可以。”
高层嗤了声，“一人耗费几箱向导素？”
高层之所以是高层，说话必然很不容置疑，挂电话的速度也必须快准狠。在交代完“明早你和秦杳如来测匹配度，再结婚”后，威严庄重地结束通话，留薛远音一人既叹“封建糟粕”，又心疼流量。
而秦杳如笑得停不下来，薛大白和白狐蹲在床头，两脸迷惑。
“……”
前同僚有言，秦大人一笑，祸及半城。薛远音默默移动椅子，这种笑点清奇的疯狐狸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妙。
好不容易抱着被子不笑了，钟茫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明真相但义正言辞指责薛远音如何如何不待见秦杳如，如何如何幼稚到将幼时恩怨带到现在，如何如何……
钟茫一锤定音：“至少不能一见面就把人家气晕。”
“噗嗤——”秦杳如歪在枕头上又笑起来，摆摆手闷声道，“对不起，没忍住。”
精神体是狐狸，她自己也像个狐狸，狭长的狐狸眼弯起来，长睫毛盖出小片阴影，不安分地乱颤，左侧的虎牙微微咬住下唇，倒在枕头上没个正形，雪白颈子上的两颗小痣也分明。
要不怎么说是哨兵，眼神就是好。
薛远音冷哼着扭过头，对钟茫一顿输出，气势汹汹挂了电话。
就是很烦
……
次日上午，两人暗中出院回a塔。
路上又遇见昨天逆行的傻逼，薛远音面不改色继续开，a塔改造过的车耐磨。好在傻逼怕死，硬打方向盘差点把自己扔到沟里，隔老远还能听见傻逼骂“傻逼”。
秦杳如抱着精神体，想吐：“控制一下，别英年早逝。”
薛远音冷静道：“我又不是向导，不会控制和疏导。”
“你的意思是我来？”秦杳如小心翼翼问。
“没结婚，不要动手动脚。”
“……哦。”
秦杳如闭上眼，试探地感知薛远音的情绪，极淡的一层，其他被封在精神屏障内。那精神屏障薄如蝉翼，流水般的却有些坚韧，被薛远音护得极好。屏障后的精神图景是方顶雅致的院子，雪扑簌簌地落。
没能落到秦杳如身上，她就被薛远音甩出来，腰被安全带勒得疼。
“嘶——”
“说了，没结婚别动手动脚。”
秦杳如瞪她，眼底的震惊大于愤怒：“你用我七年前留给你的精神屏障，然后不让我进去？！”
“怎么滴？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毁了。”薛远音不要脸地开口。
秦杳如：“……”
瞪目结舌，无言以对。
她确实能，但确实不敢。这犟犊子脾气上来，塔也不能逼她们结合，暂时结合都不可能。没有这层精神屏障，哨兵就等于暴露在无数狙击枪下。
薛远音不开口，她不再招人嫌。昨晚上笑过劲了，半宿没睡，歪着头抱着精神体暖手，恍惚沉入梦境。
一场雪，一场血，半阖的眼舍不得闭，被人轻轻地盖住。
努力睁开，不过是永远的黑暗，她习惯……嗯？
“咳。”薛远音收回手，“下车。”
塔的效率高，值得世界上一切官方学习。不出半小时，两人被意气风发的帅小哥领进婚证处，手里拿着刚出炉的匹配测试报告。
97。
七年未见，分怎么还上涨了？
薛远音坐在凳子上还在思考，工作人员让怎么摆动作就怎么摆动作。于是，结婚证上的照片要有多甜蜜就有多甜蜜，挂出去能迅速提高塔的恋爱甜度。
工作人员夸夸机：“不愧颜值高，怎么拍都好看。”
秦杳如道完谢后，拉着依旧在梦游的薛远音出门，没忍住敲了敲她的精神屏障。
薛远音机警地往后一跳：“干嘛？”
“……”
精神接触你跳出十米远也没用啊。
秦杳如咬咬下唇，没说出来，试图保护一下岌岌可危的婚姻，问她：“现在结婚了，能对你动手动脚了吗？”
可巧，钟茫今天陪老哥来参加相亲会，远看见她两，特意绕过来吊唁……慰问新婚，入耳就是这么一句，看秦杳如的眼神很不对劲。
没想到你是这么如狼似虎的表妹。
又从上到下扫了薛远音个遍，叹气，没想到你是这么不中用的闺蜜。
咦惹~
“她精神屏障太薄弱，我给她加强一下。”秦杳如面色白，起了层红，“阿音她不——”
钟茫拍拍她肩膀：“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薛远音白她一眼，眼底明晃晃写着“你离结婚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嘲讽。
钟茫横眉道：“嘿，你这人！”
一旁的白狼和雪豹已经打起来了，没一会儿就飞了一地毛，小狐狸在看热闹，瞅准时机给了雪豹一爪子。
钟茫抱起精神体，忿忿不平：“二打一，你们要点脸？”
而薛远音因为昨晚她的一通挖坑发言，并不很想理亲爱的闺蜜，即使同盟是不想结婚却结了婚的前女友，姑且称为前女友。
钟茫心大，走了段路，忽然问：“你不是说不结婚吗？”
说着，用眼角瞥秦杳如。
她和这个表妹并不亲近，近些年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越发觉得秦杳如心思很重。
秦杳如有自知之明，笑着没说话。
“我是不想啊。”薛远音仰天长叹，“可是塔给的实在太多了。”
“啊？”
薛远音点开文档，摆开来给她看，写了两人名字的一套房，两辆车，还有份一年不愁吃喝的基金。
钟茫双眼冒光：“塔结婚率还能看吗？我可以贡献。”
“你对象能同意？”
“为了钱，我哥都能原地结婚！”
事实证明，钟老板不缺钱。
在钟茫绘声绘色描述完后，钟迟眼皮都不带抬，继续坐在角落处理文件。
钟茫叹气：“不会持家。”
角落坐着三个哨兵，一个向导，都是美貌如花，很值得饿狼扑食的颜值，黏黏糊糊的眼神要把精神体逼死。于是，白狼圈着狐狸趴在秦杳如怀里打盹，两只雪豹瘫着玩“爪爪在上”的游戏。
钟迟处理完消息，看了眼对面已经结婚却坐得泾渭分明的两人，好歹是下属，也是妹妹，关心道：“怎么结婚还来相亲会？”
薛远音叼着柠檬片：“塔的要求，要我们带动带动塔内的恋爱氛围。”
“……”
高层真的没老年痴呆吗？
相亲会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四个人坐着无聊，索性开始聊下个月的活动安排。
混娱乐圈的三个人都参加了同一档综艺，薛远音和秦杳如有部塔安排的古装剧，除此外，三个人继续在各大剧组客串。
钟迟把综艺嘉宾的信息过滤一遍，看见某个名字的时候眉心一跳，这不该啊……
“这不该他也来参加啊。”钟茫确认了好几遍，问，“他不是归？”
“现在是我们。”薛远音查完资料，瞥了秦杳如一眼，千丝万缕的。
秦杳如侧头问：“谁啊？”
“沈奕。”薛远音咬着柠檬滋啦作响，“就是传闻追过你的沈奕。”
秦杳如脊背猛然绷直，手指下意识抓紧袖口，看向薛远音的目光淡定又坦然：“他确实追过我，十年，不是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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