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7-50

作者有话要说：</br>高看了自己以为12月怎么都该能憋出来结果还是摆烂了

        但如果从我说“这个月一定更”当一个月的第一天算起…

        其实今天刚好勉强卡在一个月的合格时间线里呢……！（…………）

        and

        一写正经感情线就有点拧巴脱离轻松向轨道，快点让我迅速解决啊啊啊啊啊啊（和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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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到底小鸟游老师的道歉本身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何况她最终屈服于羞耻心，怎么也开不了口阐述道歉的具体原因。富冈老师直到睡觉前也没绕过来小鸟游道歉是为了什么。

        这一天下来，他所有的记忆都被冲淡，只剩跪在猫猫面前的小鸟游还保留着能够入梦的冲击力。那时的小鸟游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又各自在左肩右肩点了一下，最后呈双手合十状，对着猫咪神叨叨的祈祷：我来世一定管好我的嘴，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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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子冰敷双眼是小鸟游老师新学到的护肤法。

        这一晚，她为之屈服的另一样东西是身为老师的良心——身为准班主任的良心。面对加薪的利诱，小鸟游老师要把本我的灵魂出卖给只爱工作的魔鬼。

        “…不对，这只剩利欲熏心了。”

        她自言自语的吐槽自己。

        两把勺子留下的冰凉触感还没褪去，小鸟游老师侧头看着富冈老师紧闭的房门，怨念的挤出两声清晰的嗤笑。

        小鸟游太太恨不能把小鸟游老师从沙发上踢下去：“你想叫他起床就去叫嘛。”

        小鸟游老师起身把勺子扔进水池：“我们做几年母女，我的冷笑里听起来像藏着这样的解读吗？”

        “那你是怎样？”小鸟游太太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玉子烧：“过来拿盘子。”

        “好哦——”小鸟游老师迅速接过摆上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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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富冈老师是循着香味起床的。

        他独居的久，就算有小鸟游老师住在隔壁也鲜少体会家里被柴米油盐的味道填满。但这也是小鸟游老师带给他的。小鸟游老师扯了一个荒谬的谎话，荒谬得像他沉长的梦境。扯了荒谬谎话的小鸟游老师还丢给他一副餐具和他说早安。

        富冈老师揉了揉眼睛。小鸟游老师居然是在发光的——她居然和梦里一样在发光。在响个不停的教堂钟声里、在折射出美丽阳光的彩色花窗下，穿着一袭白衣的小鸟游老师并不是正在现实世界吃着玉子烧的小鸟游老师。富冈老师想：或许是他还没清醒的大脑擅自把她们重叠在一起了。只有现实世界的小鸟游老师才会用那种毫不掩饰的敏锐目光盯着他看。避开对视的交接点，她视线的存在感又会变得更加强烈。就算做好十足被问什么的准备，富冈老师还是被来自身后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

        “你身体不舒服吗？”

        小鸟游老师问。

        在小鸟游太太的定番出门采购之后，她终于一掌拍在了富冈老师不怎么精神的背脊上。

        富冈老师拍拍心口：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就…脸色不是很好。”小鸟游老师夸张的形容：脸色铁青！印堂发黑！

        又感到什么似的警惕起来：……等等，你看我的眼神里好像充满了质疑。你是不是在想我居然知道印堂在哪里？

        “…没有。”

        富冈老师没察觉到小鸟游老师的自曝，所以比小鸟游老师更诚实的回答：可是，小鸟游的脸色也很差。

        小鸟游老师解释：我要备课的，所以睡晚一些。

        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咒骂：你的心好大！亏我这两天差点被气氛骗到了！你却还可以风平浪静的早睡早起！

        她深呼吸，还是决定把这份恨铁不成钢的感情付诸语言发泄出来：我只是说你脸色不好，你为什么要说我脸色很差？你这样像在说我很丑。

        “…我没有。”

        “你有。你之前也这么说了。”

        小鸟游老师趁乱翻旧账。期间还能听到自己上蹿下跳的心音。好无理取闹，好没事找事。这种事情应该是…更亲近的朋友的特权才对吧？她很突然的想起来：原来好像还没和富冈老师确认过到底算不算朋友。

        这段由她唐突提起的朋友之上的关系——本不存在着的、虚假的朋友之上的关系，最终结下了一颗奇奇怪怪不上不下的果子，挂在心里咚咚敲着心房。富冈老师该被无罪释放的，只是这世上结不出一颗能让时光倒流的果实、药剂师也调不出的后悔药。

        小鸟游老师看着富冈老师想：原来我正在后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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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冈老师感到得救的一刻是听见小鸟游太太把钥匙抵进门锁的声音。小鸟游老师的眼神好可怕。小鸟游老师坐回茶几前啪嗒啪嗒敲笔电的声音都出奇的大。果然梦里的小鸟游老师其实根本不是小鸟游老师。倒是今天小鸟游太太准备中饭的时间好早。这是在准备中饭吗？富冈老师算了一圈时间，干脆接替起这两天都给小鸟游太太打下手的小鸟游老师这一角色。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处理不过来还不如只处理眼前最简单的。反正小鸟游太太只是把洗过的菜切好分装进新买来的盒子。遗憾在不习惯和茑子以外的人做这些，连一句「我来帮忙」都要在脑海里反复拆分重组，最后只把前半部分吞吞吐吐念出来。小鸟游太太就比小鸟游老师还敏锐一点：你们又吵架了哦？

        声音也小小的。藏在哗啦啦的水声里。

        富冈老师思考一阵：不是的…

        又思考一阵：好像是…

        最后还是沉入沼泽一样陷进第三圈思考：他们有吵很多次吗？为什么是「又」？他今天好像总想否认一些什么。一下在讲没有一下在讲不是。搞不明白。什么都搞不明白。洗菜的流水声也好像教堂花园的喷泉。他又想到那个梦了。

        富冈老师悄悄回头去看小鸟游。没被她瞪回来，好像有点失落。虽然不是想被她瞪的意思，但瞪他一眼也是好的。至少说明他们的关系还和平常一样普普通通。胡蝶老师说过「你们关系真好」，小鸟游也只是回应「普普通啦」。所以普普通通一定是正确的。之所以他们看起来是又在吵架，一定是因为在什么地方发生了错误的事。富冈老师把目光绕回择菜的盆子。脸被映在水里，晃悠悠又拉长，好像想要讨笑谁的鬼脸。如果这是教堂的喷泉，他投进硬币时该许下怎样的愿望？那时在梦里虔诚许愿的小鸟游、分明只是在虔诚许愿的小鸟游，不知为何却让他感到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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