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姜策一路狂奔，春风掀起她的衣裙，沙沙作响。
一炷香的时间，姜策从太学府赶到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大门紧闭，姜策上前拍门，一面喊道，“李松飞，是我，你快开门！”
可是，里面没什么动静。
姜策左右环顾，找到一处狗洞，周围没什么人就爬进去了。
“灵西，你说李松飞在哪里？”
“在李家祠堂。”
姜策心底一惊，“你指路。”
不过片刻时间，姜策顺利来到了李家祠堂外。
大老远瞥见一个背影跪在中央，姜策加快脚步上了台阶。
李松飞察觉有人进来，不悦呵斥道，“我说了不用管我，出去！”
“谁要管你？”
姜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松飞更加生气，起身就要离开祠堂。
被姜策一把拉住了手，李松飞冷着脸说，“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对不起。”
姜策低着头，满怀愧疚道。
李松飞身子一僵，审视了一眼姜策，随后嘲讽一笑。
“公主的道歉我可不敢承受！我们李家都承受不起！”
姜策心知自己做错了，态度诚恳说道，“李松飞，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我自从大病一场后，一些事忘记了。”
“哼！那你现在知道了。”
李松飞气消了一半，仍然嘴硬。
姜策抬头看着他，“李松飞，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随后放开了李松飞的手，视线落在祠堂里的灵牌上，满屋子都是。
姜策拿着香点上火，摇晃一下才插上，虔诚跪在灵位前拜了拜。
李松飞嗤之以鼻，“姜策，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
“不求原谅，只是心中感恩李家忠烈报国。”
李松飞忽然心头一颤，李家满门只剩他一人，京城人人提起李家都是忠君报国。
李家为姜家天下付出生命，帝王眼中不过是理所当然，最后得四个字，满门忠烈。
可李松飞宁愿不要这称号，他要爹娘要爷爷要一家人平安。
姜策拍拍他的肩膀，“是姜家对不起你，对不起李家。”
李松飞突然绷不住情绪，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姜策陪着他一起跪在祠堂里，一言不发。
“那你以后还会阻拦我吗？”
“会。”
姜策肯定道。
李松飞红着眼眶，不等他质问，姜策率先开口。
“赵览与你同岁，当年战场厮杀时他不过一个婴孩。有罪的是赵皇，是吉张……”
但绝不是赵览。
李松飞擦擦眼泪，“姜策，说到底你还是护着赵览！”
“李松飞，赵览无错，错在他生在赵家罢了。他日若是战场上相见，我绝不阻拦你杀了他。”
姜策叹了一口气，“你爷爷你爹娘若是在世，也不会让你欺负一个质子。”
“他赵览无辜，我就不无辜吗？”
李松飞嘲弄一笑，低着头仿佛在隐忍。
姜策抱住他，“有我在。”
外头春雷乍响，方才还是晴天当空，现下春雨倾斜。
沈败荆撑伞出现在李家祠堂上，“下雨了，公主。”
姜策松开手起身往他那边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李松飞。
“李松飞，记住我说的话。”
姜策跑向沈败荆，“你怎么过来了？”
“怕你没带伞。”沈败荆悠悠一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姜策回到宫门口，沈败荆拿出一个香囊给她系上。
姜策心情大好，“定情信物吗？”
“小六，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听春儿说你近日梦魇缠身，我给你买的平安福。”
沈败荆摇摇头，满头黑线。
姜策尴尬一笑，“好吧，那我回宫了。”
“嗯。”
沈败荆点点头。
翌日，姜策精神奕奕出现在学堂里。
李松飞靠近她说道，“姜鸣鸿，我得到小道消息，太学府明日要组织学生踏青。”
“什么？”
姜策来了兴致，这不是春游吗？
李松飞眉飞色舞，“姜策，你肯定要去吧？”
“去啊，整天待在京城无趣极了。”
姜策闻言心情大好，又多嘴问了一句，“具体要去哪里玩？”
“好像是京郊往南的春山。”
姜策恍然大悟，“春山多桃花，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果不其然，放学时先生说了这件事。
姜策在人群中找沈败荆的身影，沈败荆鸡群鹤立。
姜策挤过人山人海来到沈败荆身边，“沈败荆，明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去。”
沈败荆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天书内容还未参透。
姜策跟在沈败荆身后央求道，“沈败荆，去嘛……你想想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待在京城有什么意思？”
“那你该不放我离开京城？”
沈败荆忽然停下来看着她，满脸笑容。
姜策语塞，“这不是一个性质啊，我想要你留在京城是因为……”
“因为什么？”
沈败荆步步紧逼，姜策被他逼到墙角里。
姜策仰起头看他，“因为我喜欢你啊！”
“姜策，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沈败荆抚额叹道，提步继续往前走。
姜策跟上说道，“矜持？你喜欢矜持的女生啊？”
“我不喜欢。”沈败荆不假思索回答道。
却听见姜策惊讶的声音，“沈败荆，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沈败荆停下脚步，脸上浮现笑意，缓缓转身看着她。
姜策还未来得及开口，沈败荆揽着她的腰消失在闹市。
等姜策反应过来，惊觉自己站在沈府别苑。
“沈败荆，你要做什么？”
姜策心惊肉跳。
姜策两只手被他按在柳树上，整个身躯贴着柳树，右手扶着姜策的腰。
抬头见沈败荆慢慢贴近，姜策止不住心脏剧烈跳动。
“你……你这是要亲我吗？”
姜策壮着胆子问道，回答她的只有炽热绵长的吻。
春风扶垂柳，梨花堪堪初放中，只见到白衣沈败荆与绿衣姑娘沉溺热吻中。
良久，沈败荆松开手，垂眉问她，“小六，现在呢？”
姜策大口喘息，差点瘫软。
“我……我再也不胡说了。”
看了一眼周围，姜策又道，“沈败荆，我怎么回去？”
“求我啊姜六！”
姜策愤怒盯着他，“沈败荆，本公主自己走！”
说完气冲冲离开别苑，留下沈败荆一人在庭院里。
姜策远离了别苑，见四周无人后松了一口气。
“灵西，带我回去。”
灵西啧啧称奇，“没想到沈败荆这么狂野啊！姜策，那你知道他的性取向了吗？”
姜策的脸微微一红，“灵西！”
“好了，不跟你打趣了。”
姜策睁眼时，身处闹市中。
春儿在前方见到公主时，喜上眉梢跑过来，“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春儿你带银子了吗？”
姜策想起明日的安排，她还是很高兴。
春儿点头回答道，“带了，公主有什么想买的吗？”
背后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姜鸣鸿？你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回头一看，李松飞走过来。
姜策苦恼回答道，“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没什么，明天不是春游吗？所以我想买点东西。”
姜策如实说道。
“这不就巧了？刚好我也想买东西，不过我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李松飞大大咧咧说道，他今年刚入太学府，也不知道先生说的准备是何。
姜策歪着头看他，“李松飞，明日你可不准找事。”
“是，知道了我的公主殿下。”
李松飞知道姜策的意思，但心中很不爽。
姜策与李松飞刚要离开，沈败荆出现在眼前，只是那笑挂在脸上，让姜策寒毛乍起。
“公主，你落下东西了。”
沈败荆伸手摊开，是姜策的手链。
“她刚才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还会落下东西？”
姜策立刻从他手中接过手链戴上，脸色不自然说道，“沈败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策，他可能发现了什么。”
灵西声音严肃，带着一点紧张。
姜策闻言一怔，瞬间变了神情看向沈败荆，碍于李松飞在场没发作。
“正好我也有点东西想买，公主不介意一同前往吧？”
李松飞神经大条，搭着姜策的肩膀说道，“好啊，反正姜鸣鸿跟我都要买东西。”
“呵呵，他说得是。”
姜策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却又不得拒绝沈败荆。
沈败荆的目光掠过李松飞的动作，那眼中淡淡的，毫无情绪。
三个人一路上并肩而行，姜策很快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买了很多东西，为明天的春游做好准备。
看到路边挂着的东西，姜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是风筝。
姜策满脸兴奋挑选风筝，“老板，这个多少？”
“二十文。”
姜策回头看春儿，春儿提着东西说道，“公主，今天带的银钱都花光了。”
李松飞摸摸身上的钱袋子，摊手说道，“我也花光了！”
姜策只好转移了视线，“沈败荆，你还有银钱吗？”
沈败荆从怀中摸出钱袋子，不多不少掏出二十文来付给老板。
李松飞当即叫道，“沈公子，我也想要风筝！”
“行，双倍奉还。”
沈败荆莞尔一笑。
李松飞跟姜策拿着风筝，兴奋难掩。
当他的目光扫过沈败荆的钱袋子，好奇问道，“这钱袋子怎么这么奇怪啊？”
姜策也顺着李松飞的话看去，顿时心花怒放，沈败荆的钱袋子是她绘制的萌虎图案，只不过那时姜策给他的是纸壳子红包。
沈败荆收好东西，瞥了一眼李松飞，“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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