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红龙
你既然要追求布鲁斯，就要尝试着了解他。是的，追求，在你反复检阅过自己的内心后，终于确定了这件事，你被这个男人吸引着，为他着迷。
布鲁斯是一个矛盾的人。
他在作为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时，时常表现得有些轻浮，唇边总是挂着一抹慵懒又轻佻的笑，开口同人说话时，全然是一副上流社会公子哥儿的模样，既散漫，又虚伪。
而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平日里最喜欢做什么呢，除了纸醉金迷的宴会，就是同各式各样的女人约会，再发展荒唐的一夜/情，好落实他花花公子的形象。
而当布鲁斯作为蝙蝠侠这个身份时，又过于的偏执阴郁，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和控制欲。他将哥谭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他白天掌控哥谭的经济社会，夜晚掌控哥谭的犯罪，他要哥谭按照他的意志行走。
蝙蝠侠，哥谭人心中的噩梦。他的心里郁积了太多的黑暗，像是一片泥沼，他陷入其中，却又克制自己，想要挣脱，可哥谭是片更大的迷雾，笼罩着他，让他迷失方向。
而蝙蝠侠最爱做的是什么，打击罪犯，来着蝙蝠车在街道上巡逻，用钩爪在城市中荡来荡去，挫灭众多反派坏蛋的阴谋，把他们都抓进阿卡姆，然后他们再跑出来，蝙蝠侠再抓进去，好似陷入了一个永远逃不开的死循环。
你感到深深的苦恼，布鲁斯的两个身份都那么极端，他也完全没有什么普通的，简单的喜好。
这让你无从下手，你总不能，拉着他像个游侠一样惩恶扬善吧。何况自从你回归瑞德里安后，这座城市的犯罪率就直线下降，现在最多也就只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了。
距离你们上次出去玩也过了几天了，你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内容，还给布鲁斯一个蝙蝠头盔。
你心里虽然觉得非常不舍，想拖一拖时间，装备的数量不多，用一个少一个。可另一方面又特别珍惜这些机会，让你可以跟布鲁斯这样亲近。而你就在赌，赌布鲁斯会不会在这些一次又一次的“约会”中，喜欢上你。
花海之行明显是大成功！这可不是和之前逛街那样的成功，是真的，实打实的成功，所以接下来的约会你更要好好准备才行。
你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追求他，绞尽脑汁地想各种方法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没感受过爱情的甜蜜，就先尝到单恋的苦涩了。
并且布鲁斯这个目标也有些过于难了。
你还尝试着给他做饭。人类女性——妻子们通常都会给丈夫做饭，表达自己的关怀，这是很亲密的一种表现，你也自告奋勇地进了厨房。
结果显而易见，一团糟。
你的菜切的一塌糊涂，有长有短，粗细不均，粗的像根树枝，细的如同发丝，反正是第一次，会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安慰自己。接下来就是炖菜了，先热油，再放菜。菜里还有很多水份，放进锅里噼里啪啦开始溅油，你倒是完全不觉得烫，就是可惜裙子弄脏了，围裙也没能救得了。
一旁站着的厨师一边指点你各种流程，一边维持着一种生不如死的神情，他满脑子都是，看到有人做菜可以做成这样不如杀了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不就是，我看到曼斯妮大人做菜做成这样，她不会杀我灭口泄愤吧！
你当然不会啦！你哪有这么残暴，你对瑞德里安的人民还是很宽容的。
只是你明明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做，加水放调料，怎么最后的成品却那么奇怪，只看颜色就让人觉得这菜是也许能吃死人的程度，就算给路边的流浪野狗都不会吃一口。
你面色忿忿，想想还是放弃了，做菜好难，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厨子，干嘛非要自己动手。
你都已经这么完美了，有点儿小小的缺点怎么啦！
你赌气地把围裙丢在一旁，留下满地狼藉的厨房和频频擦汗的厨师，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着可爱雀斑的侍女安娜看到你气鼓鼓地回来，就知道你做饭行动肯定是失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又凶又厉害的红龙大人，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可爱一面。
她不忍见你一个人趴在床上生闷气，就提议道：“大人要不要出去逛逛呢？今天是烟火节，晚上会有很漂亮的烟花哦。”
你耷拉着眼皮，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上次和布鲁斯逛街，好丢脸，他一定心里在偷偷笑我吧，我说了好多蠢话。”
侍女失笑，鼓励道：“怎么会呢，大人很直白，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正是一个大大的优点吗？”
她循循善诱道：“而且韦恩大人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一直跟您出去呢，我有听到其他的侍女说，韦恩大人回来的时候很开心，还偷偷笑了呢。”
你没好意思说布鲁斯答应和你出去是因为一场交易，但安娜的话的确有些说动了你。
侍女见你心中意动，又劝道：“大人现在以人类的样貌行走，城主府中却没有足够的衣物，裁缝正在赶制，但一时间也做不出几件来，正好可以出门买一些，就让韦恩大人给您挑选怎么样？您也可以给韦恩大人挑一些衣物，多亲密呀？”
你听完眼前一亮，给布鲁斯挑衣服，亲手打扮布鲁斯，只要这样想一想，就让你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找他，还是侍女把你按住，又选了一条适合出门的裙子给你换上，才让你离开。
裙子上半部分是露肩的，领子并不低，但正好将锁骨露了出来，腰肢掐的很细，裙摆又很大，白色的薄纱一层一层铺起来，第二层绣了许多条浅绿色的藤蔓枝叶，裙摆则是全部绣上了浅粉色雪山玫瑰，最外层仍是白纱罩住，朦朦胧胧的，转起来起来就如同一朵缓缓绽放的粉色玫瑰，娇俏极了。
你不喜欢在头上戴很繁琐的帽子，想维持这种头发自然披散的样子，安娜没有办法，只好编了几个辫子，用了裙子同色系的发带掺在其中。
布鲁斯还是如往常一样在图书室翻阅资料，这是城主府的私人图书室，你不会看书，新城主也不会，所以这里一直只有布鲁斯一个人而已，随从们是不允许进入的。
你一路跑过去，小皮鞋在地板踩出清晰的哒哒声，人还没到，呼喊声就先出口了：“布鲁斯！我们去逛街呀！”
你伸出双手把书页盖住，“不要看了，你都看一天了，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
布鲁斯只是注视着你，声音平缓：“这也算一件事。”
你咬牙：“算。”
他放好书签，将书合上，单手拿起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对你轻轻一笑：“走吧。”
你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失落的，布鲁斯是那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你，丝毫没留一丝余地，他不会主动找你，而你要找他，不管做什么，都要当做一件事来交换。
他在抗拒，不想给你一丝希望，你们之间任何温情的场景前面，都要加上交易两个字。
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扬起的唇角也逐渐拉平，显出一种茫然失措来。
布鲁斯走到门口，发觉你还站在原地，回头问道：“还愣着做什么？”
既然已经约定好，那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可不能浪费。
你收拾好心情，快步走到布鲁斯身边，牵起他的手，“我刚刚在想，你为什么长得那么高，我长这么矮。”
布鲁斯的身高有一米九，而你只比他矮上半个头罢了，算起来也有一米七多的身高，根本谈不上矮。
可你身量纤细，他又过分健壮，走在一起就显得你娇小许多。
你的手上本来戴着一副蕾丝手套，可你嫌弃它阻隔了你和布鲁斯亲密接触——如果牵手也算亲密接触的话，就任性地把手套脱了下来。布鲁斯见你没带包或者任何可以收纳手套的地方，就主动把它们接过来折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瑞德里安平时就很繁荣，街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今天由于是烟火节的缘故，要比你们上次出行还要热闹的多。
各种彩饰灯笼已经早早挂了起来，往来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十分喜庆的样子。
你也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拉着布鲁斯买了两条在街边小摊子上卖的彩色吊坠，分别把它们绑在了手腕上。
“你知道烟火节的由来吗？”你歪头看向布鲁斯，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传说很久以前，爱神应朋友的邀约来到人间参加宴会，因为担心自己的美貌太过出众惹人注意，于是全程戴着面纱，人们疑惑她戴面纱的理由，但出于礼貌也没有过多打扰，可一个王子十分好奇，宴会临近结束时，他偷偷找到爱神，想要揭下她的面纱，爱神自然不肯，你追我赶之下，还是不小心让面纱掉落，王子终究如愿以偿，看到了爱神的真容。”
“宴会结束，爱神返回天上，可王子染上了相思病，他深深迷恋上了爱神，想要同这个女子在一起。于是他找到宴会主人，想要他帮忙引荐，却知道了爱神的真实身份，她是神，他是人，神怎么会和人在一起。”
“神没有小爱，只有大爱，她爱世上的所有人，唯独不会只爱一个人。王子哀痛欲绝，他因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而绝望，竟要自绝身亡。”
“他的父王不忍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去，于是向光明神祈求，祈求他降下奇迹。光明神感念于王子的痴情，于是将他变成了一朵粉色洋桔梗，送到了爱神面前。爱神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花，爱不释手，将花插在头上，可花期只有一天，转瞬即逝，如同烟火，王子也只在最爱的人身边待了一天，可他并不后悔。”
“因为如果见不到所爱的人，不能同爱人在一起，他宁愿死，而能见她一面，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他也心满意足，无怨无悔。”
你凝视着布鲁斯深蓝色的，宛若海般深邃的眼睛，连呼吸也轻的几不可闻：“神真的没有小爱，只有大爱吗？”
他的嘴唇翁动了几下，刚要开口，你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逃避似的将头转向另一边，用一种很轻快地语气道：“哎呀，其实刚刚都是我胡乱编的。”
你拽着他推开服装店的大门：“买衣服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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