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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首战零骑


塞缪尔刚走出皇宫不久,就有人迎上,来人身穿铠甲,腰胯大刀,铠甲质感很旧,成色却格外的新,应该是前不久才精心打磨过。

茱莉娅的本事比想象中还要大,的确不容小觑,她为了这次战役,到底准备了多久……

不过跟聪明人打交道显然省事,至少免去了打听汇合地址的功夫了,毕竟塞缪尔自幼生活在宫廷之中,虽然有过不少偷溜出去的经验,但对外面的路况仍就知之甚少。

塞缪尔跟着那人避开了错杂的救火人士,来到了一处偏僻庭院,他们倒不失狂野,竟然寻了一处府邸当作战略基地,大大咧咧地在内城安居。

里面的人似乎早已整装待发,人数不多,约摸二十来个,但个个身强体壮,院落里还置放着两架中型弩炮。

只一眼,塞缪尔就认出了它们的来历,因为上面有些索姆莱独特的莲花标识,娟秀小巧却不失傲气。

这些人……塞缪尔的眼神微调,弯出了一个谨慎的弧度,索姆莱王国之衰败竟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表面上如金如玉,内中却不堪入目,若是有人击穿他们脸上伪强的面具,破旧的棉絮就会露出,随后千疮百孔,化为焦烟。

正当塞缪尔感伤之际,茱莉娅步调款款地走上前,即使是平头老百姓最简朴的灰色农衫,也挡不住她骨子里的万丈光芒,肉眼可见的,她变了。

不过她没有去打搅塞缪尔的意思,就这么笑吟吟地等待,两人处在一幅画面,还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开始行动吗?”塞缪尔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忽略这么一个大美人,仅仅片刻,就抽回了心神。

“嗯。”茱莉娅嘟囔地应了一声后,递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正方形晶体,塞缪尔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接下。

“这算是一个护盾屏障,掷出即可。”正当塞缪尔扭扭捏捏捣鼓之时,茱莉娅大致向他介绍了一番这枚来自卡勒姆王国的科研结晶,不过这种技术层面上的事他向来听不太懂,只能连声称好。

“已经是第二天了呢,真是够磨叽的。”像是察觉到了塞缪尔的文盲品质,茱莉娅也没有太过繁琐地解释,不过必然也少不了一顿抱怨,毕竟他们可是翘首以盼地苦等了一个晚上。

说到这里,她的嘴唇还不自觉地微抿了下,恰到好处的幽怨,显得危险又迷人,塞缪尔吃不消她这副作态,只能试探着询问道:“要先修整一下吗?”

“就这样吧,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你若就绪,那便开始!”

茱莉娅嘴唇轻撇,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和厌恶,不过很快就收敛好,重新恢复了那笑吟吟的模样,撑了把油纸伞,自由散漫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随和风细雨飘摇,水天一色,轻颦浅笑,还真有几分无忧无虑的公主意味。

可谁又知道,那颗深埋于胸腔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

塞缪尔则是仓促地换上了一身被简单改造过的铠甲,与茱莉娅并肩走在最后,从油纸伞溅出的水滴弹在了他的眼角,朦胧间,好似过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塞缪尔并未沉醉其中,看着变幻莫测的天空,与茱莉娅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

“你这么匆忙地离开,要么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么就是哪里能短时间提升你的实力,而你的身份,想必也不普通,再加上等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就让老文在皇宫附近找找,算是歪打正着吧。”茱莉娅解释的很任性,但逻辑上确实没有问题。

“据说,你还在皇宫放了一把火?这可不是什么聪明选择……虽然并没有国家正式入驻皇宫,但里面仍就危机四伏。”

塞缪尔刚点下头,茱莉娅又一股那么地甩出这么一段话,其中试探之意不言而喻,他没有否认,但也不会刻意承认,这种微末之事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做事还真是一塌糊涂,明明会有更好的选择的,哪怕什么都不干……

可能是阅历浅薄,塞缪尔的想法总是过于简单,哪怕有独到之处,也始终在这个框架之内。

至于零号骑士,他对双方的实力估量并不明确,说起来只能算是盲目地听从茱莉娅的建议。

不过既然连她都拿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塞缪尔自然也不会孬种,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零号骑士没有飞行能力,以空对地,他将有极大的优势,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况且只有这样高强度的战斗才能检验出他现目前的实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连自己都看不清、摸不透,又凭什么能攀上高峰呢……

没过多久,他们就沿着坍塌的城墙离开了古柏之都,塞缪尔忽然眉头紧锁,疑惑发问:“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进他们的视线?”

毕竟如果方向没错的话,双方随时都有可能碰面,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好奇呢。”茱莉娅收起伞,随意地丢到一旁后,忽然贴近了塞缪尔,下巴亲昵地蹭着他的肩膀,嘴唇蠕动,“放心吧,除了我那位夫君大人,没人能干扰到你。”

塞缪尔身体僵了僵,哑口无言,毕竟是他在战斗前夕先行去了趟宫殿,将细节全盘交由茱莉娅处理。

不过即使由他主手,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与盲人摸象无异。

嘣!

塞缪尔正准备将怀中柔荑推开之时,泥石忽然泛滥,竟是两名战争骑士的火炮砸在了仍在前进的队伍前沿,嘹亮地警告声清楚的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这里是梵蒂国机动装甲部队,正在执行特殊任务,你已危及我方安全,请立即离开。”

塞缪尔刚想做些什么,茱莉娅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很凉,雨似乎大些了,隐隐约约地,他明白了茱莉娅的意思,反手将她的后颈扣住。

“这里是六番队,茱莉娅公主一行遭受袭击,请求支援。”为首那人边挥手边大声吆喝,想要将信息传递给战争骑士。

应该是听清了,一名骑士原路撤回,只留下一个庞然大物在这虎视眈眈,火炮全开,如若稍有异动,这里的人怕是要死伤不少。

为了让故事逼真,塞缪尔的手上用了几分劲,茱莉娅的脸胀的通红,吃力地用拳头锤打他的大腿。

塞缪尔见状,只能微扬手指,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拳头攥住,拳头娇小,足以胜过任何巧夺天工的瓷器,这么一来,双方仍就保持着亲昵关系。

“只要处于任务当中,骑士是不允许离开机动装甲的,所以,干脆就来个一网打尽吧。”茱莉娅没有为塞缪尔的粗暴动作而感到愤怒,反而对着他巧笑嫣然。

“我并不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拙劣的玩笑。”塞缪尔只是撇了一眼便匆忙转移视线,强逼着自己抬头望日。

此时茱莉娅脸上酡红还未完全褪去,配上她浑成天然的体香,煞是夺人心魄,两人更是呼吸可闻,温热在脸上打转,怪不得塞缪尔都难以吃消。

“会有惊喜的。”茱莉娅似是没有发觉自己是个天然尤物,娇媚地努嘴。

没过多久,一共十二架机动装甲全部降临在他们面前,包括赫泊特·西蒂所驾驶的零号骑士。

“只要我受制于人,他们便会觉得接下来是该进入谈判环节了,而且出于自信,我这位夫君大人是不会在乎这两架中型弩炮的,所以可以启动弩炮了。”

茱莉娅笑着解说,虽然连头都没撇一下,但她是那么的自信,所有人都在等着弩炮填充完毕,瞄准。

“他啊,会觉得这支山野之军将以我为条件,从而获取某些利益,所以,弩炮在他眼里只是羊羔那抬起的蹄子,给自己壮胆罢了。”

“他觉得,在一切谈妥之前,双方没有必要撕破脸皮,虽然他只是把我当成玩物,可我到底也算是皇家颜面,他的脸。”

“呵呵,可我偏不。”

轰隆。

就这么几个呼吸的瞬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弩炮一气呵成地发射了出去,成功击穿了两台机动装甲。

以此为号,铺天盖地的火光从四面八方而来,茱莉娅没有停止她的解说:“六番队只是暴露给他们的破绽,机动装甲的数据库装着每个军人的数据,但是,他们也认得我。”

“正常人都会觉得我是被绑架的吧。”谈笑间,十一台战争骑士都失去了控制,唯有赫泊特·西蒂的零号骑士还在苦苦支撑。

茱莉娅挣开了塞缪尔的手,脚步回旋,终于将正脸暴露:“其实我觉得机动装甲部队都该配有侦查员,可惜科技发展太快,又都是闪电战,根本没有人在意这点致命威胁,所以很容易落入布置好的陷阱。”

“最后,该你登场了。”回眸一笑,这句话是对塞缪尔说的。

塞缪尔早就蓄势待发,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在最后的火花中发起了进攻。

蝴蝶将庞大的零号骑士笼罩,发出了刺耳的撕扯声,赫泊特·西蒂也知道弩炮的轰射已经结束,装甲电磁震荡,翩舞的黑蝶同飞蛾扑火一般香消玉殒,这是零号骑士为了防范贴身战斗而开发的磁场。

塞缪尔也不气馁,这只是一次试探,在黑蝶的全面覆盖下,他想找出骑士的薄弱之处,不过看来这台装甲在零号骑士中也是最好的批次,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但是,之前的弩炮虽然没有对其造成致命伤害,但也多少带点破损,尤其是右脚边,一块甲板已经烂了。

躲开了360°旋转的机枪,塞缪尔黑剑撑天,将零号垂劈的手刃截住,刹那间,骨翼震空,他离开了靶子位置,黑蝶又化为回旋镖反复在烂夹板处切割。

塞缪尔可没有打算与他正面对抗,找准机会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零号骑士电磁再启,突然朝着四面八方覆盖,麻痹的力量沾染到了塞缪尔的骨翼,他的动作滞缓了下来。

火炮汹涌,手刃夹击,塞缪尔用尽全身气力召唤黑蝶,堪堪甩飞导弹,巨刃就已经切到了头顶。

“护盾。”

茱莉娅地呐喊成功传递到了塞缪尔的耳边,不过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只能下意识的运转蝶光护住手腕,硬生生地吃下。

没坚持几息,他整个人就被无情地轰到了地上,若不是昨夜身体素质有所蜕变,怕是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塞缪尔怠倦地站起,粉红的眼球忽然变得空洞,他嘴角撇过一抹狠冽,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忽然,他背后骨翼野蛮生长,六根尖锐更是势如破竹,欲要参天,不过这股势头很快就到达了临界点,因为他的身体要承受不住了。

塞缪尔全身皮肤像是打了补丁般支离破碎,可是,他仍就不甘心,这样的力量还远远不达标。

他飘荡着,想要再一次聚集杀戮,对力量的渴望战胜了一切,背后的骨翼一寸寸地探出,血肉一次次地破碎,身体上带来的痛苦完全被精神上获得力量的愉悦感所覆盖,他就这样,一步步不断地破开瓶颈。

不够!

不够!

还不够!

茱莉娅皱了皱眉,塞缪尔“入魔”是她没有想到的,想必也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孱弱的对手,他的心里,应该还压着一座难以攀爬的高峰。

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别说攀峰了,若是不想办法阻止,他恐怕会爆体而亡。

正当茱莉娅思考对策之时,赫泊特·西蒂按捺不住了,虽然看上去塞缪尔已经快要爆炸了,但半空中以几何倍数暴增的黑蝶也让感到心悸,所以,他决定,加速塞缪尔的死亡。

火炮!

激光!

炸弹!

电磁!

凡是零号骑士能启动的攻击手段都被他一股脑地甩出,可见此时塞缪尔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感。

没人看见,茱莉娅见赫泊特·西蒂莽撞地发动了攻击,反而松下一口气,在她眼中,胜负已分……

果然,连绵的进攻并没有对塞缪尔造成伤害,只见他右边骨翼一扇,便将所有攻伐拒之门外,而这么一宣泄,暴涨的杀戮之力就像是找到出口般,猛地钻出。

“啊啊啊啊啊。”

嘶吼之后,塞缪尔总算从魔怔中恢复,挥斥间,重重蝶刃朝着零号骑士切割,曾经无往不利的机动装甲在他手上成为了一个玩具。

“变强了啊。”茱莉娅低声自语,给他的护盾已然没有了用处,茁壮成长的少年总会让人出乎意料。

赫泊特·西蒂在零号骑士的控制台上艰难地支撑着,虽然防御系统还未完全崩溃,但已经有力传递到他的身体。

疼痛随时可能让他失去对零号骑士的掌控,可他还在坚持着,若是离开了机动装甲,他比起待宰的羔羊也好不了多少。

终于,力的传递结束了,零号骑士的体表满是硝烟,所幸,大部分机能仍处于活跃当中。

将黏在体表电磁全部释放,尾部喷气,借力打力,几个瞬息间零号骑士就出现在了塞缪尔面前,这一系列的操作虽然简单,但赫泊特·西蒂已经做到了极限,他笃定,此时的塞缪尔必然已无反抗之力。

可是,事实真的如他所料吗?

通过显示器,他看见了一把瑰丽的黑色蝶刃,明明在零号骑士眼里只能算是勉强塞满牙缝的竹签,可里面蕴含那股力量,却让人心惊。

塞缪尔抬头,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暖暖的色调却迸射出俯视众生的凶光,不是帝皇,也不像是魔头,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是黑暗,是血腥,是杀戮……

零号骑士里的那位皇子念头还未落下,蝶刃已经舞动,最简单的一个横劈,整个机动装置被完全分割成两半。

赫泊特·西蒂,这位梵蒂国的皇子却只留下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啪啪啪。

茱莉娅的掌声响起,走到落在地面的塞缪尔身边,笑吟吟地刚要说些什么,一把蝶刀横了过来。

“你夫君死了。”不知在发问还是在感叹,塞缪尔的声音格外沧桑,但语气尤为坚定。

“我知道。”连装都不屑于去装,她对梵蒂国恨的深沉。

“他回不去了,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塞缪尔轻声地陈述着他的认知。

“嗯?”茱莉娅处变不惊,她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显得这一把利刃可笑可哀。

“你来这的目的就是除掉他,可我不知道你凭什么?”塞缪尔在慢慢接近茱莉娅,转瞬几息,蝶刀已经完全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有不慎,这张漂亮脸蛋就该垂落地面了。

“他们,无动于衷。”塞缪尔癫狂地笑,茱莉娅那些所谓“漂流”计划的成员沉默地清扫着战场,一副漠不关心的作态。

“我该说他们是训练有素呢,还是心大呢?”

“或者说,他们在相信些什么!”塞缪尔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愈发凌冽,甚至已经咆哮出声。

但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茱莉娅没有答话,只是朝着刀锋一步步走进,步子很小,但确实在前进,又是那种视生命于无物的姿态,还是说她有勇气将自己拿捏?

塞缪尔手中的蝶刃慢慢幻化,她的脖子上始终没有出现血色的线条。

“你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不是吗?”茱莉娅噙着那一口优雅的微笑,不疾不徐地避开了最后不过两寸的蝶刃,没有得意,没有兴奋,就像是经历了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比起塞缪尔,她才更像是一位永堕黑暗的天使。

“你累了,先歇会吧。”

魔音缭绕,茱莉娅主动上前搀扶,全然不避讳塞缪尔身上的倾盆血液以及滔天杀意。

“别忘了生命晶石。”

塞缪尔冷哼一声,交代完心中所念,便一咕隆地倒在了茱莉娅怀里,骨翼蝶刃也都配合着收了起来,茱莉娅笑着抚摸着他的脸蛋。

“还真是个,小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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