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战争
“后来呢，那个人有成为了神明吗？”稚嫩的童音，伴着点点困意传到他的耳边。
老者看着棋桌对面昏昏欲睡的女童，沙哑苍老又带一点健气的声音传来：“是的，他被人所爱戴，因为这份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啊，那真好……”兰已经快睡着了，幼童的身体，需要很多的睡眠，用来积蓄成长的力量。
老者缓缓起身，走到半个身体趴在棋盘上的夏目兰身边。
“你希望的故事都是圆满的，而我，会为你取得。”他轻柔地边说，边抱起睡着了的她。
他把怀中小小的她抱回床铺，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意想不到声音——“宇智波斑？”
胖胖的三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床边，歪头盯着他。
“哦？白猪。”
宇智波斑式的轻蔑的反问传来，让猫咪老师瞬间就炸毛了。
“啊！果然是你，蠢货乡下小子！”
老者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乍一听到，也不生气，还有点怀念。
他又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夏目兰，没有像很多年前那样和胖猫吵起来。
“哼。”
他状似无聊地走开了，徒留下一声熟悉的气音。
宇智波斑拄着镰刀，走回了自己的树座，打算休息——用秘术脱离了一天外道魔像给他输送的查克拉，他的精力被消耗地很干净。
可是，甘之如饴。
夏目兰换上新的和服，踩着木屐“噔噔噔”走到宇智波老爷爷的树座边，绕着他走了一个圈圈。
嗯，可爱的老爷爷还睡觉。
她又看了看老爷爷身后的大树，那是很高很长的一棵树，树上结着一朵硕大的艳色花苞。
夏目兰凭直觉感应到这棵大树，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树粗壮的枝干上，挂着很多像阿飞一样的白色生物，还有很多想从大树里面挣扎出来的，有人类的形状，静止着的生物。
嗨呀，看来老爷爷要搞一个大事呢。
胖胖的三三，迈着小短腿，慢悠悠从通道里走过来，几下就爬到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大树。
三三用右后腿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懒洋洋开口：“啧、啧、啧，人类搞出来的无聊玩意。”
夏目兰头顶的栗色呆毛晃了晃，“三三，我感觉不是啦，这个家伙，很像……就是……带着一股……像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一样。”
她想到了之前不太开心的精力，背着手，踢了踢脚上的木屐。
胖猫又看了会眼前这棵带着不详花苞的大树，“啊，仔细感觉，是有那样的气息。”
他的语调换成了深沉的音色，配上那个圆滚滚的身材，很是不搭。总感觉他应该有另一副样子，另一副高大的，睿智的模样，才相得益彰。
“诶，可真是个厉害的老爷爷呢。”大致能猜到老者身后的三根管子是从哪里伸出来的，夏目兰感叹道。
“兰，不要管这个，你不是说要看人类的战争吗，走吧！走吧！”胖猫不想她在这边继续看这个东西，挥舞着短爪子催促着。
夏目兰把注意力放到正在休息的宇智波斑身上，嘴里答应着猫咪老师的提议，又道：“留个便签给老爷爷吧。”
于是她跑回去拿了几颗糖，写上自己要出去的事后，把糖果和便签放在老者的膝盖伤，带着胖猫，“噔噔噔”沿着通道，走出了基地。
没有人阻拦她，她在这里畅通无阻，十分自由了。
甚至阿飞都不大在她的面前出现，整个基地好像就她和宇智波两个人，还有三三一只猫。
夏目兰走后。
静悄悄的基地内，阿飞又从奇奇怪怪的地方钻出，来到宇智波斑面前。
原本还是靠着树椅休息的斑，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膝盖，那里是夏目兰留下的便条，大约是特意定制的，印着胖猫的大头图案，着实喜人。
“去跟着她。”他对阿飞道。
兰走到基地门口，肩上的猫咪老师“嘭！”地一声化成一只巨大的白色妖怪，它的额头有着深红色的妖纹，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被叫做老师的胖胖三花猫，是夏目兰爷爷的朋友，在兰很小的时候，这只大妖怪就守护在她和爷爷的身边，带着她去山林间玩耍，被不懂事的她揪着耳朵闹腾，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兰幼年时期经常发生。
直到和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发生冲突，猫咪老师被兰的爷爷嘱托着在水之乡守护她，陪伴她，三三可以说是长辈一样的存在了。
巨大的妖怪低下头，让夏目兰可以从他的颈边揪着长毛毛爬到上面去。
等她在巨兽的背上坐稳，大妖怪腾空而起，飞向高空。
兰在空中抱着三三的脖子说道：“三三，战争在哪里你知道吗？”
“兰，你要学会感受恶意，有恶意存在地方，必定会有纷争和流血这种事情的发生。”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的音色就和它主人的外形很相符了。
夏目兰撇撇嘴回答道：“恶意什么的，我很讨厌诶，它总是让人不太舒服。”
“啊，并不是要让你去适应它，这种东西，我希望你在碰到的时候，能够察觉出来就可以了。”巨兽突然想到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又说道：“你这个家伙，有时候迟钝地和你的爷爷一模一样。”
“欸——？”
夏目兰听后，发出很大一声表示疑惑好奇的声音，被空中高速的风，吹向远方。
“总之，去看，去听，去经历吧。”巨兽金黄的瞳孔眨了一下，“兰，你需要足够的阅历，去面对以后会发生的各种事情。”
三三难得像个真正的老师，边飞边对着夏目兰教育道。
“欸，欸，我知道啦。”女童埋首在大妖怪厚实的毛里，闷闷地回答。
他们边聊边飞，很快就到了一片战场的边缘。
夏目兰从巨兽的身上滑下来，拍了拍被风吹乱的栗色头发。
“其实，我和夏目曾经都希望，你可以不必那么快地长大，いつもお姫様。”
三三在落地时，最后说下这句话，“嘭”地又变成胖胖的三花猫。
他们到达的是一个小型战场的边缘，战场上都是之前和宇智波老爷爷看到的，那种穿着统一制式衣服、额头上绑着一个铁片的忍者。
此刻两边正在交战。
人类，叫喊着，互相用五花八门又锋利的武器，割开对方的皮肤，刺进组织或器官。
炙热的火球，庞大的水流，还有脚下的土地，都为他们所操纵，用来伤害身边的人。
恐惧，愤怒，仇恨，在血液中流动，然后被手里剑、千本、长刀破开，流淌进这片土地——这是会传递的。
如果忽略战争的残忍，各种各样的忍术一起上阵，刀剑与血液的你来我往，可以说是一场十分夺人眼球的表演，配音乃是人类奋不顾身的嘶吼，受伤或死亡前的哀嚎。
夏目兰安静地坐在靠近战场的树枝上着看，猫咪老师在一旁陪伴她。
她天蓝色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瞳孔慢慢拉得细长，此刻仿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里面是鲜血与厮杀，战场边缘却很寂静，寂静到没有一丝风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除了她和猫咪老师。
他们两个，好像在另一个世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感受着场中央巨大的一团恶意，涌动着，即将爆发。
这一场小型的战争最终一方获胜，他们头上的铁片带有细细的雾一样的纹路。
胜利的一方，脸上也没有赢得这场战场的喜悦，他们的脸上透露出冰冷与习以为常的麻木。
“三三，刚刚我觉得很正常，现在又觉得不大对。”
夏目兰的脸色有些变化，她把胖猫抱进怀里，用下巴抵着。
“人类存在地方地方有纷争，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看他们，我都感觉不像是人了。”
胖猫又变成了那样深沉得像个老大叔一样的语气：“兰，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工具。”
夏目兰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点就通：“工具是不需要感情的？”
夏目兰从前生长的环境，虽然不能说是顶顶好的，但周围人的言行，都充斥着实实在在的人文主义一类的思想，哪怕是极度恶劣又贪婪的人类，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不像这里战斗的忍者，他们的存在，简直是一堆没有感情的物品。
她表示很不能理解还有这样的存在，用下巴蹭了蹭胖猫的皮毛。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嗯……用妈妈国家的话来说，就是——自轻自贱？”
“这个，你要自己去看。”胖猫很深沉地说道。
兰沉静地瞥了猫咪老师一眼，放佛把他看穿。
残垣断壁，各种武器沾着鲜血落在地上、断裂的肢体上、死去的人身上。
原本获胜的队伍已经离开了，他们或许是去修养，救治伤员，亦或是去赶赴下一个血腥的战场，继续收割生命与仇恨去了。
夏目兰抱着三三，“啪嗒”，“啪嗒”踩着小木屐进入结束的战场中，她避开蜿蜒的血流，小心翼翼地走着。
“啪嗒”，“啪嗒”，她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尚存呼吸，还没死透的人趴在地上喘息。
她走到那个人类的身边，想蹲下来看看时，忽然——锋利的手里剑上反射出的日光，晃花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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