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长一二事

走了四五分钟，快到单元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今天生日蛋糕挺好吃的。”我有点纳闷：“真正饼业肯定好吃啊。”然后他又将矛头对准他的目标：“样子他们送的礼物还没拆，我比较期待他们送些什么。”

        说完便含情脉脉地盯着我。

        我们停在家门口的路灯下。借着光我得以将他的轮廓看得更清楚。我们沉默了大概两分钟，他正想开口，我笑着告诉他：“知道了，祝你生日快乐，任柯鑫。”然后就带着调戏完帅哥的/快/感/逃走。

        他扯开笑，也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去。

        ——

        小剧场

        任同志的朋友圈现状：

        生日快乐。记得下次也一起看惊悚片［狗头］（同时提到了兴奋的猩猩「陈骆熙」，一加一等于几「唐文锡」，不想打扫卫生的寝室长不是好厨子「侯轩文」，就你也配骂我闺女「路勤舟」）［视频］

        评论：

        1l：生快生快，nb啊鑫爷，611帅男团数你最冷静了。不愧是鑫爷，永远的神［玫瑰］

        2l：不愧是鑫爷，nb啊，生快+1

        3l：鑫爷大胆飞，61拿刀追。hhh，生快+2

        4l：嘤嘤嘤，我再也不和你一起看惊悚片了（才怪）［狗头］

        5l回复4l：明明你才是最惊悚的［狗头］

        6l：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没发现视频21秒的时候出现了年轻女孩的笑声吧？不会吧，不会吧！

        7l：同上，还有这个女孩声音好可，血书一封求联系方式病句（任柯鑫）

        8l：咳，具体情况我们拉个八卦群请三位当事人来细说，想进群的私我我拉你。

        9l：鑫爷666，以后我随五千二的份子［狗头］

        10l：……

        11l：惊天大瓜啊我靠，姐妹们入股不亏，这对肯定巨甜！！！

        12l：hhh，没有想到老了一岁的任同志还挺高兴［狗头］

        13l回复7l：绝对不可能给你的。

        14l回复8l：不是吧，我要进去。

        15l回复14l：你进个屁。

        16l回复9l：一天天就显你能干？

        17l回复16l：对。

        18l：姐妹们，鑫爷没否认，这个男人默认了，他绝对喜欢这个女生！！！姐妹们冲啊！！！我数学可以不及格，这对绝对不能不磕！！！冲冲冲！！！！！！

        19l：生日快乐※

        ……

        “放假啦！！！芜湖——七天小长假欧耶！国庆假期作业少欧耶！”班里不知道是谁大吼了这么一句。当然大家对于这一年仅一次的国庆小长假的到来显得十分愉悦。我们出校门是要排队的，我和陈薏娜娜站在一起，在轻松的闲聊中到达校门，和彼此说了再见。

        今天是父亲来接我，他一见到我就说：“小姑要结婚了。”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又可以和他见面了。我立刻打消这么危险的念头：“真的？多久去啊？”当我得到的答案是现在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从学校到小姑她们小区内，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我们先去了一家茶馆，母亲她们在这里打了一下午麻将。一进去就是一堆围着桌子摆放的椅子，椅子里坐满了人。我不自觉用食指摸了摸大拇指上的茧。他坐在一个很妙的位置，周围人不多，不靠窗，可采光似乎还行。我突然停下，问：“爸，你帮我带平板了吗？还有我的笔？你帮我带了吗？”

        父亲说：：带了，放在你妈的包里。”然后我在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亲戚的注视下又蹦又跳跳进了包间。大姑和门对着，我一进来她就看见了：“小舟放学啦？”我笑着打开母亲的医生包，从中拿出我的平板和笔，并一边回应：“嗯，路上有点赶，总算拿到心头肉了——”

        母亲则有点惊讶地说：“哎呀你这孩子吓我一跳。她呀，可爱画画了，不仅在纸上画，还要在平板上画，为这个专门买了笔呢，小丫头——”我拿到平板就开溜：“那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们打麻将啦。”不用想我走之后我母亲肯定在和大姑聊我和他。

        出去后我找了一个不那么明显却又刚好能观察到他的位置坐下。压低渔夫帽，戴上口罩，点开procreate开始我的创作。讲真，创作不易，因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模特，时不时动几下，真的令画画人异常心酸。

        线稿还未完成，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了。说好的暗中画画就此宣告失败。我有点小失落，小到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可下一秒又捏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想捉弄他：“您好先生，请问您现在方便听我推销不靠谱保险吗？”他却笑着一把摘下我的帽子：“我输了，怎么办？”

        我心虚一笑，回答他：“呃…那我祝你心想事成？”他又将帽子戴在我头上，把手机页面展示给我看：“是吗？那我祝你事事顺心。”我一看，明明就没有输——于是要求他尽量别动。“为什么啊？”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打游戏。我保存好那个没画完的稿子，开始新的创作：“嗯……因为任同志比较帅嘛，所以要画你啦。”

        他听见后抬眼看完，脸上好像写着你眼光怎么能这么好，表情满意到像刚写完一套《黄冈》：“很难不赞同，小路同志挺有觉悟啊。”我快速勾完线稿，然后又抬头仔细观察他，点点头：“嗯哼——”

        我刚画完头部细节，就吃晚饭了，外边的天已经近黄昏。肚子也终于不堪重负般叫了几声。我们坐不了同一桌，因为亲戚关系不远不近，再者我们都有各自的近亲好友。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在特别大的宴席上同桌过，我想，这还真是遗憾啊。

        饭吃到一半，小姑和舅公舅婆就到每桌敬酒水了。轮到我们桌，小姑帮我倒满豆奶，她笑着说：“明天要起个大早呢小舟。要不要在这边歇一晚？”我笑着也斟酌着，这时候奶奶开口了，她说：“要不小舟和我一起去姑婆家歇一晚？”我急着夹无骨鸡爪，答应下来：“好啊。”

        小姑她们去了下一桌，是他那桌。他杯里的饮料照例是可乐，还是百事的。我又想，那他家住在德阳哪里呢？这想法悄然冒出，也快速掠过。管那么多，我一边想一边夹了菜。走人福1我不一定吃很多，但会很饱。这回吃下来也不算慢，自然，我又画了一会儿画。

        艺术是迷人的，因此我坠入了美的世界，忘记了时间，敷衍了父母，甚至差点忘记自己在德阳。我细化了很多细节，不出意外应该今晚就能画完。一想到又将完成一幅画，我很兴奋，也非常快乐，满意地抬头——再多画一会我觉得自己就可以关在这里过夜了。

        我下意识四处张望，找寻他的身影。发现他正搂着一大瓶满的可乐蹲在地上打游戏。小源正在他身边不远处玩耍。还真是和谐又亲切的画面呢。大姑和姑父正帮忙搬运酒水，来来去去，很忙碌。

        小姑突然找到我：“忘了和你说了小舟，明天你和小鑫要当花童哈，衣服是准备好了的，头发到时候看是大姑给你编还是你自己编？”我思考片刻，说：“如果可以，我会自己扎的，早上应该挺忙的”

        等到他们也走了，我和奶奶才和姑婆一起回到家。装修很不错，人一眼看上去会觉得清爽的那种，也不失雅致。我也很喜欢这种装修风格，但很容易脏。到了之后已经九点，我换好拖鞋，本来打算一鼓作气画完画的，却无意间发现姑婆家的电视可以播一部我很喜欢却苦于电视上搜不到平板上要会员所以没看的超良心国漫。真的巨香！！！

        然后我就一直看，看到了十二点，心想明天还得早起，就去洗漱睡觉了。也许是因为没有换睡衣，也许是因为不是一个人睡，也许是因为床垫太软，也许是因为我认床——我一直处于浅睡眠。睡觉的时候刚刚闭眼那会儿很难入睡，而睡熟了又难叫醒，这次不同，这次我奶奶一喊，我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缓了半天才下床。醒了一半后想起今天是小姑结婚的日子，立刻精神了很多，穿好衣服去洗漱。因为想编单尾蜈蚣辫，而蜈蚣辫费时间，所以我洗漱的很快，在三分钟内搞定了。我惊诧着开始编辫子，可最后也只编了一半，就和急性子的她们出门了。

        走了几分钟到电梯口，这时还早，电梯很快就等到了一班，而一进了电梯，时间好像被延缓过，只消了一分多钟便到了17楼。到了17楼则更快，不到半分钟我们就摁响了门铃。门也很快被打开，是舅婆。小姑今年已二十六有余，所以舅婆今天笑得很开心。“来啦？“我答：“来啦。”舅婆手上还拿着锅勺，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快进去吧，小鑫来很久了。”我走过去坐下，他抬起头打招呼：“早安。”

        我答他：“早安。”我看见茶几上放着kkv的纸袋，有点好奇但转瞬即逝。可他却摁熄手机，把袋子拎给我：“喏，给你带的，还没吃吧？”我接过袋子，探头看了看发现里面东西还真不少：“芜湖，不错诶，是没吃，我头发都没梳好。”端出一盒蛋糕，然后我看见了关茶的抹茶生巧，旁边还有一盒巧克力曲奇。

        打开盒子尝了口发现蛋糕余温未尽，料也很足，不像是买的，且这么早也不会有哪家店开门，也猜到了几分：“诶，这蛋糕是你自己做的？”他抬起头，看似很自然地说：“啊，和猴子学的，怎么样？”我当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啊！！！”他被夸得笑了，语气在温柔中掺入了几分愉悦：“袋子里还有曲奇，应该还是热的。”

        我知道他喜欢被夸，可他不会明显表于口舌中，仅仅是表达在行动中或隐晦暗示于话中。我打开盒子尝了一块，惊喜道：“还有爆浆欸！”他笑着把手伸过来揩掉饼干碎屑：“嗯哼。”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了，然后脑子轰一声炸开，又想了许多，都无法深思。

        愣了很久——也只是对我来说，时间在那一瞬变得缓慢。大姑突然朝我喊：“小舟，快过来换衣服了，待会要当花童嘛。”我神游在外的灵魂终于回去，然后答应下来：“嗳，我来了。”

        大概过了三分多钟，又有人进了屋。是一个女生，后面跟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女孩叫郭琳，中等身高，微胖身材。门开的一瞬，她看见了任柯鑫。穿着白球服的任柯鑫，少年感很足，璀璨到让人挪不开眼。真的，郭琳看他的第一眼险些跪了。

        喜悦，感激，爱慕，她好像从某处坠入爱河，这里的气息令她沉醉，迷恋，甚至疯狂。郭琳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沸腾，好像静脉中流动着动脉血，凭着一股劲齐冲上脑，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

        可她只能假扮从容，若无其事地进屋而急迫地坐在一旁。人不算多，郭琳却觉得周围全是人，且全在看着她。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悄悄地向他手机屏幕看去。发现他和自己的喜好相同后不禁狂喜。

        表面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大姑正帮我编辫子，接着我还未编完的编下去。她显得手生：可能编的不太好，小舟也知道，我们家只有哥哥和弟弟。”我绕着深绿色的发带开了个玩笑：“大姑也可以给任柯鑫扎冲天辫呀。”还真是想看看呢。于是忍不住笑起来。大姑想了想，也笑了：“他啊，他算了，脾气那么臭。”

        我把发带递给大姑，和她一起大笑。“发带要打蝴蝶结吗？”我憋下笑：“嗯。”大姑系好了蝴蝶结后拍拍我的肩：“好啦。”衣服是先换的，头发编好了就能出去吃早点了。一想到吃吧，我总会开心。几乎是蹦出房间的，可我一定眼看，看见郭琳欲眼望穿的眼神，看见她正这样看着他。

        真是……不正常的气氛。我情难自禁地皱了眉，心有芥蒂并有意坐远了“一点”。然后一边吃早点一边思考英语题，嗯，手艺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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