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季然不敢再去看坐在自己左边的严澈，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吃着白饭。
季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今天这么安静这么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一定是严澈的气场镇压住了这个小恶魔，开心的给往严澈碗里多夹了几块肉。“小澈你多吃点，太瘦了。”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了。”
季然还是低头吃着白饭。明明自己才是亲儿子啊！
吃完饭后严澈主动帮着收碗，季然站在一旁接受自己妈妈炙热的目光。“小澈你不用管了，阿姨来吧。”一转头，“然然！”
被点了名的季然苦不堪言，“我来我来....”急忙走过去端走了严澈手里的盘子。
等季然把所有的碗都丢到洗碗机里，甩着手上的水进客厅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妈妈拉着严澈的手正在讲述自己的成绩有多差！
“以前我们老师推荐了几本习题册和解析方案给我们，我回去找找下次见到季然的时候带给他吧。”说完这句话正好看见季然一脸震惊的坐在了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那太好了，小澈，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给然然补补课吗？阿姨怕他成绩跟不上，有点担心。”
“我都有时间的。”严澈想了想，“不然我明天下午过来陪他做做题？”毕竟自己家最困难的时候季妈妈帮了这么多，现在自己也要报答一下别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季妈妈别提多开心了！
严妈妈看季然头都要低到腿上去了，以为大人在所以两个孩子放不开不好意思，问季妈妈要不要出去散步给两个孩子独处的时间。
“说好的今天要教我做小蛋糕的。”季妈妈大手一挥，“然然，带小澈去你房间看看吧，你不是爱打游戏吗，你俩上去打游戏吧。”
季然在妈妈面前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带严澈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挺大的，整体风格偏简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双人床，白色的多功能书桌，还有一个小阳台，上面放着一个鸟巢椅。
房间的正中间铺了一块米白色的毛绒垫子，上面放了一个小桌子。桌上堆了许多漫画书，不难看出季然经常躺在这块垫子上的日常活动。看漫画，打游戏，吃零食，睡午觉。
“随便坐吧。”季然踢掉拖鞋盘腿坐在了垫子上。
严澈选择了窗边书桌前的椅子。
“你会打游戏吗？要不要一起？”
“新华出版的那套绿宝书你买了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愣了。
难道我不是来教你学习的？严澈想。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来教我学习的？季然想。
沉默了一会，还是季然先开口了，“我觉得…我无药可救。”
严澈没接话，就这么看着他。
季然给手机充上电，抬头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挺讨厌学习的，也挺不想补课的，你应该也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妈才答应给我补课的吧？”挠了挠头，“所以，关了门我妈也不知道我们是在学习还是玩，你不用担心的。”
严澈看了他一会，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低的回答了他。“嗯。”
季然摸摸鼻子，也没管他了，私聊尤小陶叫他滚上游戏开黑。
季然没带耳机，游戏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严澈耳朵里。
严澈只抬头打量着书架上的书，随手翻了翻打开在桌上的练习册。偶尔听见季然打游戏时骂的脏话，皱皱眉头。
两个人就这么互不打扰，时间也就过去了。直到严妈妈敲敲门叫严澈回家，季然才终于抬头看着严澈跟对方说再见。
回家路上，严澈和严妈妈肩并肩地走着，“小澈啊。”
“嗯？”
“季阿姨挺担心季然这个孩子的。”严妈妈说话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这孩子心不坏，就是太好玩了。他，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很多毛病季阿姨也不知道怎么去让他改。”
严澈低头踩着路边的落叶，也没答应。
严妈妈知道他在听着，也继续说。“你以前，也这样。可现在一下长大了，妈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季阿姨，在当时真的帮了妈妈好多，也算是支撑着妈妈走过来了。所以，妈妈现在也是真心的想帮她，你能明白吗？”
“我懂。”
“所以，你能帮季然的，就帮帮他好吗？”
“好。”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那种恃宠而骄，有恃无恐。就是被父母宠坏的孩子，什么也不缺，所以才这样混着日子。
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啊。
一阵风吹过，严澈忽然觉得有点冷，秋天才刚开始啊明明。
当天晚上，严澈失眠了。
他盘腿靠着床坐在地上，脑袋后仰搭着床的边缘，左手一颗一颗的扣着右手的檀木手链。
嗒。嗒。嗒。嗒。嗒。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严澈准时抱着自己以前的参考书和资料敲开了季然家的门。
开门的季妈妈很开心，坐在沙发上的季然看起来就没这么开心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严澈手里的参考书，连嘴里的苹果都忘了嚼。
刚进房间，季然一下关了门，“你.....”
“你不想我管，我也不想管你。”严澈打断了他的话，“可你也看见了，你妈妈和我妈妈的态度，如果按照你昨天说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那考试你该不及格的还是不及格。你交不了差，我也一样。”
把袋子提到书桌上，一本一本的往外拿，接着说。“就算我认认真真的跟你讲课，可你听不进去也是白费。所以我每周只是给你总结一个重点，只要你记下我给你的重点你一定能及格，这样你也能玩你的，我也能交差。”
季然还是没回话，严澈皱着眉头回头看他。
只见他歪着脑袋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书，手里还拿着的苹果已经被氧化到有些发黄了。
“那要是我还是考的很差呢？”季然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那只能请你妈妈另请高人给你送补习班去了。”严澈也没管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那你怎么知道你给我的一定是重点？”季然觉得很奇怪。
严澈摸出震动的手机回了微信没回答他的问题。“我一会有事五点就要走，你是今天开始看书还是下次再开始？”
季然把手里剩了半个的苹果顺手扔到了书桌旁的垃圾桶里，靠着严澈面前的书桌擦着手，撇着嘴问，“那我要看多少书才能及格啊？”看起来有点委屈。
“先从数学开始？”严澈明白这是季然同意学习了的意思，晃晃手中季然的成绩单挑眉问他。
季然认命的拿过墙角的书包赤着脚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有气无力的从包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
“你不到书桌上这边写？”严澈看着地毯上的那个小矮桌感觉脖子很难受。
“你过来这边吧，我从来不在那边学习，那个桌子太正式了。”季然终于从包里翻出了一直笔，拍拍桌子一幅我准备好了快来学习吧的样子。
严澈在一堆参考书里拿了两本跟数学有关的，面对面的学着季然盘腿坐到了地毯上。
翻开自己做过记号的页面，顺手拿了一叠草稿纸，“函数会吗？看你月考卷是错的。”
季然咬着笔的末端摇摇头。
严澈看了看桌上，确定了除了季然嘴里那支笔以外再也没有笔了，才一把把手伸到了他面前。“笔给我。”
一阵檀木香扑面而来。
等季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的笔已经被自己交出去了，严澈看了两遍确认了笔端没有口水以后才握住笔杆开始讲题。
好香的味道。跟寺庙里的味道一样，好安心。
季然盯着严澈带了手链握着笔的右手出神。
回过神的时候，题已经讲完了。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见。
“我…我没听懂。你在讲一遍呗？”
严澈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又重新给他讲了一遍。末了还问，“这次听懂了吗？”
季然点头，“应该懂了。”
“那好，先做个练习题吧。14题。”说着把手上的笔放在了季然面前的草稿纸上。
这个，这个，这个带入这个。这………
严澈看着从一开始就错了还在继续错下去的季然，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还是慢慢来吧，“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打开门的季妈妈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严澈坐在自己儿子的对面，歪着头在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给儿子讲题。自己的儿子歪着身子往严澈那边靠着，盯着草稿纸偶尔点点头。
季妈妈也没打扰他们，把手里的饮料和水果放在了门口，轻轻的给他们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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