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伤心花

她冲龙椅上的北澜帝君福了福身，微微笑着，努力让颤抖的声音变得沉静：“若如此，是千宁错判了。”

        他突然觉得她方才的一颦一笑熟悉非常，接着，她向他转过身来，嘴角划出一个灿烂的弧度：“多谢左相及时提醒，千宁才没有一错再错。”

        她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自己：“必是千宁所知甚少，才出此纰漏，千宁在此为今日之言，向诸位大人致歉了。晚辈确实需要回去温习温习功课了，先告辞了。”

        不待他们反应，她便转身，逆光而行，一步步迈得愈发急促。

        那少年却怔在当场，脑海中忽的一下就起了风浪，他喃喃道：“在此……致歉了……”

        青梅有些担忧，紧跟上她的步伐，出了闻言堂后，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公主，没事吧。”

        她停下步子，抬眸，眼前一片风光霁月，晴空万里，心里却在抑郁。

        “神伤，自是苦过参商，身伤，又能苦过什么啊？”

        她的思绪好像又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喃喃却又不算自语：“青眉，你说，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天空了？”

        青眉猜不透她想要问什么，一只手抚上她的肩膀，轻声回道：“有八年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隐隐有泪花翻涌：“是啊，八年的不见天日，究竟让我换回了什么？”

        她又苦笑一声，自己回答：“一身伤痕啊……。”

        “我失败了，青眉，就差一步了，可我失败了，我该怎么办……”她缓缓蹲下，双手搂住发冷又僵硬的身躯，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无助的像个孩子。

        沈江陵追出来时，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幅场景。

        天气清明，她却在哭泣，风和日丽，她却如此伤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那一刻，也跟着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斑驳的回忆开始隐隐约约地重现，一个穿着青衣的极秀美的小女孩在他眼前重现，抢过曾经少年手里的糖葫芦，言笑晏晏，笑音轻灵，点亮了繁天。

        “哥，小妹在此谢过了啊！”

        少年任由她抢过，笑得温和，如十里春风徘徊在山谷，温暖了无数桃花：“我都说了，谢过便可，不要加''了''。”

        女孩轻快一笑，如松间明月：“那……你说''说过''便可，为何也要用''了''呢？”

        他竟答不上了，只能宛然一笑：“真该叫你''颦儿''。”

        她又朝他作揖：“多谢兄长赐名，殇儿记住了。”

        画面渐渐模糊，他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想离她再近一点，便又看见，她蹲在地上，小小的手臂搂住孤独的自己，方才灵动活泼的样子已然不见，小女孩的眼底结了一滴大大的泪滴，垂眸处它摇摇欲坠，让人不禁生泪。

        “我是不是……错的太离谱啊？”

        滴答滴答，地上开出了一朵伤心花，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碾压后炸开，碎了一地伤悲。

        “殇儿……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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