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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醉酒念佳人


君秋池在无涯的搀扶下,慢慢走出,这张俏丽的脸上如今是一片惨白,身若无骨的虚弱模样更是令人担忧。

        白云南此刻见君秋池在无涯的搀扶下而出,便更是不解其中到底发生了何时,却也不敢在多言,只能低头站在无涯身侧。

        言弘却一个箭步便冲上前来,揽过君秋池的腰肢,便抱着她匆忙离开。一刻也不愿在此停留。

        而君秋池还不曾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便慢慢昏睡于他的怀中,那朱唇半启,唤着她心中相念已久的名。

        “无了……”

        言弘自是听到了这一句呢喃,可此刻的他不愿去想这些,也不敢去细想一切,如今他只想让怀中的女子平安醒来,让他的霄儿平安醒来,便只能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一丝称呼。

        言弘与云护离开后,无涯却还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白云南实在有些着急。

        “师傅……这君三小姐怎会在楼里?”

        无涯却依旧避重就轻道,“来着皆为客,在楼里当然就是客。”

        “那她这副模样是……”

        “云南啊,你可去过塞北?”无涯望向白云南看似问了一无关紧要的事,可白云南却认真回道。

        “不曾去过。”

        “若有机会,还是要去一趟,那里可是充满了秘密。”

        无涯边说边走进房内,直到话落,房屋的门也随之关起,只白云南还站在屋外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君秋池此刻慢慢转醒,苏醒之际,眼前却是一片陌生之地,床铺帷幔,装潢摆设,就连这房中熏香都是她陌生的味道,便开始有些许怕意。

        她掌心与手臂的伤已经被妥善包扎,此刻的自己也不似那般虚弱,虽还苍白的脸上,却已经有了些许红润。

        正打算下床离开之际,一个丫鬟推门而入,见她苏醒便又连忙转身去唤了人来。

        不过多时,一个身影急忙冲进房内,一袭玄衣,束起的发此刻已经有些许松散,就连衣上还沾惹着些许灰尘,君秋池就这样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正站在门口的言弘。

        而言弘原本欢喜的眼,在望见君秋池这双平淡如水的眸时,心颤了一下,他的笑也渐渐消失于脸上,直到他走近这个女子。

        更是亲眼看着君秋池急忙下榻,匆匆跪在他的面前,极为恭敬的参拜时,他僵在了原地……

        “小女见过三殿下!”

        言弘一言不发,半蹲在君秋池面前,他勾起她的下巴时,这个女子眼中是一抹怕意,他轻轻靠近时,这个女子却是慌乱的躲避。

        直到他张皇失措地紧紧拥住这个女子时,她却如受惊的动物般惊慌失色,更不断推搡着他,直至落荒而逃。

        “霄儿!”言弘瘫坐在地上,望着君秋池逃离的身影,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位笑颜如花的女子,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句承诺。

        我不会消失……绝对不会。

        可如今的事实……如今君秋池的反应不正在告诉着他,她……还是消失于这个世间。

        可如今,他又该去何处寻她。又是否还能寻的到她。

        君秋池一路跑回了永国公府,心中还因言弘刚刚突然的举动不断跳动,可刚踏入府中,便迎面撞上了另一人。

        “三小姐?”

        南宫影望着君秋池十分慌张的模样,便有些着急问道,“怎么了?”

        君秋池抬头,面前却是位陌生之人,便也不管不顾,更不去理会而是匆忙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宫影本想相拦,却望见她手上所缠的纱布,便收回了手。

        他本来是为了君问归入军营一事前来,顺便想见她一面,可不曾想她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相见,一时心中既担忧又不安。

        君秋池回到院中,还没休息片刻,君问归便又前来,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后,看着她兴致淡然的模样,才只好知趣地回了自己院子。

        君秋池这才趴在桌上而憩,房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身边的人也不曾改变,可为何……她却觉得这似乎不再是她的生活,凌霄替她活的这几个月,却更像是替她活了好几年之久。

        明明一切都未做任何改变,却又觉得总有什么变了般,如此的不真实。明明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此刻她却有些不敢面对他们。

        朝颜端着酒菜而来,将这些吃食放在君秋池面前,便开始替她斟酒,“小姐,用膳吧。”

        君秋池望了一眼这酒,便将它推离了自己面前,“我喝茶便好,把酒撤下去吧。”

        朝颜望着君秋池却有些奇怪,“小姐不是最爱这劝君楼的酒吗?”

        君秋池只扒拉了两口饭食,这些饭菜皆不合她的胃口,便一同令朝颜撤了下去。

        “如今不爱了,还有这些饭食都不和胃口,按以前我的习惯来,把这些都拿走。”

        朝颜虽不明发生了何事,却也只能回应着,“以前小姐最喜喝粥,我这就去让灶房做。”

        第二日,君问归离家去往军营,本想见君秋池一面,可奈何她并未前来相送,便也只好在遗憾中离开。

        此刻君秋池正踱步于房中,似在犹豫着什么,直到最终猛得拍向手掌才下了决定。

        “去上林寺!”

        上林寺,无了如今已经起身,正坐于院中,望着手中的荷包而发呆。

        院中的桃花已渐渐有了败落之势,可当这一片片桃花瓣,轻悠悠落在无了身上肩上时,却又是另一番美意。

        君秋池走至院中,便望见如此一幕,她怀着一颗紧张的心,蹑手蹑脚从无了身后走向前来。

        只要一想起那日他所说的那些话,笑意便慢慢洋溢在脸上,如今只要看着他,心中便是一份甜意。

        君秋池来到无了身后,双手悄悄附上无了的双眼,她弯下身在无了耳边戏道,“无了,我回来了。”

        无了的身形因这一句话,而微晃了两下,握着荷包的手,也更紧了些。

        他微微出声……声音却有些沙哑……

        “秋池……”

        君秋池松开了手,而转身来到无了面前,望着他手中她曾送的荷包,心中更似洒了蜜一般甜。

        “这个荷包……你还留着啊。”

        无了盯着君秋池,似有些不敢置信,可拥有这双眼的君秋池……是多么熟悉,这双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人的君秋池……是多么让他觉得幸福。

        如秋水一般的人,如芙蓉般美好的女子,此刻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无了扬起了笑。

        二人一同在这桃花遍地的上林寺中,双双而笑,无了清朗的笑中,带着他曾失去的一份欢喜,秋池明媚的笑中,夹杂着一股由心的幸福。

        而二人的笑颜里,却都不约而同的掺杂着一滴算不得冰冷的泪。

        笑声荡在山间,比清铃悦耳,比琴音悠扬……

        秋池此刻只想扑入面前人的怀中,哭着笑着……而无了更是用力拥住了她,他曾推开过她太多次,他曾失去过她太多次,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他选择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秋池……是我错了。”

        言弘从昨日君秋池离开后,便一直在暗处关注着她的一切,无论是她望向南宫影时陌生的眼神,还是她吃不惯的酒食,或者是她不似常日的行为举止。

        他知道,如今这个人才是君秋池,可他也知道,他的霄儿或许还在那个体内。

        抱着一丝侥幸,言弘一路跟随着她来了上林寺,只为在霄儿出现的那一刻,他可以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可如今看着这两人似久别重逢般喜悦的模样,哪怕他知道君秋池不是霄儿,如今与无了相拥在一起的也不是霄儿,可他的心,却比何时都要疼。

        直到他看着无了的手勾着君秋池的下颚,慢慢压下的那一刻。

        言弘闭上了眸。

        他苦笑了一声,却只能在此刻独自转身……

        脚下似被何物绊了一下,身子微晃却只更显落魄。

        云护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焦急无比,想上前扶过言弘,却被他甩开了臂。

        “不用跟着我,也不用……跟着她了。”

        言弘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慢慢一人消失在这满是桃花的上林寺中。

        花瓣飘落在他身旁,却也只有一种悲凉之感,尊贵,傲意,冰冷是他曾经的模样,可如今这位,落魄,失意,甚至带着一丝颓意的他,却更加令人心疼。

        这样的他,却最不像他。

        上林寺,院中。

        无了的吻虽冰凉且带着一丝胆怯,可秋池却已经深深地陷于这个满是桃花味的吻中。

        这一个吻,她曾期盼了多少年,这一份相拥,她足足念了多少年,如今她一心去爱的男子,就在身旁,她一心去念的人也念着她。

        哪怕如今让她去死,怕也知足了。

        “无了……你娶我吧。”

        秋池娇羞地将头埋在无了怀中,无了轻声笑了,他拥着秋池的身子低声道,“好,我娶你。”

        秋池闻言抬头,扬着笑在无了脸侧轻轻啄了一下。

        “这是你说的!我君秋池今生可是非你不嫁了,所以你不可负我!”

        无了慢慢低头,他看着秋池,眼中却闪过一丝微光,沉下了声音说道。

        “秋池,为了你我愿意去拼一次,你是君家之女,那我就用足矣配得上你的身份,求娶于你。”

        入夜,翊轩宫。

        言弘一人坐于院中亭下,石桌上摆满了酒壶,而他却还直直望着那月,一杯一杯下肚。

        云护见状,虽十分担忧却也无法上前制止,直到白云南前来。

        “你就这么让他喝着啊?”

        白云南望了眼言弘的方向,便用手中折扇狠狠敲了敲云护的脑袋,才急忙向言弘而去。

        “殿下,饮酒呢?”白云南刻意嬉笑道。

        言弘连眸都不曾抬一下,便低下眸冷道,“滚开。”

        “不是,你也分我点酒呗。”

        说着白云南便去夺言弘手中的酒壶,却被言弘侧身避开。白云南本想继续去夺,这一下却被言弘狠狠踢了一脚,撞到一旁亭柱上。

        白云南哎呦了几声,不断揉着肚子站起身来,怨道。

        “得……我不管你了,你还真下狠手啊你。我要是君秋池,也不嫁给你。”

        白云南话音一落,言弘手中的酒壶便直直砸在白云南身后的柱上,碎于满地,酒水更是洒了他一身。

        言弘抬眸望了望愣在原地的白云南怒道,“滚!”

        白云南拍了拍自己衣上被洒上的酒水,就负气转身,还没走几步,却越想越气,便又退了回来,不怕死地继续说道。

        “言弘!你忘了你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太子幽禁于东宫,可他还没被废,一边太子正想尽方法消减皇上的猜疑,一边是五皇子费尽心思的讨好皇上,你呢?在这里为了儿女情长醉酒?”

        “你接近君秋池本就是为了她的身份,而不是情,看清这点吧!否则难以成事,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言弘将桌上的酒壶尽数推至地上,才拄着头,沉眸道,“你说够了没有,够了就滚。”

        白云南终还是甩了甩袖,跺脚离开。

        云护站在门外见白云南咬牙切齿地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问道。

        “殿下可好些了?”

        “再给他上些酒,我就不信喝不死他。”

        话毕,白云南便怒气冲冲地离开宫内,而云护依旧守在门边,直至深夜,言弘才晃晃悠悠地走进寝殿。

        一身酒气,走路不稳的他,让云护吓了一跳,连忙搀扶着他上了榻,可至始至终,他都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霄儿……”

        清早,君秋池心情极好地在院中晃悠,想着昨日与无了的那一吻,面上便是一阵羞红,不断低笑,笑声一直回荡在院内,不绝于耳。

        起码在云护前来时,君秋池就是这一模样,这明朗的笑声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家主子,二人如此不同的心境,让云护的神情慢慢低沉。

        “三小姐。”云护站在墙边唤道,声音冰冷且没有一丝感情。

        君秋池因这突然的声音停下了步子,转身一望,却又是一位她不相识之人,便有些警惕地向后退去。

        “你……你是何人?”

        云护听到君秋池这一句话,面上微微抽了抽,他上前一步便向她一礼,“请三小姐去看看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君秋池此刻一片迷茫地盯着云护,实在不明他所说何人。

        而云护顿了片刻,又道,“请三小姐去看看三殿下。”

        君秋池这才明白,可一想到三殿下,便立马想到那日她刚苏醒之际时言弘的举动,便望着云护不断摇头。

        “我跟三殿下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去看他,这位公子怕是找错了人。”

        “三小姐!我家主子因你醉酒,你却在这里说这些话!?当真是薄情至极。”

        云护说完这些话后,便也不做停留匆忙离开,而君秋池却因他的话,微微皱眉。

        等朝颜前来时,便问道,“朝颜,我跟三殿下……很熟吗?”

        在听到三殿下这一称呼时,朝颜的心似紧了一下,却还是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那份心意,才道。

        “小姐与三殿下……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但是看三殿下来寻过小姐几次……可能是对小姐有别的心思吧。”

        君秋池思索了片刻,便道,“若是如此,需远离才是。”

        君秋池站起身来,本想向屋外而去,可腰间的荷包却不小心从腰间滑下。

        朝颜急忙捡起,望了望才道,“是挂线断了,我为小姐补一补吧。”

        君秋池望着那荷包,见是个用久了的荷包便道,“算了,直接扔了吧。”

        朝颜摸了摸荷包之内,打开一看才知这里面还放着一上好的玉决,才问道,“小姐……这玉决我怎么没见过啊?”

        君秋池走上前来,将这曾被凌霄细细保管的云纹玉决望了望,又见这玉边有多处残破之地,便以为是一件旧物,不以为然。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之物,放荷包中忘记取了。”

        秋池见朝颜直直盯着这玉决,便笑着将玉决放入朝颜手中,“见你如此喜欢,要不就送给你吧。”

        朝颜捧着这玉决,连忙喜道,“谢小姐!”

        等云护回到宫中时,言弘已经苏醒,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可眼中已经渐渐清明。

        “去哪了?”言弘问道。

        “去了醉心坊,莺娘说有事禀报。”

        “何事?”

        云护望了望言弘,便上前细道,“塞北老可汗逝了,大王子阿弥默掌控了权利,二王子早在多日前离开,如今下落不明。”

        “皇上那边呢?”言弘继续问道。

        “皇上似乎有北巡之意。”

        “呵,看来这一次北巡要热闹了。”

        云护望着脸上有些笑意的言弘,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来,直到言弘轻瞥了他一眼,他才连忙低头。

        “看到主子重新恢复精神,便是最好的。”

        言弘站起身,望了望桌上的茶壶才道,“去给白云南送些酒,念他昨日还算说了几句人话,赏他的。”

        “遵命。”

        言弘这才转身,可转身的瞬间他的眸又重新低下,暗沉一片。

        白云南说的没错,他还需要与这些人拼一把,否则将会让以前的一切付诸东流,可霄儿……他却实在放不下。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霄儿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为此等待这个机会,可却也必须在他们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他不能因为霄儿,止步不前。

        那便只有将一切藏于心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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