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201711】
东京夜里的风喧嚣孤凉，对面华美绚丽的灯火倒映在黑得发慌的江面上，流光溢彩的虚伪。
视线飘转，独望那波光粼粼的碎色顺着沉静的暗潮动荡不安，好似一池越搅越浑的罪垢。
天际边把霜月藏匿起的深云密雾像极了烘托灯火阑珊城市的背景板，节日里的热闹不似冬日季节般冷清，纸醉金迷的盛大烟花绽放在黑幕中。
更是，衬得晚风吹拂发丝轻扫过脸颊的感觉尤为陌生。
上次出来是什么时候……没印象了。
只记得那次逃跑未遂后被抓回去，「那个人」暴怒的面容，摔在地上破碎的酒杯，以及在床榻上好似无休止惩罚似的爱事。
酸疼的回忆勾起不堪回首的错误，孽缘牵扯着曾经年少时就该清醒的梦魇，后悔的滋味好受吗……
就在沉湎于自作自受的痛苦时，除夕夜的钟声终于压抑不住逶迤的回荡在街上。
光彩夺目的焰火点亮夜空，不愿睡觉的孩子们欢笑声伴随着庆祝的幸福，为除夕夜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那映衬在玻璃眸眼里的巨大花火还没等看得真切，就急速的向后退去，甚至想要弥留都无法言表。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好像自从「初鹿野」夫妇死后一切就变了，她这个莫名留下的「孤儿」就没了肆无忌惮，有恃无恐的保障，没了恣意妄为，目中无人的笑容，没了放荡不拘，随心所欲的生活。
也没了团圆时才可以听的钟声。
而现在这样善良的氛围有些来之不易，但还没等仓促适应，就听到不远处大厦电子屏幕正播报着一则恐怖新闻：
“据悉，横滨天竺会与东京万字会之间的斗争已达焦灼状态，期间波及民众至受伤，甚至死亡人数达……”
后来更可怕的话听不见了，迎面也失去了清爽细痒的感觉，只有鼻息间陡然闻到的天竺葵冷香，还有从旁边冷冷收回的手臂。
女人望着眼前完全封闭的挡风玻璃，不禁想起刚才从‘监牢’出来的那所高级公寓，与之相比真是毫无差别。
氛围一瞬回到最初的压抑。
重新坐好，旁边穿着条纹西装从头顶到左眼蜿蜒划下一条伤疤的男人看都没看，这样刻板的说道。
“「他」说你伤口刚好，不能吹风。”
人与其说安保，不如说成黑帮组织的最高级干部，话与其说关心，倒不如说成掌控和监视。
「他」就是生怕她再跳车逃了。
黑色轿车继续平滑的行驶在市中心，车内继续保持一贯的寂静无声，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刚才渲染的星点色彩已经无法感同身受了。
“……”
女人不说话，「蔷薇」色的瞳孔倏尔失了神。
她坐在后座，一席绛红的裙子勾勒体态窈窕的身姿，面上眉眼姣好，右眼眼下正中间痣点的极为隐秘，好像是每每等到深夜时哭泣的残碎痕迹。
再次望向窗外，浅金的长发不再浮动，脸色极淡，唇倒是涂的美艳芬芳，颜色极盛的殷红倒影在车窗上，眼下却意外的憔悴。
而放在双腿上的那双纤手食指上各纹着半只蝴蝶，时间久了都有点晕色，显得格外的不合适。
跟旁边人气质截然相反，自身所带的贵气却被那只蝴蝶冲淡了不少，添了一丝野性。
这时一直停留在右手的残蝶突然振翅翻飞，露出底下白皙柔软的手腕，可上面却纹着一个全新的刺青。
「长条块状，下面黑色形成半圆弧形，中间一抹黑色圆点」
像是枷锁，又像是诅咒。
原来她不说话啊……
只是畏惧身后的「那个人」。
……
车子在一隐蔽的会所门口停下。
从全是暖气的车里下来时，她就感觉这天是愈发冷了，轻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凌落飘散，可是今年还未降下第一场雪。
微微拢了拢肩头的西装外套，汲取点奢薄的温暖后，她迈步跟上前方人的步伐。
“嗒，嗒……”
曲径通幽的走廊里，高跟鞋和皮鞋相继踏出清脆的回响，直到一扇刻着雕纹繁复的大门前。
前面带路的男人十分恭敬的敲了敲门，得到应许后这才准备进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觥筹交错，醉生梦死的浮华声就冲击般涌入耳目里。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冲饮酒作欢的人们说道。
“别玩得太过了啊。”
“啰嗦死了！正在兴头上呢……！”
里面是另一番天地，水晶的灯盏辉煌，熠熠夺目，穷奢极侈的场面如此阔绰糜费。
似乎是一群亡命之徒的饕餮盛宴，洋酒美人哪一个不在手里尝得尽兴，女人的娇吟，男人的爽快一时分不清谁更略胜一筹。
“嗒……”
后面慢慢紧随其后的红裙女人在一踏入房间就心知肚明的低垂下眼眸，房间内充斥着混杂香烟酒精的气味，让人心生厌烦。
更不必说那股子情糜的味道，会有多令人作呕。
“……”
但诡异极了，自她出现后原本喧闹滑稽的酒色场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默契的不出声。
陪酒的女人们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众各型各色的男人们，以及一个莫名疲惫的女人。
“呦～这不是我们已经出台的「qara」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曾经有所忌惮，现在反倒为虎作伥的人说着过于奚落露骨的话，丝毫不用看「那人」的脸色。
张灯结彩的日子里恶意扑面而来的淋漓尽致，不用再为她阻拦，不用再顾忌她背后的靠山，就这样仿佛衣不蔽体般遭人诟病蔑视。
默默承受一切时，隔壁忽然传来一句看似解围的话。
“过来。”
她习惯了。不管是轻蔑不屑的言语，还是「他」颐指气使的态度。
都习惯了……
“嗒，嗒……”
无视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还有肆意凝视的目光，依旧敛着眸，静静转过身听话的走向不远处主座上的「王」。
男人肤色黝黑，银白色的发透着股残忍无情的意味，诙谲的紫眸里一点点折射出那条渐近的潋滟裙子，如同一张蛛网般在牢固的占有。
而耳下轻轻摇晃的吊坠和女人手腕上的刺青如出一撤，他那张脸长得确实惹人侧目，配上成熟迷人的魅力将悸动无限放大，不由得想要醉心。
起身，踩着脚下懒散的人字拖漫步而去，双手张开似要抱她。
可却是将肩头的温意给无情的拨到地上，西装滑落，曝露在外的是美艳绝伦的火辣裙身，和雪白娇软的浑圆。
有些人眼睛都看直了。
而始作俑者满意的笑开，看上去心情不错。
“嘛～果然你还是穿「我的红色」最好看了。”
华丽镂空的衣衫披挂在罪恶的皮囊上，隐隐约约遮不住的腹肌透着引诱的气息，象征男性的喉结僵硬的滚动了一下，紫眸深邃不堪。
他的模样与过去年少时经常待过的孤儿院，少年院里偏执，阴暗，狂妄的时候大相径庭。
就跟死灰复燃，沉滓泛起一般令人心生惧怕，好像正在经历什么无药可救的绝症，无法分担，无法亲身体会。
「他还有救吗？」
“……”
没回话，任由对方握住双肩上下打量。
男人不在乎女人的意兴索然，骨节分明的大手向后一挥，带着一种意外的‘讨好’，介绍道。
“看。「糖」「汽水」都是为你准备的～”
漆面的桌上陈列着各种进口的糖果，还有市面上尚未上市的新款汽水，真是幼稚奇怪的搭配，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
没看，定定的站在原地。
难得浮现的耐性被无声的冷漠彻底耗光，这下他俊美的脸降到冰点，不可回暖。
一把抓住她面无表情的脸，狠声道。
“喂，在这样高兴的日子，见到这么多的旧情人不该是这副表情吧？”
其他人听见这话，有的讽刺嗤笑一声，有的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有的幸灾乐祸的盯着事情往不可捉摸的方向发展。
女人只觉得心瞬间沉到了低谷，竭力稳住想要发疯的理智，蔷薇花色的眸子如同凋零的朵瓣，没了明丽鲜艳的保护色，她比枯萎的叶子都难看。
终究抬了眸看他，眼尾吊坠着极尽怵殆的猩红，与红装素裹的礼服掩映生姿。
颤声问道。
“……那你想怎样。”
男人眼神微怔，被问住了。
他慢慢拉开距离，松开桎梏女人脸颊的手，低下高昂的头颅，柔软的白发遮盖的神情迷蒙失措，仿佛陷入一个无法断念的黑色漩涡。
各种「惩罚」都想过了，各种混蛋的事也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他没想到，没做过的，还有什么……
喃喃。
“gameover。”
这句熟悉的英文腔调让女人眉眼一时恍惚，记起什么意气风发的岁月，接着就听。
“「rosa」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阴森可怕的执念是从小编造的幻梦，男人沙哑的嗓子含着偏激无法泯灭的情愫，心底最为强大的「孤独」逐渐分崩离析，割裂开最深处的扭曲。
整个会所的气氛被压抑的无以复加，噤若寒蝉的恍若‘监牢’的公寓，密闭的车内，刚才寂静无声的走廊一样了。
她完全说不出话了，僵硬的脚下凝固了一滩睡梦中都能梦见的刻骨血色，面露出每天那种终日惶惶不安的神情。
而男人带着病入膏肓的笑，上前贪婪的环抱住想要逃跑的人儿，闭眼快慰的说道。
“我是那么的爱你……”
全然被包裹住的天竺葵的馥郁香气闻得头脑发昏战栗，好似要将她拉进跟他一样赎罪的救赎中去。
一切的事端，
只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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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3】
武藏祭的日子里晚上的时候更为热火朝天，灯会庙会笙歌鼎沸，人们换上典雅端庄的漂亮和服，手持团扇，踩着木屐赶赴庆典。
小摊商铺的店前门庭若市，欢笑声和谈话声络绎不绝的充斥在灯火通明里。
星星碧绿的萤火漂浮在幽森的树林间，不禁添上一丝唯美静好，可还没等好好享受，天居然突降淋漓的雨来。
被扫了兴致的路人们纷纷跑散躲在屋檐下避雨，盼望这烦人的雨能早点结束。
……
停车场
话说花垣武道这人的命数真是格外好笑，居然能意外跌进地铁轨道中间，还戏剧化的穿回到「废柴」人生的十二年前。
也就是他当无名之辈小混混的时期。
可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在挨完一顿飞来横祸的暴打和说完一席惋惜嘱咐的话后，又穿回到了原本的现代社会。
紧接着在改变未来的前提下，慢慢逐步了解了一切……
不过事情发展的太过匪夷所思，意外获得「时空穿梭」的能力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以及身上所肩负的使命责任也巨大的让人承受不起。
就他吗？就他这个一事无成的爱哭鬼吗？
‘武道君，能救姐姐的只有你了。’
那位年仅二十六岁就逝去的初恋情人惨死的原因牵连甚广，有关新宿的暴走族，有关中学生杀人事件，有关将来成为日本第一犯罪组织的东京万会。
甚至可能有关更多不为所知的秘密。
但她的弟弟却因过去他那番叮咛嘱托免于一死，并成为了追查真相的警察，救下掉进铁轨本该死掉的他。
无法做到释怀，那般鲜活可爱的人儿怎么可以在献给他宝贵的初吻后就无辜受害，消逝在这世上。
‘是会为了别人痛哭，会为了别人悔恨不已的武道君，这么帅的人，没有第二个了……’
明明，他很喜欢她的啊。
所以即便遍体鳞伤，即便艰难险阻，他也要去跟自己不断逃避的人生做个了断，去阻止即将到来的杀戮，去拯救少年时那带给他唯一恋意的人。
而此刻，「那个男人」是关键。
“draken君！draken君！”
阴沉昏霾的黑夜下，雨水，泪水，汗水全部混合打湿在一张慌张失措的脸上。
周围全是黑白两色人们的身影，东万和爱美爱主的争斗提前在节日祭典的庆祝下拉开狂欢夜的帷幕。
头顶不断砸下冷到彻骨的雨浇不灭群架的热潮，反而像是在为他们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一样。
他们越来越凶，越来越狠，战争爆发的猛烈，谁都无法阻止了。
“draken君！draken君！”
花垣武道快速穿梭在混杂嘈乱的人影中，他喘息未定就再次着急的喊出那个名字。
可惜到处不曾停歇的嘶吼声和捶打声不懂他的心，一轮接着一轮的将他无助的声音覆盖掉。
最后急躁到束手无策。
“可恶！！”
无能为力的他仰头长叹一声，不知所措极了。
似乎是老天终于大发慈悲不再折磨他，下一秒陡然渐近的步伐声在他身侧响得清晰明了。
“……”
意识到什么的花垣武道回神一看。
是莫名抑制不住脸上笑意的清将。
找到了，清将，一定要阻止他杀了draken，那样日向就可以得救……
来不及多想，焦急的心在找到人后微微松懈，他打定主意要跟紧对方，但就在准备迈开步子的下一秒，眼神硬生生定在那手里的可怖血色上。
骗人的吧……
“得手了，得手了……”
前方嘴边有伤疤的人已然高兴的失了神，一边心生窃喜的说着，一边攥着那把带血的凶器想要悄悄离开现场。
无情的雨水啊，顺着还有温度的刀身融入到沾染锈味的血液中，一滴一滴的砸向湿冷的地面，像极了逐渐流逝的生命。
他简直快要发疯。
花垣武道堪堪呼吸，竭力稳住颠簸凌乱的心脏，转过僵直的身子望向与之背道而驰的方向，立马从混乱人群的缝隙看见躺在血泊中的人。
“draken君！！！”
恐慌后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是定数吗……
不远处有一个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深色浴衣的人，淡橘黄的发色被雨淋的彻底，寒湿的雨沿着隽秀的脸蜿蜒而下，没入早已湿透的衣领。
东万的总长，「无敌的mikey」。
他手法干净利落，动作敏捷似箭，臂弯钳住一个杂兵的头，听见崩溃的声音心脏猝然不详一颤，赶紧回头问道。
“武小道！怎么了？！”
花垣武道惊慌失措的跑过去跪在地上，颤抖不堪的手甚至不敢碰失去意识的人，结结巴巴的回道。
“draken君他…draken君他……被捅了！！”
话听得刺耳，又仿佛是开玩笑的谎言。
可那双黑得好似今夜般深沉的眼睛在触及到血红时瞳孔急速收缩，像是那把刀刺穿了他的心神般极具震撼。
微微慌神，手脚便不由自主想奔向那个他极为珍视的人，却被横加阻拦。
立即拳打脚踢，发狠吼道。
“滚开！！让我过去！混蛋！！”
漂亮的脸顿时难堪起来，他简单几下解决掉杂兵后就要离开战场。
但还没等多走几步，背后一只带有「罪与罚」色彩的手将他狠狠甩到地上。
mikey异常灵活的单手撑地稳住即将歪倒的身子，黑夜雨幕间瞧不真切的眸子盯着对面阴恶的家伙，不知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
“半间……”
爱美爱主改朝换代的突然。
资历悠久，年长几岁那些都不是评判的标准，压倒的实力，恐怖的震慑这些才是另认新主的要求。
那人身高有一米九，气质诡谲轻佻的漂亮，长长的金色耳坠被雨洗的发亮，就跟异常古怪的瞳色一般无二。
半间修二黑黄的头发垂落在额前，原本佝偻的宽背极尽战栗直起，他「惩罚」的大手遮挡半边的脸，嗓音含着荒缪的欢愉和快感，激动的火光跳跃在里面。
慢慢撤下写着的罚恶，兴奋极了。
“mikey……发，现……”
mikey听见他的话缓缓站起身，淡色的头发紧贴着微微挂彩的脸庞，眉眼一时幽深到看不见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见骨节突出的手细微在抖动。
可能他心中埋藏着一头猛兽吧，可惜禁锢那怪物的镣铐却接连被毁坏，从而变得开始想要冲破禁制，挣脱牢笼。
刚想动手时……
听见了吗，
耳畔似乎有蝴蝶振翅的声音。
“嗒，嗒……”
甜腻的气泡上升淹灭在晶莹露水的破碎中。
雨滴半数不沾，靴子踏过脏污的水洼，伞下的人噙着心情不错的笑，宛如一朵尽态极妍的「蔷薇」。
她将「汽水」随手撇进垃圾桶，叮铃作响。
“……”
mikey放开攥紧的拳头，回头卸下凛冽的威压，变得琢磨不透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某处。
同时也有一部分人意识到什么，停下手中的狠戾脸色各异的望向声源，等待暂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还处于极度惶恐的花垣武道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只是听到没了动静这才慌张转头一看。
怎么了……？
他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一旁的停车场入口，只听有徐徐渐进的细微歌韵传来。
似是恣意妄为，随心所欲的语气，似是明艳动人，有恃无恐的作风。
随后便见一个穿着黑色热裤，粉色棒球服，身材纤细瘦弱的女孩从暗处走出。
“嗒，嗒……”
雨声淅沥，她撑着墨伞，单手插着衣兜，恍若无意撞见惨烈的局面，并喜闻乐见似的走近一样令人心生惊异。
花垣武道刚想好心提醒让人远离危险之地，却没想。
“其实就在前几天，有人报警说新宿那块有几个叫做「爱美爱主」的不良团殴了一个男人，他们不仅勒索了那个男人父母兄弟的钱财。甚至还当着面强了他的女朋友。”
那样惨酷不像话的事从她的嘴里说得好不有趣，甚至还带点无情的笑意，而清冷的声线裹着一层事不关己的兴味，像是随口无心说的般自然。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了，带着不同程度的伤默默注视着不请自来的‘客人’。
烦心的雨夜，狼狈的人们，紧张的局势通通被女孩的神秘登场给打散。
愈发听清的轻哼曲调仿佛是一只美丽蝴蝶惨遭割裂的故事，不过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用说有多别扭了。
她又道。
“听完之后就感觉会和东万有关唉……但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啊。”
似乎不懂得看场合说话，也或许是生来就不需要看人眼色，只要是她完全可以无理由，堂而皇之的改变一切。
说完，那停留在伞把处的指间残蝶突然向上翻飞，露出藏匿在伞下一张白净明丽的面容。
女孩容颜笑容极盛，一头墨色短发，耳后染着好看的粉黛色，她右眼眼下正中间的痣点缀的极为妖冶，在黑夜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分外鲜艳夺目。
不过明明外表看上去和在场的人是同一类人，但从穿戴的不菲东西再看却又有所误差。
可就是这样自相矛盾的人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笑逐颜开的，衣衫整洁的冲伤痕累累的，蓬头垢面的人们揶揄打趣着。
谁啊……？
跪在血泊里的花垣武道不禁失神愣愣的盯着那位，然后就听旁人皱眉议论道。
“初鹿野蔷薇，「qara」。”
“东京府警视厅新上任警视监的女儿。”
“出现在这，就证明她已经把「六本木」的给甩了。”
“是吧，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能了。肯定又是来找新的「男朋友」的。”
“这都是第几个了……”
唉……？什么意思？
花垣武道听着周围东万干部们的话，无法做出反应的看着逐渐走过来的短发女孩。
“嗒，嗒……”
她步子迈得漫无目的，掠过周围神情各异的不良们，突然瞥见一旁躺在地上丧失意志的人。
歪头，状似十分意外的瞧了眼那位重伤者，脚下步子一转，刚走近，粘稠的鲜血就顺着雨水直直向她洁净的靴子流去。
赫然停步。
接着冷漠收回，左右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依稀辨认出血水横流的面孔是谁，然后挑了下眉，像是发现新奇事物似的轻笑出声。
“能把龙宫寺坚打成这样的，恐怕只能靠偷袭了。”
又是那种高高挂起的语气，但又发现她好像很清楚身后人的实力是怎样。
女孩依旧纤尘不染，说完意料之中的话撑着伞转过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东万脸色难堪的人们。
“……”
为首的总长，隔着万千雨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人，清冷的模样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而在旁边嘴角淌下血的半间修二，看着战斗进入收尾状态，兴致勃勃的笑消散在阴戾的面上，不爽的轻啧了声「烦啊」。
之后暗地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女孩漫不经心的环视一圈后，无奈笑了，伸出衣兜里的手，翘起的大拇指，倒转，向下顶了顶。
“gameover了。”
“……”
没人去接她的话。
或许是已经熟知了作风，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态度，总之今晚冗长的战争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
不远处有好似破晓一般的警笛向他们袭来。
精致姣好的女孩见有人想跑，嘴边的弧度不变，只是将口中的蜜意取下，眸中瑰丽潋滟的光泽敛着笑不达意的滋味。
肆无忌惮的宣布道。
“那么，从今天开始龙宫寺坚就是我的啦～”
“……”
一瞬诡异的沉寂后。
唉？？？！！
只有花垣武道一人面露惊恐之色，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难以置信对方说了什么。
完全不合逻辑，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在这种时刻说吗？
这，这个女孩该不会是疯的吧？
无人在乎他的想法，在今晚格外凄冷的雨夜中有人侥幸得救，有人免受皮肉之苦，有人悬着的心落地。
更是，让因果报应的结局开了事端。
东京的天终归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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