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囊
“这是长远宫，你们怎么能擅闯？”
采云看着一群嬷嬷宫女鱼贯而入，急了，想要拦人，结果被顶头的嬷嬷狠狠一推摔在了地上。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嬷嬷我是哪宫的人！”
采云痛的直咧嘴，倒吸着冷气，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
楚玉慈从殿内出来，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色冷了些。
元青被这群人的气势震住，敢怒不敢言，只能急忙去将采云扶起来。
那嬷嬷也注意到站在台阶之上的楚玉慈，方才脸上的阴狠退下去许多，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她行礼。
“崔秀女，老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皇后娘娘传召，您还是赶紧跟老奴走一趟吧。”
楚玉慈挥了挥袖子，将眼里的戾气收敛，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乖顺胆怯模样。
她乖乖听话，那群人也没有再对她动粗，楚玉慈平平安安的到了坤宁宫。
一进殿门，楚玉慈就注意到地上跪着的张若玉，楚玉言正坐在上首，面色罕见的覆上一层寒霜。
楚玉慈也跟着跪了下去，学着崔应雪的口吻，柔柔弱弱开腔：“娘娘……应雪知道错了，应雪甘愿受罚。”
她一进来什么都不问就要认罪，着实让楚玉言说不出话来，语塞当场。
捏了捏尾指上的护甲，楚玉言声音冷凝：“所以，你是认罪了？”
楚玉慈抬起头，泪水涟涟，像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发抖。
“娘娘，应雪不该不忍心，给张姐姐通风报信，这事是应雪有错在先，还望娘娘莫要加重对张姐姐的处罚……”
她这一番话出来，楚玉言闭了闭眼，眼底的杀气淡了一些。
流纤也忍不住瞧了她一眼，这崔秀女看着天真的很，不像是知道那些阴损玩意儿的女子，张若玉要置她于死地，她这还想着给张若玉开脱呢，真不知道是真被养的性子天真，不知人性险恶，还是蠢笨不堪，扶不上墙。
“本宫这次把你叫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楚玉言沉声开口，脸色冷峻，视线紧紧盯着楚玉慈那一张脸，不肯错过一分一毫。
楚玉慈羽睫颤了颤，似乎是过于诧异，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娘娘，若是不为了这事，那还能因为什么？”
楚玉言端倪片刻，忽然移开视线，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崔应雪表现的实在太过无辜，若真是她干的，那她必不能让她入宫！
这定力这演技这心计，她至今为止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脑子里闪过那人的音容笑貌，楚玉言猛然间扣住桌角，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指甲掀翻，痛感将她紊乱的心思拉了回来。
当年要不是她那嫡姐对她毫无防备，她未必能胜。
一旁跪着的张若玉坐不住了，咬咬牙，看向楚玉慈的眼神满是失望：“崔妹妹，你莫要再狡辩了，我已经将所有的事都禀告了皇后娘娘，你再不肯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楚玉言看着底下哭哭啼啼的两人，一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索性也不多做什么，只冷眼旁观，当耍猴看。
楚玉慈也不跟张若玉争辩，只摆出一张无辜脸，委屈巴巴的哭着。
张若玉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偏偏崔应雪不接戏，她便是准备的再充足，这时候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把自己憋了个半死。
事发匆忙，先前挤出的那两滴假惺惺的眼泪此时已经撑不下去，张若玉哭不出来，偏偏对面的崔应雪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的往外蹦，一张脸被侵的水润，眼眶红红。
颇有出水芙蓉的美感。
心里的嫉妒像是黑墨，滋滋的冒了出来，张若玉在心里暗骂。
哭哭哭！就知道哭！
她除了哭还会什么？
若是两人互换身份，她是绥安公府的嫡小姐，一定比这个软弱无能的崔应雪做得更好，成为绥安公府的骄傲。
不像这个废物，占着这么好的家世，偏偏就知道哭哭啼啼！
好在关键时候，楚玉言终于开了腔：“崔秀女，当日选秀，你腰间挎着的香囊，里边装的究竟是何物？”
“就是普通的香囊，里面装的，不过是一些药草。”楚玉慈垂了眼睑，似乎害怕极了，可被手帕挡住的下半张脸，嘴角微扬。
张若玉果然是没让她失望啊！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死呢……但凡她要是犹豫一下，楚玉辞都可能没这个耐心等下去，主动出击，留下破绽。
可偏偏，张若玉丝毫不打算给她留一条活路。可孰不知她也堵死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路。
“崔妹妹，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嘴硬吗？当日你腰间挎着的香囊已经送到太医院，里面装着的，确确实实是处子香……你怎能有如此歹毒心思？”张若玉这话说的慷慨激昂，正义凛然，看着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楚玉慈看她演得情真意切，要不是她知道崔应雪不是喜欢和人结仇的性子，就张若玉这副架势，她恐怕还真以为崔应雪是不是刨了她家祖坟……
楚玉言没了耐心，最后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那香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崔秀女，要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只能用刑了。”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张若玉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楚玉慈只觉得有趣。
她既然想玩，她不介意陪她多玩几把。
伏低身子，楚玉慈刻意让自己看上去悲愤至极，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满脸的不敢置信：“处子香……怎么会……里边怎么会是处子香？”
张若玉声音悲切，长叹了一声：“妹妹，你就别狡辩了，这时候说出来，娘娘大度，或许还有转圜之机，可别等到连累了绥安公府，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楚玉慈偏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激烈起来：“娘娘这香囊不是我的，是他送我的！是张若玉送我的！”
楚玉言看着她这模样已经信了三分，大概猜到了什么。
只怕这崔应雪也是受人陷害的，至于陷害她的人，是谁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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