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暗卫
漆黑阴暗的小巷，一个孩童蹦跳着走在这里，他并不好好走路，反倒时不时踢一踢旁边的墙，似乎要在每一处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脚印才觉得愉快。
然而在他走过转角的一个眨眼间，突然就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
脖子上赫然是一道干脆利落的刀痕。
刚刚才在人前谢了不杀之恩，却在还没走远之时，就被人这么一刀毙了命。
不知道他能料到这个结局的话，会不会后悔。
外面是热闹的花灯节，这条小巷并未有太多人走近，所以没有人知道有个孩子的性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里。
没过多久，有个黑影像是鬼魅一般潜进了小巷，他动作敏捷，仿佛只是夜色下掠过的一缕风。
他看到了倒在那里的孩童，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痕迹，最后又悄声消失在了夜幕里。
“死了？”
凌玄羽换了身衣服站在廊下，面前跪着一个黑衣的暗卫。
他点头，语气比起凌玄羽来还要冷上几分，只是他更偏向于没有感情的冷血，凌玄羽则是因为性格冷淡。
“属下到达巷子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割了喉，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一刀毙命。”
凌玄羽脸色冰冷。
他一死，线索也就断了，那么伤害沈纤月的罪魁祸首便抓不到了，这种潜在的危险让凌玄羽有些心烦。
黑衣暗卫继续道:“不过他走的并不干净，属下在巷子里找到一些痕迹，顺着痕迹追去了，抓回了一个暗卫。”
这也是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能回来跟凌玄羽汇报的原因。
听见这个，凌玄羽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把人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人是被五花大绑带上来的，嘴里甚至还塞了一块布。
倒不是怕吵闹，但是同为暗卫，黑衣暗卫知晓有些暗卫更近乎于死士，一旦被抓，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会直接选择自杀，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黑衣暗卫抓到他时就将他嘴堵上了。
凌玄羽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
“人是你杀的？”
凌玄羽语气冰冷，虽是个问句，用他的语调说出来反倒像是陈述句。
这是一句不需要回答的话，凌玄羽也没指望他会说话，他看了暗卫一会儿。
“把他嘴里的布拿开。”
黑衣暗卫对凌玄羽自然是言听计从，说是奇怪确实有一些，但是身为暗卫不该瞎琢磨主子的事，所以他根本就没让疑惑在自己脑海里停留，上前来拿走了被绑着的人嘴里的那块布。
他没有动作，就只是低头跪着。
凌玄羽看了他一会儿，再次开口。
“谁派你杀人的？”
这句话就像是某个开关，原本似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人突然动了，但并不是抬头看向凌玄羽，而是咬破了自己嘴里的什么东西，瞬间就抽搐了一下摊在地上不动了。
凌玄羽只是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外表下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如何，暗卫的反应是早已料想到的，他不可能会说，凌玄羽也懒得浪费时间。
守在旁边的黑衣暗卫也没有动，静静等着指示。
片刻之后，凌玄羽才从倒地的人身上移开目光，转身回了屋子，只留下一句，“带出去，明早挂在城门上，罪名如实贴于公告栏。”
黑衣暗卫领命又将人带了下去。
与这里一样并不安宁的还有安琉毓的院子，她坐立不安地在自己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时不时看向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好不容易有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她立刻像是看见了救星，上前几步，语气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人回来了没有？”
小厮跑得有些气喘，尽力平复下来之后摇了摇头。
“暗卫并未回来，一路上也找寻不到踪迹，倒是在巷子里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是死了一段时间了。”
安琉毓悬着的心丝毫没有放下。
男孩确实是她找去推沈纤月的，当时在他们身后看得嫉妒，那个男孩就站在旁边看得仔细，甚至还调笑了几句，安琉毓本来想走，但是转念又想到什么，反倒主动看向了他。
“有个事，你能帮忙吗？”
男孩原本看她不给自己回应，也觉得无趣透了，现在她主动和自己说话，他就又是那样嬉皮笑脸的样子。
“什么忙？”
安琉毓观察了一下四周，将他拉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才再次开口。
“刚刚那四个人，你也看见了吧?”
男孩每天没事做，就一直在附近闲逛，刚刚就一直在河边看着那些放河灯的人，偶尔还笑他们许愿的样子真傻，沈纤月那四个人他自然也看见了，甚至还多看了几眼，他点头。
“知道啊，那个不就是公冶宸吗？”
直呼太子名讳是大不敬的行为，要是被人举报了是要被处罚的，但是男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什么都敢说。
安琉毓倒也没管他，也不意外他会认出来，毕竟凌玄羽一直戴着面具，特征十分明显。
“没错，那个确实是太子，旁边那个，就是他从中原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太子妃。”
男孩只是哦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安琉毓也不恼，只是道:“是跟你没关系，但是跟我叫你帮的忙有关系，你敢不敢把她推进水里去？”
安琉毓说完就直盯着他，眼里仿佛闪烁着一看你就不敢的意思。
男孩被这个眼神一激，当即就不乐意了。
“谁说我不敢？”
安琉毓笑了下，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抱着子晗往街上走的凌玄羽，又看了下河边蹲着的沈纤月和子渊两个人，朝着男孩挑衅道:“那你敢去试试吗？”
男孩直接就动脚往那里走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
最后的事情就是在河边发生的那些，安琉毓看到沈纤月被推了以后就直接离开了，这样一个疯子，她不用白不用，反正罪名最后也到不了她头上。
毕竟，从他看见了自己那副嫉妒模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活不过今晚。
只是她没想到，派出去的暗卫却没有回来。
暗卫被抓比起那个男孩被抓更让她觉得心慌，毕竟那个男孩说的话她可以咬死不认，反正和她只是见过那一次，再怎么查都查不到她。
但是暗卫不一样，要是凌玄羽真的顺着暗卫查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她根本就无法反驳。
安琉毓心神不宁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小厮再次传回了消息，说是暗卫已经死了，并且凌玄羽也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时，安琉毓才总算松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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