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黑暗里的光(2)

断后收拾的小分队，一共有十人，加上苟子一共十一人。

        程枫从消防队退了以后，上头就由苟子接替了他的位置，苟子也是个实诚人把当初程枫的不顾死活发挥到了极致。任何事都是自己跑最前面，每回都是拿自己的命去拼。

        程枫一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六年前的那一幕幕不断的涌上心头。缠绕自己多年的梦魇好不容易才赶走，如今却正在一点点回演。

        只是那火里的脸，又多了几张。

        程枫一拍自己的方向盘，在这安静的夜晚发出了阵阵车鸣声。车子的空间把他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隔绝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他再也经不起了，再也经不起身边的人离开了！

        ——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夜晚，程枫一行人已经盯着这个组织几个月了，终于等到了他们有大动作了，是时候收手了。

        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处于半废状况的厂子，里面装了不少货，却也留出了不少的空间。

        两行人正在交换手里的东西，一行人抓着人质，一行人拿着钱。

        程枫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那白花花的钱才刚拿来，混乱中他看见了有人拿出了武器。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程枫只能吼着，“卧倒！”让自己的人伤亡降低！

        却不曾想，最可怕的还在后面，这一堆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有几个包里都是炸弹，引爆的瞬间，程枫只能凭着本能把身边的人推向远方。

        却不曾想两个在他身边的弟兄，却合力把他推到他角落里。

        最后这行动以失败告终，除了被炸伤的几名嫌疑人，主要罪犯他们没有抓到一个人。而警方损失惨重，除了程枫，无一幸免于难。

        程枫却是重伤，满身都是烧伤，在重症室里带了两个月才出来了。

        这一场行动怪他的狂妄和自信，没有正确估计对方的实力，就带着部队动了手。程枫自从醒过来以后，两个月也没有说过话。

        直到杨子睿拿了几人的信息给他，问他是否就这样沉迷下去？用一命换一命的机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沉默下去？

        程枫才觉醒了不少，只是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去了消防队。一去就待了五年，用自己五年的时间去赎罪。在火里救人，也在火里赎罪。

        他受不住！

        程枫受不住自己的兄弟再一次被火带去生命，他无法想象，如果苟子没熬过来，他该怎么坚持下去！怎么坚信他留在这个世上可以慢慢的赎罪？

        失魂落魄的到了医院，走廊里坐满了穿着黄色制服的消防员，一个个都埋着头，在抢救室外祈祷。

        看见程枫，那打电话的男人站了起来，脸上还是黑漆漆的一团，眼睛哭得通红，“程队”

        话还没说出口，就开始哽咽了。

        程枫死死的握着拳头，尽量平稳的问，“说说什么情况。”

        “走了一位兄弟了，其余的兄弟都还在抢救。”

        “谁？”

        “杨斌。”

        程枫身子踉跄了一下，脑子里俘过一向纯朴的笑脸，不再说话，也就地而坐，就那样等着。

        等着好消息传来

        杨子睿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程枫已经像一块石头一般，僵硬着身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动了。

        说什么都是惘然，杨子睿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默默的安慰。

        又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急诊室的医生换了一波，才有了好消息传来。

        “救回来了，只是还没有脱离危险。”

        程枫脱力一般倒了下去，杨子睿连忙把人抱住，“枫哥！”

        程枫身上这才有了一点温度，没有丝毫的见面可言，一个大男人，崩溃就在这一瞬间，将头死死的埋在了杨子睿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杨子睿也无力的抱着人，“枫哥，救回来了，救回来了，你不用自责。你不用自责。”

        杨子睿知道程枫心里的坎在哪里，抱着哥们儿的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过，“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奉命行事。兄弟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从穿上这一身军装开始，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当年不是你的错，兄弟们肯定不愿意看你如今这样自责。”

        “枫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们的亲人和孩子，你都在照顾着，别再让自己这样自责了。”

        杨子睿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良久才听见肩膀上的人说，“你不是他们，你没法替他们做选择。”

        苟子还没有脱离危险，通知了家属，程枫挺着身子看了苟子的父母。看见老两口伤心的模样，程枫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程枫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苟子，若不是自己从队里退了，苟子也不会遇见今天的事，也不会遭遇今天的危险。

        杨子睿看着男人的背影，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操蛋的感觉，这男人明显是把苟子的事又怪罪到自己身上了！

        杨子睿骂了一声，手指插进自己的寸头里，明显是对这样的程枫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杨子睿没有苦恼多久，晚上的时候，苟子就脱离了危险，只是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因为救援本来就吸入了不少的灰尘，后又因为爆炸故意不畅，苟子现在都需要输氧气。到底是人清醒了，清醒了，让大伙都松了口气。

        而程枫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了，像快木头一般守在门外，如今得到了消息，身子一个踉跄，也松了口气。

        杨子睿连忙送上自己买的小米粥，“喝点吧，我给你加了糖。我知道你身体好，可如今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的，也需要点精神来守着吧？”

        程枫接过了小米粥，几口就喝完了，然后皱着眉头说，“下次不要放糖了。”

        太甜了。

        杨子睿见他吃了，心里放松了不少，也不管他话中不中听。只是一个劲儿的回答，知道了。

        心里却想着，怎么可能不放糖。你都虚弱成这样就，老子不得想办法给你点能量？

        再说了，生活已经这样苦了，为什么不能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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