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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将计就计影为伴


伍子戈正襟危坐,身板笔直,目不斜视,看起来非常正经。

        倒是萧烛拈着他的衣摆,有点嫌弃地说:“怎么全是碎草?”

        “那边打的地铺。”伍子戈一本正经地回道。

        萧烛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弹着那些碎草,一边说:

        “明光会这件事很蹊跷,如果只是凡间某些团伙生了谋财的心思,何必打着你的名义?我们得去查一查。”

        “我也这么想,许多人原本不知还有个圣子。光打着门徒的名号就行。”

        伍子戈白天就怀疑了,但为了避免一次问得太多,吓得人又不说,所以他没有提出。

        萧烛若有所思地把一片衣摆在手上把玩,眸色却深沉。

        “你说元沁掌门,知不知晓这件事呢?”

        伍子戈一时没想那么深,还是情愿相信落霞山掌门的人品,便说:

        “他如果提前知道,就不会说要让我和他的弟子们来了。因为我来了就必然要发现,那还不如他直接告诉我。”

        “他倒是声名两赚,功德圆满。”萧烛不屑地笑了声,寒意丛生,“我们还是得警惕。”

        也难怪他这样讲,元沁掌门确实很在意落霞山的名声,和他自己的形象。

        他要做善事,但做了就一定要营造自己伟大和慈悲的光辉形象。做一成能展示两成,手下还有个文书使专门负责把他的事迹编纂成册,在课堂上给弟子们传诵。

        不仅凡人百姓,连仙界各大山派,也都得称赞他。

        而萧烛却不是,比如两年前他受了一道天劫,给王城降下的那场及时雨,就被百姓以为是“苍天开眼”。

        比如他用自己的修为给洛悦苏弥合了魂体,为此白了半边头发,不得不立即闭关,也不要人千恩万谢。

        伍子戈转过头,瞧着他说:“师尊请明示。”

        “明日,你便带上一个弟子,去找明光会,查探一下他们的底细。”萧烛眼珠一转,安排道,“而我放一个影子在这里,连阿尔和几个弟子都不透露,如常施粥看病。”

        “师尊是想隐匿了身形,跟着我吗?”伍子戈猜到了他的想法。

        “嗯。”萧烛点了点头,躺正了,“你只要来了人间就会知道明光会,知道与你有关就会想办法去查探。这件事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我们将计就计,看似两个少年人去找的明光会,实则有为师相伴保护。若是没有蹊跷便算了,若这是一个局,说不定我们能擒获请你入局的那个人。”

        “嗯!”

        伍子戈听到萧烛的话语里一口一个“我们”,心里觉着很甜。

        他猛点头应了,又听闻师尊嘱咐完了所有,才起身拜别。

        “你去哪儿?”萧烛微抬了一下脖子。

        伍子戈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挽留还是单纯的询问?

        萧烛好像格外在意阿尔,于是伍子戈假装大喇喇地说:“去和阿尔睡地铺啊,免得扰了师尊。”

        萧烛果然面色不悦,只说了两个字——“不扰。”

        那帐篷的禁制就没有打开的意思,而且屋内根本没灯,只是因为萧烛在,所以是亮的。

        于是伍子戈不再说了,回过头来抽掉腰带,把衣袍上的碎草灰全都抖掉。

        他也不打地铺,大着胆子讪笑着往小床上爬,萧烛果然朝内让了一点,于是伍子戈就厚着脸皮躺下了。

        “师尊,关灯吧。”

        他几乎要憋不住自己的笑意了,脑子里炸了烟花一样想——居然能和师尊睡在一起,被雷劈死也值了!

        烛龙闭上眼睑,帐篷内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空旷安静的草原上没有鸟雀,只有两人在密闭小空间里的呼吸声。

        萧烛避得远,没挨着伍子戈,忽然说:“伍晔,其实我快到蜕壳期了。”

        伍子戈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坐起来:“龙也要蜕壳?!又不是皮皮虾!”

        萧烛瞪了他一眼,眸色带赤,在黑暗里都闪出了逼人的光。

        伍子戈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想起来在书上看见过,龙族确实要换甲、蜕壳,那会是他们很缺乏安全感的时期。

        可是,这不是一条龙及冠前,也就是敖锐过两年会经历的吗?

        一生一次,新的龙鳞坚不可摧。

        哪有老龙蜕壳的?

        “总之就是要蜕壳了,大概五六日后吧,等我们回去了。”萧烛低哑地说,“别告诉帝君、锐儿。就像你的修为一样,都是秘密,决不能向外透露。”

        如果能够告诉帝君,那时候萧烛该选择在最安全的帝宫度过,还有敖桀相护,或是敖锐陪着。

        伍子戈没问为什么,他自己就有很多答不出缘由的秘密,所以决定互相交换这个秘密,答应萧烛。

        “那师尊,你觉得有变化了,我们就提前回去。”伍子戈重新躺下,对着黑暗说道。

        萧烛翻转了半个身子,面对着伍子戈的侧颜,看着他逐渐长得成熟的面庞,忽然低微道:“这段时间,也别留我一个人。”

        伍子戈心下一动,好像被谁揪了一瞬,下个动作已经不可控制,转身一把搂住了萧烛!

        他发着抖,知道自己趁人之危,可能引来厌烦。

        他还知道此举鲁莽,是在不断试探萧烛的底线。

        但伍子戈就是有点忍不住,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就感觉萧烛在寻求陪伴和保护。好像自己变强大了,肩头也宽阔到可以把师尊罩住。

        他把萧烛抱在怀里,两人躺着面对着面,就是抱着而已,只这样都觉得僭越。

        萧烛依然是没打人的,他闷在伍子戈胸口,嗅了嗅。

        “伍晔,你身上有马粪味道。”萧烛瓮声瓮气地说,“还没到时间,大可不必如此慌张。放开。”

        伍子戈松了手,心里在不断下坠。

        萧烛又一次纵容了他,他的底线又朝下降了一点,伍子戈在这种试探踩底的刺激里觉得兴奋。

        浅尝辄止,及时收敛。

        他甚至巴不得萧烛早一点蜕壳,不过自己倒是躺到了边缘上,中间还留了点空隙,拼命压住急乱的呼吸。

        “师尊夜安。”伍子戈心满意足地说。

        萧烛回道:“混账。”

        ……

        清晨时两人在同一张小床上醒来,萧烛睁开眼,帐篷里就亮了。

        禁制解开时,草原细碎的阳光洒了进来,萧烛用影子走出去坐在问诊台边,自己却隐去身形跟在伍子戈身后。

        原本说带一个仙族弟子,但伍子戈想到阿尔对这边的势力和地形都比较熟悉。

        再三斟酌以后,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然后说了一遍要带阿尔去寻找明光会的计划。

        阿尔没吭声,昨日来的两个北蛮汉子七嘴八舌指了一阵。

        只说明光会从王城出发,周旋在各个部落和村庄之间,最近一次看见是在银恒河畔。

        银恒河在天阙峰以北,一河一山有“一水路通上下,天阙峰商纵横”的美誉。

        这是北境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也是小辰国人的母亲河。

        它的存在划分出了小辰国的南北农牧区,当初百里汀澜打败大可汗的军队,便是把蛮人赶到了银恒河北边。

        “横跨银恒河的是大熊部和狼王部,两个大部头人私兵过万,都很不好惹。”阿尔指着面前桌案上的北境地图说,

        “明光会想打劫,只能绕着这两个大部落走。去靠东边的豚鹿村。”

        伍子戈塞了点干粮在纳戒中,问道:“阿尔先生,你可识得去这座村庄的近路?”

        如今阿尔算是在鲁长老手下谋生了,身为弟子都要叫他一声先生。

        戴着面具的阿尔点头道:“去前面村庄里买马,跑马一天能到。”

        “那便如此吧,你们四个看好营地。”伍子戈偏头问萧烛的影子,“师尊,你以为呢?”

        “去吧。”萧烛的影子点头说道,栩栩如生,灵智皆全,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伍子戈又对着影子拜了一下,这才和阿尔上路。

        真正的萧烛跟在他身旁,他都能闻到师尊身上的龙涎香味,觉得一阵阵安心。

        半个时辰后,阿尔已经带伍子戈找到了最近的村落。

        他们在村口买了马匹,牵到一条由人踩出来的小径上,阿尔用额头来碰马匹的头,低声念了几句话。

        “你在干嘛?”伍子戈问道。

        “初次骑这匹马,要向马王祈福。”阿尔拽住缰绳,转瞬潇洒翻了上去。

        这人到了马上,才显出了几分鲜活劲来。

        那一瞬间他好像还是北辰王,在草原尽情策马,浪迹天涯。

        伍子戈有样学样,也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马额头。

        那马匹是白色的,反而退了两步,嫌弃地对他喷响鼻。

        罢了,伍子戈也开始爬马。

        北境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马鞍设置得极薄,马镫也悬得高。

        伍子戈跳了几下没能上去,忽然感到腰上接了一双手,萧烛竟然把他……抱上去了。

        “呃……”

        伍子戈才刚坐正,忽然感到马匹一沉。

        萧烛竟然也坐了上来,就在他身后,把他挤到了马鞍靠前的地方,两人前胸贴后背。

        “师尊你不是可以御风吗?”伍子戈默默传声道。

        那一瞬间阿尔看了过来,他如今也有点修为了,可能捕捉到细微的法阵波动。

        萧烛什么也没说,夹了一下马肚子,把缰绳交到伍子戈手里。

        他在后面抱着徒弟的腰,把头埋在伍子戈颈窝里,环着他。

        “好好骑马,我睡一觉。”萧烛疲累地说。

        伍子戈心里一动,抖动缰绳催促马匹往前。

        他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想——龙族蜕壳期间最缺乏安全感是真不假,这完全已经到了黏人的地步了。

        要是年年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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