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年快乐
抽奖毫不意外受到热烈欢迎，即使成对送，明晃晃把恩爱秀到粉丝家里。
不过没关系，咱事业粉就是大度。
薛远音在“旅行日记”的官博下和粉丝互动，薛粉她翻牌子，秦粉她聊两句，还要去钟粉下“哈哈哈，阿茫在家包饺子”。
“薛远音！给我过来！”孟玉举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地喊，“全家就你什么活都不干。”
薛远音不服气：“还有——”我爸呢？
回头一看，薛正山坐在沙发上逗精神体们，狼狐狸猫团成大白团子。
她家精神体都是白色，纯净的雪一般。
“我觉得我也可以——”
薛远音在“去和她爸父慈女孝，再双双被老妈收拾”和“去干活躲过老妈的唠叨”中，犹豫半晌，选择了后者。
她妈不可能真的揍老爸，但可以真的揍她。
秦杳如坐在桌边包饺子，圆滚滚的，她笑起来也像动物园里的圆滚滚，有些憨。
“笑什么呢？”薛远音手欠，掐掐她脸，在秦杳如身边坐下。
孟玉挥着擀面杖吓唬：“薛远音！你再敢对小如动手动脚！”
奶奶也皱皱眉：“音音呐，可不许欺负小如。”
秦杳如抬头冲她挑挑眉，眉梢挂着洋洋得意，转过头又对孟玉和奶奶甜甜一笑：“妈，奶奶，阿音和我闹着玩呢。”
“那就好。要是音音欺负你了，和奶奶说，奶奶揍她，她不敢不应。”奶奶在教她包另一种花纹，对孙媳妇儿越看越满意。
秦杳如手巧，但在厨艺上却笨，跟着奶奶一步步学怎么包，笑嘻嘻地应了。
薛远音撑着下巴看，昨天闹过一通，今天秦杳如就像小狐狸，从早上进屋开始，嘴甜得很，光站在那儿，就能得到奶奶的“真乖，快去坐会儿”夸奖。
挺好。
孟玉一掌拍醒她：“发什么愣，快包饺子！看看我们小如。”
老妈手上裹着面，大红色毛衣上鲜明的一巴掌。
薛远音哭丧着脸：“妈，新衣服呢。”
“拍拍就干净了。”孟玉满不在乎，“快点儿的，别磨叽。”
薛远音不情不愿：“哦。”
她厨艺难看，从小被老妈训练出来的包饺子技能倒是点满，没一会儿，她这边儿摆了一溜饺子，比秦杳如这个假勤奋的学生多不少。
秦杳如巴巴凑来看，夸她：“阿音好厉害呀。”
“那当然。”薛远音莫名骄傲，接过她手里折腾的面皮，随手一捏就是个花。
孟玉在旁边“嗤”：“以前的大花猫我还有照片呢。”
“妈！！！”
全天下那么多爹妈，半数的父母总喜欢拍拍拍，给孩子留下“长大最想毁灭”的珍贵影像。
而很不巧，奶奶和孟玉小时候就喜欢给薛远音拍照。不拍别的，就拍倒霉影像。
摔倒了拍一张，掉牙了拍一张，被狗追再拍一张……其中就包含被面粉扑满脸的狰狞丑照。
可她喊晚了。
秦杳如双眼亮晶晶的，嘟着嘴卖萌：“妈，我想看。”
“晚上给你拿。”孟玉手起刀落，桌上多出不少面皮。
秦杳如出国早，自家调皮孩子的照片大多是六七岁以后，小如没见过，多看看增进感情。
于是，孟玉完全无视薛远音的抗议，联合奶奶一起，开始讲薛远音幼时的糗事。
是秦杳如没陪她一起经历过的人生。
两人进厨房都是灾难，被赶去客厅陪薛正山逗精神体。但老爷子和毛绒绒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需要陪。
电视放着，还没到春晚，随意调了戏曲台，咿咿呀呀唱着。
秦杳如凑到薛远音耳边，悄声说：“阿音，你小时候好可爱呀。”
薛远音理所当然地小声回：“我现在也可爱。”
薛正山在精神体堆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切”。
秦杳如吐吐舌头，倒在薛远音怀里偷笑。忘记了，薛正山也是哨兵，耳力多年未退。
除夕夜，团年饭，亘古不变的传统。
春晚成了背景音，哗啦啦的麻将声才是正经事。
秦杳如摸摸吃撑的肚子，靠在薛远音背上，看四个人打麻将。
奶奶老当益壮，不仅体现在饭桌上，也体现在连胡四把的牌技上。
薛远音默默掏钱，吐槽：“奶奶，能不能让着点儿？”
奶奶毫不客气夺走三人手里的大红钞，嘿嘿笑：“今晚多赚点儿，明天都给小如当压岁钱。”
“那我呢？”薛远音随口问。
“你还要？”奶奶嫌弃地看她一眼，“你都要了二十多年了，不如要点脸？”
薛远音：“……”
直爽的不忍听。
于是，薛远音决定把“乖乖小如”推上桌，自己靠在秦杳如肩上。
秦杳如看着牌，两眼迷茫：“阿音，我不会。”
薛远音信誓旦旦：“没事，我指导。”
事实证明，“乖乖小如”并不会赢得奶奶的怜悯，反而因为是新手，输得更惨。
新年钟声敲响，电子鞭炮噼里啪啦地响。
薛远音牵着秦杳如到院子里，下了一白天的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嘎吱响。
院子角落的梅树落了雪，只闻得到淡淡清香。
两人站在梅树下，薛远音拿出一小把仙女棒，递给秦杳如。
“哪儿来的？”秦杳如惊喜地问她，a市禁燃好些年。
“年味儿嘛。”
薛远音拿着打火机，没说哪儿弄来的，点燃后递给秦杳如。
小火花滋啦啦向上冒，不耀眼，细细碎碎地绽放在眼前。
十二点已经过去好久，街道上偶尔听见两声鸣笛。雪花扑簌簌落下来，飘散在路灯下，暖色晕出小圆圈。
“新年快乐。”
她们十指相扣，默契地轻声开口，对视着，暖融融地笑。
把漫天的雪都暖化了。
薛远音洗完澡出来，秦杳如正在刷手机，陷在被子里软乎乎的。
“看什么呢？”薛远音胡乱开始吹头发，呼呼响。
等她收拾完自己，钻进被子，秦杳如却忽然关掉手机，脑袋往枕头里一埋，要睡觉。
什么小毛病！
薛远音不惯着她，伸手去挠她痒痒肉：“老实交代，瞒着我有什么小秘密？”
秦杳如天生怕痒，薛远音又专挑她敏感的地方闹腾，怕她滚下床，特意隔着被子压住她，一个劲地问。
新婚燕尔，孟玉既没给她们准备两间房，也没准备两床被。
秦杳如被她闹得受不了，躲不开，咬了她肩头一口，被欺负得更惨，眼角浸出滴泪。
“是妈妈给的你小时候的电子照片。”秦杳如握住她的手腕，求饶。
薛远音报复似的，轻咬她侧脸：“那你躲什么？”
秦杳如推她：“你又不让看。”
那确实，谁愿意给心上人看丑照啊？缺心眼嘛不是。
她压在秦杳如身上，懒洋洋啄吻，从侧脸到颈侧。再流连到唇上时，意味变得暧昧不明。
喘息声放大，夹杂着秦杳如不明意味的哼唧。
薛远音的手开始胡作非为，探进睡衣细细密密地折磨。
热意腾地升起，整间卧室都像在发烫。
薛远音在她耳边呢喃：“要不要？”
“嗯。”秦杳如受不住，眼尾些些泛红。
薛远音循循诱导，不忘吻她：“那秦大人拿什么来换？”
秦杳如浆糊似的脑子清醒了一瞬，想起船上答应的话，只是这个时候，她气得踹了薛远音一脚，被薛远音用腿压住。
“乖，先看一点儿。”
薛远音和她额头相抵，像恶魔低语，手指不甚规矩，引诱秦杳如陷进去。
清醒的的脑子再度空白，精神相接的那刻，凭最后的坚持，带两人去了雪白的城。
将军府，门口的狮子都落了雪。
秦杳如裹着湖蓝色披风，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半晌后，听到门里的动静，才死心般往外走。
薛远音想停住，另一道属于秦杳如的声音叹息道：“阿音，当时是我想走的。”
她的记忆，没办法变化，只能感受＊。
城大，且空，只有列队的兵做无谓的巡逻。
秦杳如一路走，没回头，没理会迎面来的视线。
出了城，能看见敌军的大兵压阵，黑压压的，在不出十里外。
“换了命，便再没了悔的机会。”她身后冒出道沉厚的男声，惊飞城外乱坟的鸦。
“没了便没了。”秦杳如站定在雪地里，本停了两天的雪，又开始落。
扑棱棱的，砸在人脸上，很疼。
又疼不过换命。
天地都在沉默。
薛远音哑着嗓子，哄道：“乖，不许调低我的痛感。”
秦杳如收回精神，任由当年的自己许诺，倒在地上，以命换命。
谁都没能救得了她，是她自己愿意。
血色炸开在雪地，犹如新鲜绽放的红牡丹，染满蓝色披风。
男声仿佛絮语：“最后一次，以后不用再受苦，倒清净了。这辈子值得吗？”
秦杳如只感觉到累，眼睛却不想闭上，看见黑色身影隐去，隐约间，好像有人在喊她。
值得吗？
她都忘了啊。
“值得吗？”薛远音掐着她腰，问。
她哭了。秦杳如出神地想，断开精神记忆后有些困，茫茫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秦杳如轻轻抱住薛远音：“阿音。”
“九条尾巴。为了我，秦杳如你可真舍得。”薛远音咬牙切齿，恨不能连骨头带肉吞进去，却又哭得不能自已。
九条尾巴啊，秦杳如的九条命，全都浪费在她身上。
可是只感受了那么小小的一点，她就心疼得爆炸。
“规心说，你活不过十五岁。”秦杳如摸着她发尾，“我不信，我偏要你活着，除非我死。”
她亲了下薛远音的侧脸，“可惜最后没护住你。不过幸好，我又找到你了。”
秦杳如眸底好像有光，明明路灯都灭了。
薛远音有些狂躁地打断她：“要不要？”
秦杳如没应，搂住她脖子凶狠地吻过去，这辈子，谁都不能逼她俩分开。
唇齿间溢出些微血，你来我往间被吞咽。
薛远音捂住她的眼，眸底沉进黑暗。
“乖，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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