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牺牲
“我有钱，爸妈的钱我都还了。”柳茂当然不收。“我除了工作，还和同事一起搞了点副业，类似于打游戏挣钱，年底刚好挣了一笔，回来的时候刚还给爸妈。”
“什么？副业？打游戏还能挣钱？”姐姐们也惊讶了。
柳茂点头，“还多亏了我媳妇儿，我当初不想搞这个副业，她非让我弄，确实偶尔会挣一笔不错的收入。”柳茂现在露脸直播越来越熟练了，甚至自己都会打灯调整角度了。
“成家了，就是不一样了。”大姐夸着弟弟。
“对呀，以前上着班都担心他挣的不够花。”二姐也安心的收下。
“收着吧，不多。”这种金钱上对家人的馈赠，让柳茂精神上得到了某种满足。
“所以赶紧生孩子呀，我们也给你孩子包大红包。”姐姐们又把话题拐了回来。
“对呀～叫我说。”二姐刚要说什么，马上抬眼看了看门口，然后声音放低，“我不是挑拨你们夫妻啊，你看小丽给你三姐办离婚那个雷厉风行的样儿，她不给咱家生个孩子，我不踏实呀！”柳二姐其实心理上特别认可黄小丽，找她麻烦只不过是一开始接受不了黄小丽代替她在主导柳家，她从心底希望这个弟媳可以和弟弟长长久久的。
“知道了，知道了。”柳茂再次头疼的扶额。
“你别烦呀～～”姐姐们继续唠叨。“跟你说，女的不想生，你要想办法让她生的，你不能什么都顺着她，有了孩子才能绑住她～～”
送黄小丽去高铁站的路上，柳茂一直在想要不要‘绑住’黄小丽的事，以至于不小心拐错了一个路口。
“你自己开车回去可要小心点儿，你开车开的少，其实应该让爸一起来的。”黄小丽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儿，记错路了。”柳茂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在你家的时候，我其实听到妈在旁边和你说的话了。”柳茂还是决定聊一聊。
“哦～我跟我娘都是这么斗嘴的，习惯就好了。”黄小丽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还以为不习惯自己和亲娘的说话方式。
“其实～我也觉得，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制片的工作，这部戏拍完，你就不要再接杨总的工作了，等导演的工作也好，～换别的工作也好，我现在副业也不错，可以养的起家的。”柳茂坚定的点头。
黄小丽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或者～你继续经营你的短视频账号呀，拍一些短片，等粉丝上去了，也会有导演的工作找你的。”柳茂最近也越来越明□□丝变现的套路。“怎么说也算导演吧？”
“我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是组里的事，根本没办法思考其它的问题。”黄小丽如实回答。
“那～我们以后再说。”本来想自然的从工作问题过度到孩子的问题上，没想到黄小丽这么快终结了话题。
“等我拍完《荣耀》吧，现在已经上了人家的船，必须掌好舵，既然还人情就不能敷衍。”黄小丽从上车开始就关注着微信群里的动态，开机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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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开机也很隐秘，男女一号粉丝众多，很多站姐闻风而动天天蹲在化妆间门口，就想拍几张偶像的照片。
虽说组里都说黄小丽“狐假虎威”，但是不耽误她这个现管的‘县官’干活儿，甚至很多人也在她面前‘阿谀奉承’，黄小丽并没有迷失自己，自己在组里经历过漫长的无名时期，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恭维看的很透。除了燕子和板儿姐的‘讨好’她全然接受，别人的示好她都是一笑而过。
就在黄小丽以为一切风平浪静只等杀青的时候，糟心事儿终于找上了门。女一号经纪人向她表达了想找私化的想法，希望组里能够批准，黄小丽马上联系了燕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代莉要找私化？还要从你账上走，你最近得罪她了？”化妆间人多眼杂，燕子被黄小丽叫到了隔壁服装间。
“没有呀！没听说呀。”燕子也一头雾水，
“那她最近有说什么吗？对你们化妆有意见吗？”
“没有呀，我最近在忙古装造型头套的部分，没空关心别的事。”燕子也开始心里打鼓，回想开机以来有没有出过错，“现场专门安排了只盯她妆的人，助理每次回来都说妆面挺好的。”
“给你那个专盯助理打电话问问，她天天跟着代莉，应该听说了什么。”黄小丽从代莉经纪人弯弯道道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无非就是说燕子化的妆不够时尚，她们想找一个时尚化妆师来。
燕子打完电话再次闪进了服装间。“小何说，她听到艾文（梳妆师）和代莉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到他的一个化妆朋友，还给代莉看他朋友画的妆。”燕子从助理的只言片语中就知道了问题所在。
“艾文不是你挺好的朋友吗？怎么还给你挖坑？”黄小丽也皱着眉头，没想到是出了‘内鬼’。本来燕子因为资历不深，能接这个戏全靠运气和背景，这要是别人想翘她的戏，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好像～他推荐的化妆师是他女朋友。”燕子支支吾吾的。
“那你和他聊聊，这样不行，本来梳化预算就很紧张了，古装部分还要订一大批头套，突然加一个人，你还挣个毛线钱。”黄小丽掐着腰，好像挣不到钱的是她一样。
“这～梳妆那边还指着艾文呢，这要是说不行～～”燕子的顾虑很多。
黄小丽也知道艾文暂时不能动，“那就给她一个正常剧组化妆师的价格，高出来的钱我让代莉自己补，化妆组的人员是定死的，不能平白无故加人，不然别的部门都来和我提要求，制片组工作怎么做，他既然要把女朋友整进来做私化，就让她女朋友画完妆去盯现场，你那个专盯助理小何就用不着了。”黄小丽可以说是铁面无私。
“啊～小何一个小孩儿也不容易，说不让干就不让人家干了？”燕子为难了起来，刚要撒娇求黄小丽。
“我说了，加人的先例不能开，有人来就有人要走，不然别的部门都来找我怎么办？”其实这点事儿黄小丽是可以开后门的，但是她总觉得艾文在给燕子挖坑，不想让他女朋友来的那么顺利。“不然我就让代莉经纪人解决私化的住宿问题，不算梳化组加人，他们演员自己加人。”黄小丽给出了第二套方案。
“不行！不行！那不就等同于告诉代莉，我不同意加人，我不就把演员得罪了。”燕子左右为难。“小何～”燕子思来想去，只能牺牲小何了，艾文在梳化组的位置很重要，她不能动他。演员方面她也不能得罪，不然后面不知道什么事儿等着她呢。
“你就跟小何直说，艾文想让她女朋友进组，组里就没有小何的位置了。”黄小丽知道燕子已经做出了决定，转身就要去通知代莉的经纪人，出门前还是回头提醒了燕子一下，“再给你一小时的思考时间，如果不想加这个私化，我来帮你搞定代莉方面。”
燕子终于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第一次管理30人的梳化组，燕子明显经验不足。“不给你添麻烦了，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用动脑子耍心眼了。你一天天事那么多。”燕子思考了片刻就摆手拒绝了。
“我去通知代莉经纪人，毕竟还是要走一下过场，证明这个私化是她们找的。”黄小丽苦笑了一下。“组里就出15w，其它让她们自己添。”黄小丽按着手机出了服装间，燕子若有似无的点着头。
“你说你怎么不让小丽帮你直接摆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把自己女朋友整进来，还不知道想干嘛呢！”板儿姐也劝燕子不要妥协。
“我是不想再找麻烦了，人家经纪人已经说了，我们死活不同意，演员也不高兴。”
“现在这种小朋友演员，有多少决定是他们自己能左右的，谁知道这次艾文说动了他们团队的谁，突然换私化，能说动一个就能说动两个，这才开机多久？你怎么挺到杀青？”板儿姐也替燕子担心。
“艾文就是想让她女朋友来，当初建组的时候，她和我说过，但是我已经码好人了，她女朋友价格又贵。”燕子也回想着艾文的异常。当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下这个戏，根本不敢提前找人，后来戏稳了，艾文女朋友也因为别的工作一时间来不了，燕子只能找别人。
“希望他女朋友来了他就别作妖了。”板儿姐直摇头。
“丽姐～”代莉经纪人想和黄小丽再商量一下。
“都说了叫我小丽就行。这组里每个部门多少人都是定死的，您这边进一个私化，化妆就要把小何裁掉，组里账上只能走这么多，毕竟现在剪辑出来的镜头里，代莉老师的妆面没有任何问问题，包括粉丝在化妆间门口蹲拍的照片，都是很漂亮的，您这无缘无故要私化，组里只能做到这种让步。”黄小丽语气疏离。
其实代莉本人并没有要求请私化，她对自己颜值十分有信心，只不过她现在正是上升期，粉丝与日俱增，经纪人觉得排场要搞起来了，听说陆昊拍戏梳化妆四个人围着他转，自己正当红的艺人只不过想要一个私化。“那～我和公司商量一下，晚会儿给您答复。”经纪人衡量着。
“好的，加不加，要加的话，人什么时候进组，你尽快通知我，化妆那边好让小何离组。”黄小丽挂掉了电话。
“燕姐～我盯的不好吗？”收工回到宾馆的小何收到了坏消息，在化妆间直接哭了起来。代莉经纪人还是决定自己公司加钱给代莉请私化。
“小何～你别哭，这次是姐对不起你，姐以后一定补偿你。”当初叫小何来，燕子为了让她盯好女一号的妆，也是和她聊了很多，对她要求很严格。
小何知道自己一个小助理无力回天，只能擦干眼泪回去收拾行李。黄小丽给了小何离组的最高待遇，派了一辆专车在化妆间门口接的小何，把她送到高铁站。燕子不仅补齐了她一个月的工资，还给了她充足的路费。小何还是流着眼泪上了车，一时间整个化妆间的人看艾文的眼神都不对了。
夜色茫茫中，看着远去的车灯，黄小丽感慨万千，“以前～我们也这样被对待过，我们也无能为力过，在这个圈儿工作，是不是都有这一遭呀。”黄小丽突然想哭，但是好像让小何走还是她说的。
“我答应小何了，只要我有下一戏，我就提她在化妆间化妆，不让她盯现场了。”燕子是真的流泪了，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小何也是幸运的，遇见的是你。”黄小丽揽着燕子的肩膀往回走，燕子转身抱住了黄小丽。
“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听你的。”燕子心里非常难受。
“没有什么是绝对错的，也没有什么是绝对对的，每个选择都很难，你都说了要补偿小何了，毕竟～小何无足轻重。”黄小丽轻轻拍着燕子的背，她们两个做小助理的时候，最看不惯别人欺负小助理，曾经偷偷吐槽过，以后自己做老大了，肯定对手底下小助理都很好，不让她们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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