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优雅中老去的人
“哐当！”
“西泽小姐，请你配合。”保镖们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
宫野西泽看着洒落满地的各种颜色的颗粒，躺在摇椅上，闭上眸子，不再理会。
保镖们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宫野巷臻像大海一样深邃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药片。
“宫野先生。”保镖们毕恭毕敬的喊着他，眼里是畏惧和敬畏。
宫野巷臻弯腰，一粒一粒的把散落满地的药捡了几粒放在手心，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为什么不服药？”
“不想吃。”宫野西泽的回答有些平静。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呵呵。”宫野西泽睁开了眼睛，一双冰眸子想尝试看透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不救她？”
“她的病情已经这样了，你应该知道的。”
宫野西泽握紧了拳头，“那你的女儿也是注定了，为什么可以改变她？而我的母亲却要躺在那里，为什么躺的不是她、”
“啪！”
重重的巴掌声响彻了这间寂静的房间。
宫野西泽的脸瞬间红肿起来，但是她的眼底没有多余的涟漪。
“我从小就培养你，给你一切，不比所有人差，还顺便救了你的母亲，我只要求你回报一件事情，过分吗？”
宫野西泽第一次有了勇气对上那一双时不时出现在她梦里阴鸷的眼睛，“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人的生命都如同蝼蚁一般？”
宫野巷臻看着宫野西泽，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打电话给墨凕，带回去。”
“是。”
宫野西泽早就知道了那讽刺的答案，可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直到她看着一个人妈妈躺在那间房间，空洞洞的眼神，连她也不认得了，好像一直垂暮的蝴蝶，她想拼命抓住，却抓不住。
为什么在她离开后妈妈就莫名其妙的出事了，小时候觉得只要好好听话就好了，但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好好听话，才是最牢的枷锁。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当那个听话的角色了，她长大了。
墨凕接到了宫野家的电话，并没有多么诧异。
宫野西泽被送回来了，这次的保镖又增了一倍，荆昇苏苏看着宫野西泽，应该是断了药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精神了。
“小苏，把西泽小姐带下去，好好休息。”
荆昇苏苏点点头，后面的保镖也寸步不离。
“滚出去。”宫野西泽“砰”的一声把门关起来了，软绵绵的靠门倒下。
荆昇苏苏手疾眼快的把她接住了，对上了那双有些闪烁害怕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这和以前见过的她完全不一样。
保镖们依旧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外。
荆昇苏苏认真的听了听门外是否还有声音。
“他们会守在外面的。”宫野西泽有些无力。
“跟我来。”荆昇苏苏把她搀扶过去了。
从试管架数了一下，停在了第六号试管的位置，取了出来。
“把它喝了。”荆昇苏苏递给宫野西泽。
“这是什么？”
“解毒剂。”
“我什么时候中毒了？”宫野西泽疑惑的看着她。
“你的身体已经累积了大量的药物，毒副作用很强，你的肝功能太异常了，只能慢慢的帮你解开。”
宫野西泽抬头看向荆昇苏苏，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双眼如同明镜般透彻，就是觉得她的话很有魔力，伸出手接过来，一饮而下。
“咳咳。”
荆昇苏苏为她顺了顺后背，缓解她的咳嗽。
“我估计不久他就会动手了，你准备好了吗？”荆昇苏苏看着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如果苏战南没有死，她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嗯，我本就是有备而回。”宫野西泽眼里露出了精光。
荆昇苏苏附身小声的在宫野西泽的耳边说话。
门外响起了了局促的而脚步声。
“宫野先生，西泽小姐在里面。”
“把门打开。”
荆昇苏苏上前去把门打开了，正巧遇上气势汹汹要准备撞门的保镖们。
看见荆昇苏苏来开门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
“带过去。”
墨凕把荆昇苏苏护在身后，“现在还不行。”
“墨凕，我已经等很久了，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这退休，可不知道你可以退到哪里。”
“我知道，但是你看她现在，真的不适合移植。”
宫野巷臻看着倒在地上的宫野西泽，凝神，“五天，最多五天，她的生日要到了。”
宫野巷臻提起“她”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慈父。
“好。”墨凕应下来了。
等到他们走远，荆昇苏苏从墨凕的身后出来，“墨医师，可以为我取芯片了。”
墨凕叹了一口气，“你想好了？”
“嗯。”
因为这生物芯片在荆昇苏苏身体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些棘手，虽然控制在了一处地方不游离，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卢英下的药，这种药对荆昇苏苏的记忆力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只是不知道破坏了整个机体一小部分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眼下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个了，一步一步慢慢来。
“西泽小姐，麻烦了。”荆昇苏苏让宫野西泽帮她直接按住了手臂。
“不打麻药？”宫野西泽没想到荆昇苏苏竟然直接让她按住手臂。
“没有时间了，而且，宫野先生控制得太严了，现在，这里也快不安全了。”
墨凕看着荆昇苏苏主动把一块布咬在嘴里，露出了纤细的手臂，眼神没有半分畏惧。
“准备好了？”墨凕询问的看了一眼荆昇苏苏。
荆昇苏苏点点头，把头撇开了。
墨凕开始用手术刀划开了荆昇苏苏的手臂，把仪器微导管放了进去，在血液中游走。
荆昇苏苏的手臂不停的在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滴落下来，唇色早已苍白，但是她没有哼出一声。
墨凕觉得荆昇苏苏真的是太坚强了，这些天与她的相处，他非常喜欢她，是在学术上的独特见解令他非常震惊。
宫野西泽看着荆昇苏苏，觉得她是恃美行凶型的，有攻击性，身上有种风情，但又有种我管你喜不喜欢我的坦荡感，平衡的非常巧妙，不是妈妈们会喜欢的乖巧清纯系，属于会来事儿的那种女孩子。
可偏偏这种女孩又与她所认知的不一样，她真的被她吸引了，这种女孩太优秀了，是该怎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荆昇苏苏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但是却不肯半分懈怠。
终于，墨凕检测到了，“丫头，再坚持一下。”
荆昇苏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在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那阵强烈的电波感，差点让她昏过去。
“滴滴滴”
墨凕兴奋的看着那芯片被吸出来了。
“好了。”
荆昇苏苏感觉整只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
荆昇苏苏看着那几乎都看不见的芯片，眼底散尽了摸不透的神色。
“谢谢。”薄唇轻吐，很快她就自己一人支撑起来了，即使那只手臂还麻木着。
墨凕看着她有些踉跄的样子，想伸手去扶她，但是被她拒绝了，“开始她的吧。”
荆昇苏苏已经暂时研究出来了抗清素，准备用在宫野西泽的身上。
“你准备好了吗？”荆昇苏苏一只手在机器上操作着。
宫野西泽点点头，既然要与之抗衡，那便要做好万全之策，“嗯。”
墨凕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忽然之间有些恍惚。
“墨医师，开始吧。”宫野西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墨凕点点头，但是她看着荆昇苏苏的手，“梁小姐，你的手......”
“不碍事的，我只负责这边，可以稳定。”荆昇苏苏已经熟练的在机器上点击着，她把五维图链接打开。
“苏？”
“Yes.”（是的）
“Oh my god,this is madness.”（我的天哪，真的是太疯狂了。）
“Me？”（我？）
“NO NO NO,CU...”（不不不，是CU...）
“OK，then let us begin.”（我们开始吧。）
“Sir.”荆昇苏苏礼貌的喊了她的导师，这是对她的代称。
她是一名优雅的女士，薄薄的眼镜后面藏着一对疲倦的眼镜，使人难以看清她的内心世界，但是她是荆昇苏苏最敬重的导师。
墨凕愣住了，他惊讶的看着那传说中的人物，“黎老师。”
黎的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惊讶，仿佛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如她预料到的一般。
世上有这样一种女子，不炫耀，不争吵，不空洞，不浮躁，即便生命枯竭，亦想要在优雅中变老，如今已经七十多了，即使头发斑白，却依旧如此优雅。
那就是黎，他的老师，亦是医学界的一股清流，也是支柱，他们几个曾经都是她的学生。
荆昇苏苏看了看墨凕，“你认识？”
“她是我的老师，也是宫野巷臻的老师，我们是同门。”
黎的嘴角微扬起来，“好久不见，墨同学。”
墨凕没想到荆昇苏苏居然是她的学生，怪不得总在她的身上好像看见了谁的影子。
“黎老师，你、”墨凕顿了顿，看了看荆昇苏苏。
黎点点头，“苏丫头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一己之私就是一己之私，从不伟大。”
墨凕垂下脸，像极了一个认错的学生，“是。”
“宫野同学呢？”
“他因为出了一些事情，手上的神经出了问题，已经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黎点点头，看向了宫野西泽，“那是他的二丫头？”
宫野西泽看着黎亲切和蔼的脸，不禁的点点头。
“Sir，准备好了。”荆昇苏苏看着熟悉的导师，感觉由回到了她的身边做起实验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安心。
“OK。”
这一次荆昇苏苏唯有求助权威，才可以把CU连根拔起，她出不去，唯有让墨凉卿去把情况告诉黎，她相信，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但又不能把导师连累，只能让墨凉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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