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沈败荆瞳孔中映出她的模样，姜策呆愣两秒后退几步。
“对……付不起。”
姜策的耳垂泛红，从未想过这个场面。
灵西看不下去她的举动，提醒道，“姜策，你别害羞了，沈败荆的内心并无波澜。”
“啊？”
姜策再次愣了，眼前的人直勾勾看着她。
“你叫什么？”
姜策摆摆手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唐突你真是抱歉。”
“向来只听说女子被轻薄了羞愧难当，我是男人没什么，姜鸣鸿你用不着说抱歉。”
仿佛看穿了姜策的把戏，沈败荆的唇勾起一个弧度。
姜策通红着脸颊，憋了半天才道，“好。”
“公主若无事，出了巷子就回宫吧，我还有事不陪公主玩闹了。”
沈败荆率先转身扬长而去，姜策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往后几天里，姜策有空一直缠着沈败荆。
沈败荆既不拒绝也不言明，二人间似乎有种微妙的关系。
皇帝来到踏雪殿时，姜策还在为这只鸟的去留发愁。
“阿策，你怎么心不在焉？”
姜策缓过神来，急忙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平身吧。”
皇帝坐在一边，眼睛瞟向姜策。
姜策乖巧站在皇帝面前，“父皇过来是有何事？”
“你自己都忘了吧？还有三日就是上元节了。”
皇帝这么一提醒，姜策恍然大悟。
她的生日就是上元节那天，往年皇帝都大肆操办，料想今年也不例外。
皇帝端着一盏茶，“这次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了，阿策，你可有心仪的人？”
“父皇，儿臣只想陪在父皇身边，不想这么早嫁人！”
姜策吓得跪在地上表明心迹，十五岁嫁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皇帝陷入沉思，良久才伸出手。
姜策起身后仍然惊魂未定，“父皇，儿臣真的不想嫁人！”
“好，那父皇等你有心仪的人再给你赐婚。”皇帝向来疼爱她，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姜策脸上才有了笑容，抱着皇帝的胳膊撒娇道，“还是父皇最好！”
“行了，别贫嘴了！既然你无心此事，那父皇去处理政务了。”
姜策笑笑，“好，儿臣恭送父皇。”
午后的阳光洒在窗上，姜策来到沈败荆的跟前。
“沈败荆，我生日要到了。”
说完伸出手在他跟前停留，姜策眼中充满期待。
沈败荆此时在发呆，忽然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哦，恭祝公主生辰如意。”沈败荆敷衍道。
姜策有些失望，随即问他，“本公主的礼物呢？”
“公主，你想要什么没有？用不着跟我要生辰礼物吧？”
沈败荆笑容明媚，那吐出的话极为凉薄。
姜策认真想想，“有啊，本公主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普天之下还有公主得不到的东西？”
沈败荆的话讽刺难听，姜策不以为然。
这就是沈徽。
姜策靠近一些，语气轻松，“有啊，比如你。”
“无趣。”
沈败荆良久后挪开了视线，淡淡说了一句。
随即要转身进入学堂，身后传来姜策的话，“沈败荆，我生日你真的不来了吗？”
“不去。”
宴会上觥筹交错阿谀奉承，沈败荆并无兴趣前往。
姜策看着沈败荆的背影，不经问道，“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攻略沈徽？”
“不清楚。”
灵西含糊不清回答道，似有逃避的意味。
上元节。
姜国皇宫，灯火如昼。
众多官员携家眷赴宴，井然有序。
踏雪殿内，梳妆镜前，少女被人伺候沐浴更衣。
姜策望着镜中盛装打扮的人影，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原主姜策还是她。
春儿从她眼中窥见那抹悲伤，“公主这是怎么了？”
“春儿，你觉得这样的我好看吗？”
姜策恍惚间问了一句，她有些茫然。
春儿点头回答道，“很好看啊，公主难道不喜欢吗？”
“喜欢。”
姜策轻轻抚上自己的眉眼，那声音极轻，辨不清情绪。
一身醒目的红衣出现在宴会上，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
“公主真是倾国倾城！”
周围发出一阵赞叹声，绕是家眷也不吝于夸赞。
姜策缓缓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皇帝神情肃穆，抬手说道。
随即将目光落在众大臣身上，“今日是六公主的生辰宴会，大家不用拘礼。”
姜策坐在皇帝的下方，快速扫了一眼这些人，但是并未发现沈败荆。
“灵西，你说沈败荆为何不来？”
“不喜喧哗。”
灵西似乎很了解他，姜策有些气馁。
众人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姜策笑着一一接过道谢。
“沈需之子沈徽求见。”
姜策闻言一喜，朝着门口望去。
沈昌也是一怔，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沈徽白衣披身款款走来。
姜策按耐不住情绪，立刻起身下了台阶朝着他走去。
“沈徽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公主生辰快乐。”
沈败荆跪在地上，不卑不亢。
姜策伸手把人拉起，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公主生辰，岂敢不来？”
皇帝见状打量了一下此人，遂问道，“你就是沈需之子？”
“启禀皇上，这正是微臣的犬子。”
沈需急忙起身拱手禀告，心情压制不住的冲动。
一早叫这逆子准备，此刻才姗姗来迟，也不怕皇帝怪罪。
皇帝正有此意，不想姜策转身说，“父皇，沈败荆一定是因准备礼物而来晚了，父皇就不要怪罪他了。”
“好。”
皇帝满口答应，那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沈需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瞥了一眼沈徽，沈徽的确背着东西。
“既然准备了礼物，那现在就让大家看看。”
皇帝发话，沈败荆颔首应道，“是。”
姜策最为期待，沈徽把东西双手呈上，笑意盈盈。
“这是草民送给公主的生辰礼。”
姜策抱着匣子兴奋问道，“我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姜策缓缓打开匣子，拿出这一柄长剑。
宴会上的众位臣子一惊，“这！这不是失传已久的鸣鸿剑？”
皇帝闻声一振，姜策回头看着他，“父皇，什么是鸣鸿剑？”
“公主有所不知，这鸣鸿剑是上古宝剑，几次战乱中早已失传。不想如今被沈公子得到，这运气真是羡煞旁人！”
其中一位臣子解释道，那言语中藏不住的羡慕。
皇帝点点头附和道，“当日父皇为你取字鸣鸿，正是借剑之名，望吾儿如此剑一般……”
姜策方才知晓这剑的珍贵，“沈徽，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公主喜欢就好。”
沈徽入座，宴会上舞姬起舞。
姜策拿着宝剑仔细端详，剑出鞘时只觉寒意阵阵扑面而来。
不多时，姜策抱着剑借口回宫，皇帝准许。
姜策支开了春儿在御花园等沈徽，沈徽身影翩翩前来。
“沈徽，你不是说不来吗？原来是在给本公主准备礼物啊！”
“没有，顺手的事罢了。”
沈败荆话音刚落，拉着姜策隐入黑暗中。
再次睁开眼睛，两人站在闹市中。
沈败荆松开了姜策的手，“你应该也不愿意待在宫中，不如就出来走走。”
“好，正有此意。”
姜策兴奋看着周围景象，的确比方才有趣多了。
“姜鸣鸿，生辰快乐。”沈败荆忽然说道，毫无预兆。
姜策身子一顿，“好。”
两人买了很多东西，姜策拿着烤串一面说道，“还是干饭比较香！”
“什么？”
沈败荆蹙眉看她。
姜策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暗叫不好。
“呵呵，没什么，你要吃吗？”
随手把东西拿到他跟前，沈败荆接过吃得津津有味。
姜策与沈败荆找了个酒肆，临窗的位置，护城河水缓缓流淌。
姜策半个身子探出，望着人群熙攘，心中顿感万千。
“怎么了？”
姜策回身叹气，“无事。”
“有心事就说，说不定我看在你生辰的份上，就帮你实现愿望了。”
此时，姜策微醺。
摇摇头说道，“你就算再厉害，那也只是这个地方的神，你到不了外面，没办法帮我实现心愿的。”
姜策开始掉泪，她才十六岁，她也很想家。
沈败荆淡淡望着她，那眼泪似乎不管用，他脸上毫无动容。
过了一会才笑嘻嘻问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我想回家。”
姜策声音哽咽，她跟那些穿越者不同，她在现实中很幸福。
她真的很想念爸爸妈妈……
沈败荆继续倒酒，“你回不去了，我困在这里也出不去。”
那声音很轻，姜策却听不见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沈败荆一杯接一杯，前尘往事在尘土中翻涌，提醒他那些人的出现及目的。
已是深夜，沈败荆步子稳当走出去。
姜策趴在背上纹丝不动，嘴里还呢喃不清着几句话。
沈败荆知道自己听不懂，索性不管，继续往前走。
方才酒肆的屋顶上，白袍人注视着这一切。
那脸上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消失不见。
沈败荆目光里尽是疯狂，嘴角露出得逞的笑，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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