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出征
秦明雪今日虽未挨打，可她比挨打还要难受，她明白自己有多愚蠢，她被陆无渊的宠爱弄晕了头，以为仗着陆无渊，就可以目无一切，以为帝宠会是一生一世的……她最近又没看韩剧，怎么会在古代这种地方信了双双对对的爱情童话？
天真还在殿门口等她，见她回来，便下了台阶，扶着她的手，陪她慢慢走进去。
其实在这个宫里头，最了解秦明雪的，只有天真！
他懂得这个倔强的女子，绝非池中物，他日一定能琢玉成器，光芒万丈，而不是仅凭现在的一点小伶俐，就想独步宫中。
“天真，你说春衣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秦明雪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春水殿的方向，小声问。
天真未出声。
秦明雪又说：
“冰洁凌厉在了明处，可这才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难怪陆无渊这么多年放不下她，只要我活着，冰洁就无暇顾及她，她身边没有你，没有陆无渊的宠爱，还是会稳坐皇后的位置。可是天真，我虽然懂这些，却厌恶极了，女人们为什么要殊死相争，互相为难？”
天真抬眼看她，认真地说：
“因为丈夫只有一个，这丈夫还关系家门荣耀，富贵生死。”
秦明雪抿抿唇，苦笑。
她知道，在这种形势下想逃，是难上加难的了，除了争下去，还能怎么样呢？她一旦失宠，只怕各种恶毒的报复会接踵而至。
虽然上天赐给她的，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丈夫，可是她得活着，并且是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只能暂时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或者，有一天，她能摆脱这种和众女争夫的命运吧！
星光闪耀的，秦明雪一夜难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大军卯时三刻集结完毕，辰时准时出发。
秦明雪换上一身素装，站在陆无渊身边。今日的陆无渊一身银亮铠甲，端坐银光之上，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他身后王旗正在风中烈烈怒响，牛角号声厚重悠长，一声一声地，响彻云宵。
冰洁有疾，春衣以皇后之尊，领后宫嫔妃，手执黄金壶，为陆无渊践行。
陆无渊弯腰接酒，对春衣低声道谢，
“朕不在宫中，春衣你要辛苦了。”
“皇上放心出征，臣妾为皇上守着家。”
春衣微笑，手指轻轻地拉住陆无渊的衣角，陆无渊反手包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沉声说：
“等朕凯旋，赐春衣九凤冠，龙凤袍。”
春衣抿唇一笑，微微点头，又踮起脚尖，用锦帕给他擦掉铠甲上洒到的一点酒液。
这帝后有情，你侬我侬，秦明雪坐在马车里，往一边看了一会，便低垂下眼帘，不看这情形。
“出发。”
陆无渊喝了酒，缓缓抬手，举高手中宝剑，沉声低喝。
瞬间，万岁和胜利声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大军快速而且有序地往前行去，陆无渊骑着银光疾驰向前。而秦明雪坐在马车里，晃晃荡荡，在队伍后面。
“这样，皇上中午到，我们晚上才能到，娘娘歇会儿吧。”
天真骑着一匹棕红色的小马，在马车窗外对她说。
“那他带着我干什么呢？”
秦明雪有些无奈。
“留你在宫中生事？”
天真反讽一句。
秦明雪瞟他一眼，紧抿住了唇。她若在宫中，和冰洁一定你死我活了。放下帘子，从马车一角拿出小包袱，拿出那叠银票来数，若有机会，她是一定要离开的，趁着自己的心被陆无渊可怕的糖衣炮弹彻底攻占之前，逃之夭夭。
一半银票放回原处，一半被她藏进鞋子夹层，然后又拿了张地图出来看，寻思先去何处落脚，她的目光落到萨珊国的版图上，阿罗不知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来信……
马车晃晃悠悠，她又一晚未眠，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星辰满天，居然已是深夜，大军还在往前快速行进。在赶路途中，大军一天只能休息两个时辰。行军辛苦，可想而知。
秦明雪颠了许久，骨头有些酸痛，便掀开帘子，对车夫说：
“停停，我走会儿。”
车夫扭头看她，吓她一跳，居然是陆无渊坐在那里当车夫呢。
“是你啊。”
她笑笑，弯腰出来，和他并肩坐在车前，看着前面绵延的军队。
“陆无渊，你也是第一次带这么多人行军打仗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头来问他。
“秦明雪，朕带你出来，也就要带你回去，若你敢中途跑掉，朕总能抓你回来。”
他不理会她的问题，却淡淡说了一句。
秦明雪下意识地就缩起腿，脚趾在鞋里动了动，感觉到银票还在，这才抬眼看他，这才发现他坐在一张地图之上。
“我看看地图也不行，如果我迷路了，总能找回来吧。”
她嘻嘻笑了一句，犹豫一下，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
“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昨天你为我受委屈了。”
“想装温顺讨好，你功力还不够，而且朕又能受什么委屈，就和你想的一样，是朕无用。”
他还是平淡，秦明雪有些不知所措了，扭头看他。
“那你要我怎么办才不生气？”
“朕真的没生气，朕登基两年，却还未将大权全部收回，是朕之过，还让连家握着大权，错不在你。”
陆无渊轻挥了下鞭子，语气更淡。
昨日之事，他强压怒火，还要忍着失去皇子的难受，三个女人，最终只有春衣温柔解语。
他知道她委屈倔强，可是明知今日要出征打仗，前途艰难，她居然还是不肯为他做一点点让步，他确实有些失望。
秦明雪垂下长睫，知他生气，也就不再触他霉头，自己爬回了马车里。
过了好一会儿，秦明雪又伸手，递了块酥饼出来，小声说：
“你饿不饿？”
“朕吃过了，朕只是骑马累了，过来歇会儿。”
陆无渊没接，丢下鞭子，跳下马车，从侍卫手里接过缰绳，骑上了银光，策马往前走了。
秦明雪心里挺失落的，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她斗嘴吗？
她闷闷不乐，也把饼丢开了，自己拉住了缰绳，轻轻舞动马鞭子，驾着马车往前。
天真骑着小马跟在一边，嘲笑她，
“怎么样，有感觉了吧？最好再得罪他一次，让他把你赏给底下的将领，当个小妾去，或者丢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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