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线索
从小树林回来后不久，那个带队调查“伯爵”表销售情况的特务，果然带回了一大叠各大表行销售明细账本。
汪曼春拿起桌子上的表店售货明细表账本，瞅着伯爵表的购买人一栏，轻抚着明楼的名字出神。良久，她好像下定决心般用力合上账本，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明楼办公室，汪曼春和明楼并肩坐在沙发上。
面对明楼审视的目光，汪曼春道，“师哥，我这几天发现了一些线索，追查到了毒蝎的一些踪迹。”
“毒蝎？不是毒蜂吗？”
“据我接到的情报显示，毒蜂确实已经回到上海，但暂时还没查到他的踪迹；另外，毒蝎最近活动频繁。今早我们的人已经在汇丰银行发现了他的行踪，可惜让他逃了。我推断，毒蜂毒蝎同时在这一时段出现，很不寻常！他们近期可能会有一个重大行动。这次，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抓住他们！”
明楼看着汪曼春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明白，毒蜂已经在实施他的计划了。
明楼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汪曼春道：“好！我身边就是太少像你这样对新政府满腔忠诚的人，预祝你马到功成！”
汪曼春看着一副对新政府无比忠诚样子的明楼，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道：表哥是个疯子，你是个骗子，掺杂在你俩中间，我还真是衰啊！
汪曼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师哥，你家里曾经买过‘伯爵’表吗？”
明楼低头想想：“按说，应该有。你也知道明台喜欢收集世界名表，除了百达翡丽，像伯爵、江诗丹顿、朗格、欧米伽、梅花这些手表，他都有收藏。基本上都是他过生日，或者过年过节，我买来送给他的，阿诚也经常买些设计精巧或者有艺术品位的手表送他。”
“那他的‘伯爵’表还在吗？”
明楼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电话“阿诚，你过来一下。”
放下电话又向汪曼春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小秦的死，可能与明台有关。”汪曼春字斟句酌道。
明楼的脸顿时拉长了。
汪曼春忙解释道：“我们也是怀疑，还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确定。”
很快，明诚推门而进，说道：“汪小姐好，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
明楼看着明诚问道：“阿诚，明台的那一块‘伯爵’表还在不在？”
明诚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没反应过来，有点蒙：“什么表？”
“你马上回家找找明台的那块伯爵’表。”明楼吩咐道。
“小少爷不在家，我怎么找？”
明楼忽然发作，怒道：“不在家，就把他房间给我翻个底朝天！一定要把那块‘伯爵’表找到，那块表必须在！”
明诚被骂得神情仓皇，立即回道：“好，我马上回家找。”立即匆匆离去。
见明楼动怒，汪曼春拍拍明楼的手，轻声安慰道：“师哥，你别发火，也许是我的判断有错。但是，我确实找到了一些与明台有关的线索，所以，可能真的与明台有关系。”
“除了手表，你还有其他线索证明这孩子有问题？”明楼疑惑道。
汪曼春对上明楼询问的眼神，叹道：“我们在明台的面粉厂附近发现了可疑电波，而且朱徽茵的人用方向接收器截取了一些信号，也许再过两天一旦截取到完成的密电码，我们就能确定电台准确的位置。不过，目前暂时还没有抓到具体的证据，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
明楼咬咬牙，对汪曼春道：“那你就放开手脚追查到底，不管是谁，就算是我的兄弟，我也要秉公执法，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些祸害社会的抗日分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汪曼春站起立正道：“谢谢明长官！卑职一定不辱使命，将上海滩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
明楼表面上对汪曼春认真的态度十分赞许，并给了她鼓励。
但是等汪曼春一离开办公室，他就开始为明台他们担心。
因为，在不清楚“毒蜂”的计划之前，明楼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先保全好自己，才可能在行动中找到机会保全明台他们。
汪曼春在试探了明楼的态度后，已经清楚明台即将暴露。
汪曼春忧心着明台暴露后，明楼的处境就会岌岌可危。她苦恼着要怎么样做才能让这兄弟两个在情理上切割清楚，不让日本人抓住任何把柄？并且令他们无法将明楼算计进去？而且明台毕竟太过年轻，虽然疯子表哥说这孩子很傲气有骨头，但是他至小到大从未吃过苦，他能受得了76号那些酷刑？能死死咬住不出卖明楼吗？
与日本人打了多年的交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日本人的野蛮、残暴和狡诈，稍有不慎，明家一家人都有危险。坐在车子上，汪曼春反复思考着这些问题，令她心烦不已。
汪曼春感觉到心口隐隐的刺痛，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药放进嘴里咽下。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倒下，必须努力配合着疯子表哥和师哥完成这个庞大而又充满凶险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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