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龙
你是没有逛过街的，属于开天辟地头一回，布鲁斯自然也没逛过这么接地气又充满奇幻风情的街。
街上的行人无一不是光鲜亮丽面带笑容的，而每家每户的门口房顶都摆满了鲜花，红的黄的紫的蓝的连成了片，五彩缤纷的，好看极了。
一片花瓣正好被风吹落，糊在你的脸上，让你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你的双翼不由自主张开，扇到了布鲁斯的后脑。
“唔…”你心虚地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布鲁斯的脸色。
这一乱瞟正好让你发现一个新奇玩意儿，你激动之下又扇了他好几下，“那边那边！看那边！”
布鲁斯顺着你指的方向走过去，发现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太太，身前支着一个小木桌，桌上摆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果子，老太太就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帕子在绣。
她看见你们来了，也只是点个头嘴上招呼了一声，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连手上的活计都没停。
好有个性的老太太。
布鲁斯指着果子问道：“这是什么？”
老太太咧嘴一笑：“我研究出来的，叫魔法咕噜果。这红色的吃了能让人长出一对角，这蓝色的吃了能让人手上长鳞，就跟手套似的，这绿色的吃了，能让人昏睡三天不醒，这紫的…”
你越听越觉得离谱，这种果子是真实存在的吗？该不会是老太太在忽悠人吧，你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果子还能有这种功效。
你看了看布鲁斯，发现他一直在看一个黄色的果子，据说是能让人短时间内过目不忘，比起另一个能让人变成□□的橙色果子，显得正常多了。
“想要就买！不要怕花钱，我有的是钱！”你大声说道，努力表现自己的大方和体贴。
你走到桌面上那颗黄色果子旁边，“就要这个。”同时用眼角余光瞥向布鲁斯，试图在他脸上发现感动的表情，怎奈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钱倒是掏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是你还不够体贴吗如微吗？
真可恶，布鲁斯真是个难搞的人啊。
没有关系，你从不气馁。
买完果子，你不再选择挂在他肩上，而是钻进他的怀里，让他抱着你走，这种殊荣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过的。
你现在的体型大约只有三十多厘米长，体重也轻巧的很，而且今天出门之前才做过鳞片的清扫养护，鳞片咬的紧密，色泽红润，每一片鳞都是干干净净，柔光锃亮的，抱在怀里，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可布鲁斯根本不为所动，他抱你就是单纯的抱着，好似自己只是一个垫子，或者一辆车，压根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更是没有摸你一下。
你低下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想不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魅力。你可是所有龙族公认的小美人，你的鳞片是全族最漂亮的，可半点也吸引不到布鲁斯。
他对你的关注，都没有对街边的水果摊子多。
你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既不开口要给他买东西展现自己的大方，也不明里暗里夸自己厉害，只是趴在布鲁斯怀里一动不动。
他很快注意到你的反常，语气关心地问道：“是不想逛了吗？觉得无聊了？”
你把头塞进翅膀下面，闷闷开口：“布鲁斯为什么不摸我呢…是觉得我不够漂亮吗？”
布鲁斯闻言一怔，他看着你有些赌气的样子，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明悟，眼神也复杂起来，“怎么会呢，曼斯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红龙。”
他说着，就换成了一只手托着你的姿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顺着你的头一路抚摸到尾尖。
骗子，他根本就只见过你一条龙而已，还说是最漂亮的。
你在心里偷偷反驳他，可重新摇晃起来的尾巴却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你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四肢舒展开：“这边也要！”
布鲁斯突然想起以前和复联合作时，遇到的仙宫之主、阿斯加德的雷神托尔，曾听他提过巨龙，说：“龙其实是像小狗狗一样的生物，很热情，很直白，有强大的魔法和□□，简直是最完美的伙伴，除了真的非常贪财以外，没有丝毫缺点。我曾经偷偷养过一条龙，他一天时间就把我卧室所有的金子宝石挖空了，连镀金的墙皮也刮了下来，太可怕了，最后龙和我都被父亲丢了出去。”
布鲁斯突然对自己欺骗你，接近你迎合你只是别有用心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
你真的很好哄，布鲁斯稍稍对你好一点，你就重新恢复活力，又开始元气满满地指点江山了。
太阳西斜，你们才拎着大包小包返回城主府。
逛街一趟，别的不说，东西买的倒是不少，但凡布鲁斯多看了几眼的东西，你通通都买下来了。
什么人鱼的鳞片，鹰身女妖的羽毛，宁静药水，致幻药水，魔力枪，达达草的种子，空心莲的莲子等等。
可谓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而你则感觉很布鲁斯的关系拉进不少，想必一定是他深深感受到了你的大方，开始喜欢上你了。
侍女们真是太聪明了！今天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
你晚上特意没有找布鲁斯一起睡，就是为了避开他，和女仆们商量明天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你又是起了个大早，来到布鲁斯的房间，叫他起床。
布鲁斯在侍女来开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的软纱床帘，只觉无奈。
你直直扑向床上，坐到他的胸口上，“今天我们去打猎，侍女说大人们都喜欢打猎，布鲁斯也喜欢吗？”
布鲁斯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有特别喜欢。”
不喜欢打猎，怎么会这样你呆愣了一下，疑惑道：“那你喜欢什么呢？”
他抚摸着你的手停了下来，斟酌着开口：“曼斯妮，听着，你其实不用这样，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人，迟早是要回去的。”
你原本愉悦的心情蓦地沉到谷底。
你想大声质问他，却发觉自己现在小巧的身体一点儿气势也没有，只有奶呼呼的可爱。你气狠了，一下化作人形，用手捏住布鲁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一双红眸恶狠狠地盯着他：“迟早要回去，回哪儿？地球？还是哥谭？！”
你贴近他的耳边，声调轻柔却饱含恶意：“哥谭真的需要你吗？布鲁斯，或者我该叫你——蝙蝠侠？”
布鲁斯的瞳孔一下缩紧了，他皱起眉头，面色严肃，一把抓住你的手，低声喝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虽然任由他把你的手擒制住，表现出一种随意的态度，却偷偷用尾巴将他捆了起来，意有所指道：“魔法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不是吗？”
你看着他充满戒备的表情，撑起来气势一下垮了下来，干巴巴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越想越伤心，心里委屈极了，眼圈也红了起来，“我给你捕猎，还给你住房子，给你买东西，我都没数金币了就陪你，明明侍女说的，这样你就会喜欢我，根本就不是，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
布鲁斯眼瞧着你越说越难过，最后竟呜呜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搞得好像你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一样。他只好放开你的手，叹息一般说道：“对不起，不要再哭了。”
你恍若未闻，恢复自由的双手揪着布鲁斯的衬衫，把衣服弄的凌乱不堪，也不擦眼泪，“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我对你那么好，可你一直骗我，侍女也骗我，母神也骗我，所有人都骗我。”
“哥哥总偷我的宝石，我还打不过他，大家都笑话我，地精也偷我的宝石，矮人也偷我的，人类也偷我的，还总要杀我，光明神还派人把我关起来，不要我乱跑，母神也不管我，呜”
你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一些，仿佛要把此前受过的所有委屈一口气发泄出来，期间布鲁斯一直将你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缓缓拍着你的背无声安抚你，你低着头小声道：“我就是很傻的，是吗？”
布鲁斯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过手帕把你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闻言笑了一下：“是有一点儿。”
你泄气一般瘫成一团，生无可恋道：“布鲁斯不喜欢我了，是吗？讨厌我。”
他沉吟了一会儿，状作思考的样子，你也不看他，心里有了结果，只等着最后的盖棺定论。
布鲁斯歪过身子和你躺在一起，“也没有讨厌你。”
不讨厌？这三个字宛若惊雷劈在你混沌的大脑里，让你一下清醒过来，你噌地坐起来，充满不确定地说道：“什么意思？你喜欢我是吗！”
你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想努力从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布鲁斯喜欢我？”
布鲁斯感慨：“你的脑子里是只有喜欢和讨厌吗？”
你不解地反问道：“那还有什么吗？”
他抚过你散乱的卷曲红发，将它们理顺，颇有些怜爱地道：“你什么都不懂，喜欢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讨厌也不是。世上除了爱情，还有许多情感，值得你好好体验感受。就算是爱，也不应该爱我，你适合更好的。”
“而我是一个人，我的经历塑造了我，哥谭塑造了我，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注定要走。”
你愤愤地反驳他：“什么叫更好的，我说你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你凭什么管着我？说我不懂，我陪着你，对你好，这难道不是爱吗？难道你就很懂吗？”
你说话时鼻音还很重：“哥谭有什么好？瑞德里安才好！”
布鲁斯有些哭笑不得，“瑞德里安是很好，但这里再好，也不是哥谭。”
“你非要走吗？”
他收敛笑意，“我一定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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