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聂祺怔了一秒，应下崔晨曦的点单，端着剩下的雕花咖啡离开。
他转过身时，腰后的黑色绑带束成蝴蝶结，轻轻晃动，宛如一只扑翅展飞的黑蝶。
崔晨曦忍不住盯着瞧。
廖博：“……晨曦，你口味变了我怎么不知道？”
崔晨曦险些失语，“这不是没见过男生穿女仆装嘛，还不能多瞅几眼！”
廖博静默两秒，回道：“你赢了。”
随后，他专注手上刚开局的游戏，等待阿芊回来接手。
另一边。
高芷芊被小甫拉到僻静的休息室。
小甫先是若有所思地瞟了一圈，确保没有别人后，凑到店长的耳边，严肃道：“店长，有个老男人想要资助聂大美人。”
高芷芊托着下巴，“出多少钱？”
小甫急了，跺着脚有点难为情，终于不再遮遮掩掩，直道：“那谁，是想包养聂大美人啊！”
高芷芊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小甫：“店长，你就不生气？”
她们并不知道聂祺是男生，但从表现上认为是店长很重要的人，比如远房表姐之类的。
高芷芊当然摇头，很是欣慰道：“为什么要生气，说明聂祺有价值呀，我高兴还来不及。”
小甫：“？”店长竟然是这种人！
不过这家店终究由姐姐最后定夺的，虽然名义上的店长是她，但她不能表露得太明显。
高芷芊随后正经道：“太过分了，你得替我好好保护聂祺，不能让他落入歹人的口袋中。”
小甫跺脚应道：“那当然！我们会护着大美人的！”
高芷芊心系游戏，语速快了些，“那以后再有这样的客人，你们就禁止他们进入。还有其他要事禀报吗？”
小甫如波浪鼓般摇摇头，“没有了。”
高芷芊立刻迈步，“那我回去打游戏了。”
小甫：“……”
店长心好大，就不担心她的大美人表姐嘛。
莫非是表面临危不乱但实际心里慌得一匹？
不愧是店长！能年纪轻轻担任这个职位果然不简单！
并不知道小甫已经脑补完整的高芷芊，回到咖啡馆角落的位子，发现保管手机的由廖博变成了“懈职怠工”的聂祺。
高芷芊微懵：“？”
怎么回事儿？
聂祺抬眸见到她回来，好似向日葵看见了太阳，绑在脑后的马尾微微摇曳。
高芷芊关心游戏情况，马上接过手机，问道：“他们俩去哪儿了？你打了多久？”
不等聂祺回答她，屏幕便已给出答案。
——对面投降了？！
跟预想中的落败，或是被敌方打得落花流水的画面不一样，高芷芊十分惊讶。
再一看战绩，31-0-15。
杀了31个还没死过，同时助杀15个。
高芷芊记得她走前是单杀了6个，廖博估计能杀10个左右吧，那么剩下的……
该不会是廖博打下的优势吧，这才顺风打得敌方点了投降。
她正这么想，聂祺从盯她的状态中回过神，答道：“崔同学他们去厕所了，我打了几分钟。”
高芷芊：“…然后你就赢了？”
聂祺点点头。
高芷芊打量他一遍，“难道你玩过这游戏？”
突然换人，敌方是能察觉出来水平高低的。
聂祺接手了几分钟，不仅没有挂掉，居然还能打得对面投降，说明他的水平几乎跟她等同。
聂祺轻轻摇头，“没有玩过。”
高芷芊一愣。
你没玩过都杀得敌方投降了，要是玩过都可以代表国家队参赛了吧？
她段位是王者50星，可不是废铁青铜。
高芷芊陷入沉思，这让聂祺误以为闯祸，问她道：“芷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高芷芊如花瓣般秀美的粉唇，扯出一抹优雅的微笑。
很快，崔晨曦和廖博回来了，高芷芊微微眯眸，审视这两人：“…你们两个男的，一起去上厕所？”
崔晨曦不觉有什么不妥，坦然承认道：“是啊，我胆小，需要有人陪我。”
高芷芊：“……”
廖博抹着脸，如实说道：“是这个狗比说怕在厕所阑尾炎病发，没人及时救治，才让我陪他去的。”
高芷芊唇角微抽：“这倒解释通了。”
崔晨曦忙岔开话题，目光转向聂祺，“对了，聂同学，我的猫屎咖啡呢？”
聂祺一怔，尽管舍不得离开高芷芊，但是尽职道：“…我去问问看，咖啡师做好了没。”
崔晨曦嘿嘿笑，灿烂道：“那就等聂同学给我送来啦。”
待人走后，崔晨曦迅速变脸，抱怨道：“不要在聂同学暴露我的真面目，我还想跟他做好兄弟。”
廖博斜睨过来，十分讲究又艺术的断句：“你，难道，不是想泡人家？”
他记得，崔晨曦只有在美女面前才会如此要面子。
崔晨曦立即反驳：“当然不是！我又不是gay！”
虽然聂祺真的比他所有的妞都美呜呜。
廖博噙着笑，饶有兴致道：“但你表情好像在说聂祺为什么不是女的，怎么，还想撬阿芊的墙角？”
闻言，高芷芊颇为戏谑地扫来一眼，“没想到啊，晨曦，你口味还挺重。”
感情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崔晨曦正气凛然道：“咋越扯越离谱，你们没有同学友爱的吗！”
这下，他们两人异口同声道：“谁都有，就你不可能有。”
崔晨曦：“……”
他只好如实坦白：“我收了班上女生的贿赂，替她们转交情书给聂祺。”
廖博：“嗯，这确实比你想泡聂祺的理由要高尚一点。”
高芷芊则若有所思，随口问：“收了多少？”
崔晨曦搔了搔脸，反问道：“阿芊，你不生气嘛？”
高芷芊微微一歪脑袋，很是奇怪道：“为什么要生气，你分我一半，我还能帮你塞到聂祺怀里呢。”
崔晨曦：“……”
廖博：“……”
果然，海后是没有心的。他们低估了阿芊钢铁般的心态。
-
有一桌聚了五、六位男白领，他们盯着咖啡馆里花魁的身影，目光格外灼热。
每当花魁聂祺端来咖啡，他们几乎按捺不住起哄欢呼，想跟花魁牵小手的念头停不下来。
终于，其中一个最为大胆的同事，在点第9杯咖啡的时候，向美人发出邀请：“你、你好，下班以后，有兴趣跟我共、共进晚餐吗？”
哑巴美人用漂亮而清澈的眼睛望了他一眼。
大伙儿忍不住为同事捏了一把汗。
好一会儿，哑巴美人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记录他要点的咖啡名。
桌上的男白领无一不惆怅。
大美人果然很难约出去，他们还想公平竞争，太不自量力了。
就在他们失魂落魄缅怀青春之时，哑巴美人临走前，给那同事留了一张纸条。
大伙儿登时精神抖擞！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
他们说什么来着！瞧！不要脸就能得到美人的青睐！
“卧槽卧槽！肯定是答应你邀请的内容！”
“还以为没戏，结果让你小子成功了！”
“靠，羡慕死我了！”
他们全都挤到幸运的同事旁，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被选中的幸运儿深呼吸，紧张又悸动地缓缓打开纸条。
不是令人春心萌动的答应，或者浪漫真心的告白。
而是——
纸条上写着简短的一行字：【你裤子拉链开了。】
幸运儿同事呆滞：“……”
其他人也战略性呆愣。
然后，在幸运儿补救拉上裤子拉链的时候，他们没忍住，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夜晚9点以后，聂祺跟别人交接值班。
他一直遵守跟芷芊的约定，不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声音。
换好衣服，聂祺在休息室的入口望见等待他的高芷芊。
眼眸顿时重获流光溢彩。
芷芊…没有骗他。
真的等他下班了…
8点的时候没见到她的身影，他止不住失落，开始模拟一个人孤零零坐地铁回去的场景。
没想到她只是暂时有事离开，并没有抛下他。
聂祺快步走至她身边，牵住她的手，五指交缠紧扣。
高芷芊被他的力道小惊了一下，但面上不表，抚慰道：“宝贝，你辛苦啦，想吃什么，我们去买？”
聂祺低眸盯着她，深邃的眼神像惊鸿一瞥的月，月下沉着静谧的湖光。
这种认真而单纯的眼神令高芷芊有些不自在，轻轻别开目光。
好一会儿，聂祺低碾的声线开口：“我不饿。”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咕噜。”
但没多久，他的肚子颇为不识相地叫了起来。
聂祺的脸色稍红。
高芷芊掩唇，噗嗤笑出声。
他们这会儿刚从suger后门离开，附近是繁华热闹的商圈，应有尽有。
她便拉着他的手，去往一家古灵精怪的冰淇淋店。
聂祺穿着小镇带来的朴素衣裤，白色有点发黄的条纹单衣，短了一截的黑色运动裤，被他穿成九分裤的效果。
他长个子太快，年初还显宽敞的旧衣服，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反观高芷芊，戴着一顶灰蓝色的渔夫帽，合身裁剪过的短款棒球服，同色系的百褶裙，笔直纤细的双腿踩着一双贵价运动鞋，膝盖处裹着纯白护膝，俨然时尚精灵化身的美少女，灵动又新潮，没露全脸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聂祺看着这样的她，手上紧牵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认为自己是寒酸的高个儿。
实际上，他脑后的长发绑成高马尾，听从高芷芊的吩咐，戴着浅蓝色的口罩，隐藏起自己的相貌。
路人眼中以为这是哪个气质独特的模特，朴素的衣服都挡不住他的魅力。
高芷芊点了双色拼接冰淇淋，蔓越莓和抹茶口味的，转头问聂祺要什么口味，他却盯着自己发呆。
大庭广众之下，好像又犯病了。
高芷芊忍住欲抽的唇角，从未如此有耐心，又问了一遍：“…宝贝，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如果可以，他想要她的口味。
可他也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女朋友会不高兴。
聂祺的喉结上下滚动，低沉道：“跟你一样。”
高芷芊照点。
他们在店里的等候区坐下来。
高芷芊正要习惯性拎出手机回众多鱼的消息，想到聂祺在旁边，只能快速切换到岁月静好的大号。
有姐姐的一条消息，和晁盟发的问号。
高芷芊眉间轻蹙，不等她回复姐姐，聂祺仿佛感知到什么，忽然侧过脸，盯着她和手机。
她将手机翻了面，先发制人：“怎么突然看我。”
聂祺没想太深，只是此刻才记起她的朋友：“崔同学他们回家了么？”
高芷芊暗地里松了口气，“没呢，他们去泡……”
等等，如果说她发小都是泡妞高手，那聂祺会怀疑她也是这种人吗？
不行，她不能暴露发小和自己。
学霸最擅长举一反三，见微知著了。
高芷芊毫无痕迹地顺滑接道：“……去泡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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