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贾政夫妇

荣禧堂内，贾母、贾政还有他夫人王氏都在，颇有种三趟会省的局面。“母亲找我有何事？”贾赦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哥，太子那边已然不太好了。我们要早做打算！”贾政抢先说道。

        贾政现在不过是一个举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上科举。几乎整个京城都流传着贾政是文曲星下凡。“二弟想要怎样的打算？”贾赦化被动为主动地提问。

        “尽早与张家彻底脱离关系，太子那边全然不管。或许圣上还会念在父亲劳苦功高，不会降罪于贾府。”贾政不自觉上前走了一步，语气也是蛮坚定的。

        “贾政，你可知道你大嫂就是张家嫡女，脱离关系，你要我休妻？”贾赦一抬手，阻止了贾政插嘴，语气微微上扬的说道，“太子还没被废呢！就算被废了，圣上会杀太子吗？只要太子还是一个郡王。按照你说的，贾府做了，那才是陷入万劫不复”

        “兄长此言差矣，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素日都得到圣上夸奖。况且母妃又是宫里的宠妃，我们不及时断绝关系。以后殿下怪罪于贾府如何是好？”贾政妻子王氏，出自四大家族之一王家。

        “难为她了，还说了这么多话。”说起来也是王家家教问题，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认字认得全之外，别说四书五经，连基本的千字文都没有读过。

        “什么时候贾府公事需要弟妹插手了，”贾赦微微看了她一眼，“等父亲回来才做决断吧。你说呢？母亲”

        贾赦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的贾母。“等国公爷回来。赦儿照顾好你的妻子。”贾母历经外朝内院几十年风风雨雨，心里深知圣上这么些年对太子的宠爱。

        这次的训斥和圈禁来得满城风雨，最好还是等荣国公回来。

        贾母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贾赦，贾家人一般生的都极好。贾赦也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高鼻大眼，棱角分明的脸。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全京城对贾赦的评价，可是如今看来。站在堂上，镇定自若，说话也是有理有据。“难不成遭此大变，贾赦还通窍了不成。”贾母心中如此想到。

        丝毫不知道被认为‘通窍’的贾赦，一直在等，等外面朝堂传来的消息。

        贾赦是荣国公嫡长子，爵位的第一继承人，但是没继承之前，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

        太子被圈禁在东宫第三天，荣国公回来了，此次荣国公是奉命去镇守五年一次的京城京城禁军轮换。禁军之事，关乎整个京城安危。自然是慎之又慎，听到京城大变，也不能返回。

        一回来，就先去拜见圣上。养心殿内，荣国公已经把奏折呈上去了。圣上今年五十五岁，已经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八载。“贾卿，认为朕应该如何处置太子？”将奏折放在一边，圣上问了一个难度满级的问题。

        荣国公跪在大地，脑海里还浮现了当年太子牵着圣上的手，在这里指着自家那个草包当伴读的场景。“圣上自有安排。”这个时候插手，除非荣国公不想要自己脑袋。

        圣上双手放在御案上面：“可把恩侯吓坏了吧！”

        走出皇宫，荣国公身后的汗已经打湿了里衣。“我不能再想以前的事情，昔日圣上对太子无论如何已经成为过去。君心难测，贾府在这场大变中应何去何从？”

        ……

        完全没想到一接到这位荣国公，贾赦就被叫往书房谈事。“记忆里，原主在这件事情参与感不强？就以原先草包形象是怎么得到这位荣国公的首先召见的。”贾赦完全不知道圣上问了自己一句的事情。

        荣国公是一代名将，他的书房可不是一般武将那么的书籍稀少。相反，他的书房藏书之丰富或许连一些文人士族也自惭形愧。

        放眼望去，数不清、密密麻麻的书籍整齐摆放在书架上，堆得那是一个满满当当。至于，藏书，重要的是一个藏字，跟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

        “父亲！”贾赦站着起身行了一个礼。荣国公站在上方，等着贾赦弯腰，没有叫起的意思。“恩侯，太子之事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荣国公开口，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整个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换做平时，贾赦对这种大事一般都是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回答不上来。贾赦起身，从里衣里掏出一封信。“父亲，这是太子给你的信。”此话一出，荣国公眼睛里多了很多探究的意味，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你见过太子？”荣国公低声问道。贾赦点点头。信封已经被打开过，一看就是贾赦这个家伙看了信。依照贾赦的胆子，想必是太子允许的。

        荣国公眼都不眨地盯着信件。“这个便宜老爹识字吗？”贾赦站在这里起码有半个小时了，荣国公盯着信，从站着到坐着。自己又没有位置坐，可惨了。

        “张家那边我会打点一番。太子吩咐的事情，贾府会尽力的。”良久，荣国公拿起信件，将灯的外罩打开，烧得灰飞烟灭。

        “恩侯，你也该长大了。”这是荣国公在书房说的最后一句。

        贾赦在府里惊心胆颤过了四天，生怕哪天一睁眼，就得到太子被处死的消息。贾赦院子里的书房内，一套精致的红木桌椅，一些看着就是不菲的瓷器，摆放的到处都是。

        可怜的书籍只有零零散散几本，还是古代必修的四书五经。“翠竹，将这些瓷器收进仓库。”这些东西摆到外面，贾赦心里总是害怕撞到哪儿了，这不添乱吗？

        实在无事，贾赦拿起一本《周礼》。要知道他的古文课可不是白念的。“大爷，奶不好了！”翠竹急急忙忙跑进来。

        贾赦将书放在桌子上，又不好了？现在的张氏完全是凭借着老参吊着一口气，贾赦守在书房，也是为了以防意外。

        病榻上的身影，已经消瘦得只剩骨头了。记忆力温文尔雅的女人现在双眼下面乌黑，皮肤也没有了光泽，行将就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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