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郭老师，谢谢夸奖
华律师和何老看着这幅场景，双双目瞪口呆。
尤其是华律师，一直活在孔大状的阴影下，人们提到他时总是说：华律师啊，相当不错，业界口碑仅次于孔大状。人们在请不到孔大状的时候总会说：怕什么，反正对方也没请到孔大状，请到华律师就赢了一半了。
此刻，华律师的心情相当地复杂，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郭尚北终于停住了脚步：“取证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能销毁吧？”
孔大状哪敢说不，先稳住他再说：“能，能，不急在这一会。”
不一会，孔队等人已经搬完了最后一趟，电脑，相机，U盘，洗出来的和没洗出来的照片，全都摆在了客厅中央。
孔队指着地上的三个纸箱子说：“我们把照片做了一个初步分类，一类是比较正常的，一类是在带有猥亵性质的，还有一类是非常出格的，初步鉴定，应该是P的。还有一些是贴在卧室和工作室墙上的大型海报类的照片，我们也扒下来了。”
话音一落，玄关处的四人都往前走了两步。孔队抬手制止了他们：“这些照片涉及受害人的隐私，你们不能看，我们要带回局里。”
与此同时，走在最前面的郭尚北也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回身拦下了另外三人。
话虽如此，但其实，搜查员在一趟趟往外搬运这些照片的时候，他们多少都看了点。尤其是那几张大海报，有一张是在洗手间的窗外偷拍的，原野正在整理自己的裙子；有一张是原野在爬楼梯，拍照的角度是从下往上；还有一张是下雨了，原野浑身湿透，半透明的裙子紧贴在了身上。
这类照片才是最让郭尚北愤怒的，一想到原野对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幽灵毫无察觉，他就一阵后怕。
客厅里的那一地东西，多一个人看见，郭尚北都觉得是对原野的亵渎，但他目前确实什么都不能做，这让他感觉非常挫败。
孔队跟两队人马各自交代了几句，让手下把证据封存后，就带着它们离开了。郭尚北和孔大状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楼。只留华律师陪着何老坐在空荡荡的客厅，说着安抚老人的话。
郭尚北把孔大状送回律所大楼后，没有急着离开，跟孔大状一起去了一趟位于同一栋楼的公证处，才回公司。
郭尚北刚跟何总聊完合约的事，何总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才听了两句，他就神色大变。“好，好，我马上回去。”
何总一挂电话，就对郭尚北说：“老北，家里出了点急事，我下午请个假。”
何总又急又焦地离开后，郭尚北捏了捏眉心，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他拿出手机给原野发了一条消息：“午饭好吃吗？”
原野几乎是秒回：“还不错。”
郭尚北：“你在做什么？”
原野：“在网上找考试用书。”
难怪秒回。
郭尚北想到郭楠也考过幼师资格证，便说：“你先不忙买，我家好像有。”
原野：“你家有？”
郭尚北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原野提个醒：“对，我姐也在幼儿园工作。”
原野：“哦。”
原野没有想上去，郭尚北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我今天下班回家就找出来，给你送过去。”
原野没有拒绝：“嗯，谢谢。”
就这么随便聊了几句，郭尚北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工作效率也有了极大提高。他火力全开地把这几天积压的公文处理完之后，就急吼吼地回家了。
今天周五，陈一鸣下班也很早，因着郭尚北的一句早点回来，他和郭楠哪也没去，都在家里待着。
不过，小东瓜白天已经和郭楠在陈一鸣家待了一天了，总算是没让适应计划中断。
郭尚北进屋后连招呼都没打，就问：“姐，你之前考幼师资格证的资料呢？还有笔记，还在吗？”
郭楠手上还拿着锅铲就出来了，“应该还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正在剥蒜的陈一鸣插了一句：“借花献佛呗！”
郭楠一下就明白了，那些东西她留着也是留着，给陆原野也算是循环利用了：“放哪里我不记得了，但肯定没扔，你自己在书柜上找找。”
郭尚北边朝图书区走去，边喊道：“姐，今天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郭楠刚进厨房，听了这话又转身出来了，“你回来这么早还不好好吃完饭！”
郭尚北边翻书柜，边说：“我要把资料给原野送去。”
郭楠愠怒道：“送趟资料要多久？还能耽搁你吃饭？！”
陈一鸣把剥好的蒜装进了一个小碗，放到了一边，又开始摘菜，这也不会耽误他为郭楠答疑解惑：“小北这是要借献花的机会，再蹭一顿晚餐呢！”
郭尚北心道，蹭吃蹭住这种事，你陈一鸣最在行了，当然秒懂。
只要郭尚北不再饥一顿饱一顿，其它都是小事，郭楠终于安心进了厨房，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人家都说女生外向，我看着男生也不遑多让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留他在家吃顿饭就这么难了。”
陈一鸣放下摘了一半的菜，从后面搂住了郭楠，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以为你早该知道。”
郭楠回过头问：“知道什么？”
送到眼前的薄唇，不亲白不亲，陈一鸣在郭楠嘴上重重地啄了一下，才说：“男生外向啊！我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吗？”
“我又没留你。”郭楠轻嗔一声，挣开了陈一鸣。
郭楠刚点火，正要倒油呢，陈一鸣又粘了上来，佯怒道：“再说一遍，你留不留我？”
郭楠好笑道：“留你，留你，行了吧。”她轻轻挣了两下，没挣开：“别闹了，快去好好把菜摘完。”
陈一鸣抱着郭楠不撒手，还坏心眼地对着她的脖子窝吹了一口气：“我好好摘菜有什么好处吗？”
锅里的油已经热了，郭楠没办法，只好妥协：“自然有你的好处。”
陈一鸣耳语：“晚上吗？”
郭楠无奈：“晚上。”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陈一鸣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继续摘菜大业。
另一边，图书区里，郭尚北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要的资料。他正思考着还能去哪找时，小东瓜跑过来拉了拉他的裤腿，指了指游戏区的书架，想让他把上面的画框拿下来。
郭尚北只好先紧着小东瓜的要求，刚碰到画框，他突然往旁边一格定睛看了一眼，国家教师资格证考试专用教材系列？不会就是这个吧？
郭尚北把画框递给小东瓜之后，抽出了同一系列的两本书，又抽出了旁边的笔记本，随意翻了两页，果然是配套的，他激动地说：“小东瓜，你不会是指路仙人转世吧？！”
小东瓜已经抱着画框看入迷了。
郭尚北揉了揉他的头顶：“小东瓜，你这么喜欢她的画，那就让她当你的舅妈，以后她的画，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说好不好？”
小东瓜抬头看了郭尚北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郭尚北兴高采烈地对这个动作做出了他自认为合理的解读：“既然你都已经点头了，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着，他亲了亲小东瓜的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未来舅妈送资料。”
“姐，我出门了，回来再跟你聊。你们看着点小东瓜。”厨房的烟火气里传来了郭尚北的喊声，随后便是关门的声响。
郭楠再次抱怨道：“让我早点回来，自己却出去了，这叫什么事？”
陈一鸣幽幽道：“好事。”
郭楠叹了口气道：“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不说这个了，你的课改计划做得怎么样了？”
陈一鸣自信地说：“相当顺利。现在已经按照你的建议，开始走访家长了，开学之前就能把实验班的人员定下来了。”
郭楠边颠锅，边说：“那就好，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一切都能慢慢来。”
陈一鸣把洗好的青菜沥了起来，整个人侧靠着洗碗台，看着郭楠说：“郭老师，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至少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郭楠没有接话，脸上的红晕不知是锅里的热气熏的，还是被陈一鸣热情的目光烫的。
陈一鸣见机给她递了一个干燥的碎花白瓷碟子：“上周，我们学校的金校长，高血压又犯了。”
郭楠顺手接了过去，开始起锅：“唉，上了年纪的人，难免有些这病那灾的。”
陈一鸣接过盛满才的碟子，朝餐桌走去：“他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退了，我去医院看他时，他跟我说已经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
郭楠惊讶道：“这么突然？他先前不一直说要干到不能动吗？私立学校也不比公立的，也没有法定退休年龄。其实高血压这种慢性病，注意一点也还好吧。”
陈一鸣把菜碗放上餐桌之后，眺望了一眼游戏区的小东瓜，才回到厨房：“你希望他继续干下去？”
郭楠已经把锅洗了一遍，又重新倒了油：“我没什么希望不希望啊，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一鸣把刚刚沥干的青菜递了过去：“怎么不能，你不知道你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郭楠把绿油油的青菜倒进热油的锅里，瞬间腾起了云雾，理所当然道：“我一直在支持你啊！”
陈一鸣重新靠回了洗碗台：“其实，前两年，金校长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很多事他没有精力去做，都交给了我。”
郭楠不无同情地说：“那你不是坐着副校长的位置，干着正副双职的工作？难怪你总是忙得脚不沾地。”
陈一鸣点了点头：“是啊！好在我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郭楠总算意识到陈一鸣有好消息要跟她分享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问道：“什么回报？”
陈一鸣指了指锅里的菜，示意郭楠青菜不能久炒，又给她递了一个同样花色的白瓷碟子，然后才说：“金校长在递辞呈的时候，跟校董事会建议让我接他的班。”
郭楠是真心为陈一鸣高兴，似乎只有看着他的眼睛，才能表达她的真情实感，也不顾手上还在盛菜，扭头就说：“真的啊！那太好了！”
陈一鸣连忙上前稳住了她的手：“当心点，差点烫到了。”看着郭楠手忙脚乱的样子，陈一鸣干脆接过了她手里的锅和铲：“剩下的一碗汤我来做吧。”
郭楠也不坚持，从善如流地把主厨的位置让给了陈一鸣，自己退到了洗手台旁。
陈一鸣不无得意地问：“就那么为我开心？”
“那当然啊！”郭楠坦诚地说：“这是件大好事啊！”
陈一鸣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事还没谱，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耐不住想提前跟你分享一下。”
这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撩拨她。郭楠眼珠子转了一圈：“也不算没谱啊！校长的工作你也做了这么久，还有金校长的推荐，其他两位副校长完全被你比下去了。”
陈一鸣心里本就有七八分的把握，听郭楠这么一说，又更多了几分自信。“金校长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我先前一直还觉得他既迫不得已要用我，又在小心翼翼防着我。现在看来，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郭楠当然理解陈一鸣的心思：“人老了嘛！尤其是小半辈子都身处高位的老人，大都不肯服老。看到年轻有为的后辈，尤其是你，才三十出头就直逼他的校长职位，再对比他自己的力不从心，难免心情复杂。”
陈一鸣不紧不慢地把所有的配料都依次下了锅，然后，盖上了锅盖。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深深地看了郭楠一眼，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果不其然，他背着手，慢慢踱步至她跟前，又缓缓欺身向前，逼得郭楠只能不断向后弯腰，长长的马尾都掉到洗碗池里了。
陈一鸣一手撑着洗碗台，一手伸到郭楠身后，帮她拢住了头发。然后揽着她的肩，把她整个人都捞进了自己怀里。站定后，撑着洗碗台的那只手，顺理成章地扶上了她的腰。“郭老师，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优秀啊！”他咀嚼似地重复着郭楠的话：“嗯，年轻有为，我很喜欢这个词，谢谢夸奖。”
郭楠左右躲闪着他喷在自己耳边的气息：“我、我也就是……”
陈一鸣玩起了劲，故意用郭楠的头发挠了挠她：“就是什么？”
郭楠觉得自己每次都被他撩拨得毫无反抗之力，太没出息了。于是定了定神，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既镇定，又高傲地说：“就是客观评价而已！只要是符合标准的，我都会这么评价。”
陈一鸣果然不淡定了：“你还这么评价过谁？”
－－－－－－题外话－－－－－－
为了安全起见，编辑大大让我把陈一鸣的人设改了，所以，他由陈处长，变成了陈副校长。前面的内容也正在修改中，给大家的阅读造成不便，在此道个歉，望谅解。
——写作是带着镣铐的舞蹈，不能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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