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坏水
楚俞白挑衅地看向他，眉眼之中含有鄙夷，“黎衡越，脑子不行就别瞎蹦跶。”
冰冷刺耳的话让黎衡越当场怒红了眼，“楚俞白，你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凭什么！”
听到他的质疑，楚俞白挑眉，一步一步逼近这个目光短浅的真少爷。
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味，很古怪。楚俞白闲庭信步地向黎衡越走去，黎衡越握住酒杯的手发白。
他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求助地向周围看，但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哪怕刚刚和他一起咒骂楚俞白的二代们。
楚俞白不能把他怎么样，黎衡越不断给自己暗示。猛然间，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
力气很大，想要挣脱却如螳臂当车，黎衡越气喘吁吁，两眼通红，眼泪欲垂：“楚俞白，我是黎家的人，你不能……”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楚俞白低头看这个比他低一些的人，像是濒死的鱼，丝毫没有防抗之力。
黎家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培养出主角受林星越，结果不是亲生的。如果不是主角受一心脱离，黎家未必肯放弃他。
真少爷回到黎家已经有三年之久，依然没有看清楚事实的本质。
有价值的最为重要，无论是人还是东西。
楚俞白宛如挑拣货品似的，将他的脸翻来翻去，减小音量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各个看不上我，却没人主动挑衅吗？”
风流多情的眼睛盯着黎衡越，明艳逼人的脸常常让人忽略底下的毒刺。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楚俞白和他靠得极近，不知情的人看来已经超过普通距离。
黎衡越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后背发凉，面对楚俞白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
微凉的手掌调戏似的拍打黎衡越的脸，如恶鬼般的话又响起：“不回答问题是很没有礼貌的，你真是一个坏孩子。”
如骨附蛆，黎衡越打一个冷颤：“什么……传闻……”
“这才像话，楚家大少爷跑了，二少爷胆小怕事，还有一个私生子阴险贪婪。”
说到这，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减小，周围看热闹的人心惊。许久不见，楚俞白越来越疯了。
“你说，现在楚家谁最适合继承那份家业呢？”楚俞白松开手，任凭他倒在地上。
楚老爷子说得轻巧，重新选取继承人？那几位候选人的劣势，哪个长辈不是知根知底。
围观的二代们自然听到家里人谈起，早在楚家大少爷跑走之时，父亲就警告他们，楚家要变天以及少惹楚俞白。
“你们几个还围着干什么？不把黎家真少爷带走吗？”白皙的手指随便一指，有两个人走出来，扶起黎衡越离开。
黎衡越紧紧抱住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手臂，刚刚被恐吓的阴影渐渐消散，反而涌出被欺辱的怒火。
“楚俞白，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黎衡越仰起头颅大声嚎叫，像极了不肯认输的公鸡。
“我好害怕。”楚俞白装都懒得装，一脸无所谓。恐怕真少爷不知道，他的亲哥哥现在一心扑在假少爷身上。
收拾完挡路的野狗，楚俞白抬眸捕捉霍燃。
根本不需用心寻找，那不同于大部分人的视线，楚俞白能够轻松捕捉。
浅褐色的眼睛和风流散漫的视线交汇的，霍燃率先败下阵，僵硬地将视线移开。
对付霍燃这只刚成年的小奶狗，楚俞白有的是办法。
风流热烈的视线聚焦在霍燃身上，像一个老道的猎人，等待猎物主动上门。
浅褐色的眼睛不过三秒再次扭过来，成功被楚俞白抓住。但这次他没有逃跑，较劲般的盯着楚俞白。
楚俞白在他专注的视线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手指不经意划过锁骨，烦躁而肆意地拨弄衣服上的污渍。
黏糊糊的酒液还粘在楚俞白身上，大片的肌肤裸露，看起来可怜又狼狈，隐藏着深层的谷欠望。
大厅里还有很多人，他们中喜欢同性的不由自主将眼睛黏着楚俞白。
当楚俞白想要散发魅力时，没有人能够心如止水。
霍燃猛地喝下杯中的酒，烈酒差点让他呛出来，眼睛里瞬间泛上些许通红。
“我的哥，咱才刚成年，用不着这么快进入成人频道。”祁何明瞟一眼古怪的好友，不着边际地提醒。
霍燃拿纸巾擦掉嘴角边残留的酒液，突然说：“绵绵很喜欢狐狸，要是绵绵知道狐狸被欺负了会很伤心的。”
“你在说什么？”就当祁何明还搞不清楚好友口中的狐狸是谁，以及和绵绵有什么关系时，霍燃已经离开。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祁何明懵逼地看着好友，然后看到他走向了楚俞白。
“我去，霍燃什么时候交上的好朋友？”奇怪，今天哪里都很奇怪。祁何明无法想象，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俞白一直关注着霍燃，当看到他口嫌体直地走过来时，嘴角出现细微的笑。
“霍燃，你怎么来了，不忍心看到我被人欺负？”他的尾音轻轻往上挑，活脱脱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样。
狐狸的眼睛很亮，霍燃顿时想明白许多，被骗了！某人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忙。
霍燃扭头想走，手下出现一股阻力，楚俞白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亲爱的霍家小少爷，你不忍心我穿着这一身衣服回家吧？”楚俞白刻意让声音柔和些，努力伪装成一朵小白莲。
霍燃的视线回望，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一片污渍，嘴角拉平，眼眸微闪。
“霍燃，我是在你的生日会才这么狼狈的，你要帮我解决。不然……”
微微拉长的语气让霍燃狐疑，“你要怎么办？”
“我就要闹了。”楚俞白猛然凑近他，趁着周围人不注意，食指轻轻扫他的掌心。
轻飘飘的，像羽毛，又很痒。
霍燃将手收紧，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敢？这里那么多人！”
果然是狐狸，哪里都可以发情！
小麦色的脸出现红晕，活脱脱被人欺负的模样。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欺负。
“如果你不帮我，下次我告诉绵绵，小舅舅欺负漂亮哥哥。”楚俞白向后退几步，两人恢复成安全距离。
“你！你！”霍燃被他噎住，怎么有人会向小朋友告状。
楚俞白扬起下巴，眼睛眯起，尖尖的牙齿露出，咬住猎物的脖颈：“我说到做到哦。”
“我可以帮你拿衣服，但你必须在卫生间等我，不能跟我一起上去。”霍燃把住最后的底线。
姐姐提醒他不要过度接近楚俞白，不能被人看到他们一起上楼。
楚俞白捂住胸口，将金色的头发往前撩遮住眼睛，线条优越的脖颈更加凸显，脆弱感油然而生。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他存心逗霍燃，声音哀婉悲凉。
霍燃不相信这只狐狸会伤心，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看到他抖动的嘴角，分明是在笑！
“你要是再逗我，衣服也不给你。”霍燃板起脸，眼睛瞪着他。
“好好好，我在一楼卫生间等你，霍小少爷。”楚俞白明白单纯的小少爷现在已经长了心眼，不好骗，立马切换战术。
霍燃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了，补充到：“去左边那个。”
左边的卫生间人少，今天来的宾客都被通知去右边。
“知道了，我的小少爷。”楚俞白懒洋洋地回他一句，慢悠悠地往左走。
霍燃两只眼睛左看右看，发现并未有人在意他们，缓冲一会儿上楼拿衣服。
“你给我穿的是你的衣服？”楚俞白将袖子卷起一小截，眼神坏坏地盯霍燃。
他和霍燃的身高差并不多，穿衣风格却不相同。宽松的版型让楚俞白显得空荡荡，很瘦弱。
霍燃像被抓住尾巴，声音抑制不住加大：“只有我的衣服，难不成你要穿姐姐的？”
“别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让你穿一样。”霍燃看他一眼又移开，某只狐狸好像很得意。
楚俞白沉默不语，调侃地扫一眼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没有激动，你别诬陷我！”霍燃气急败坏，特别想溜之大吉，多待一秒都是错。
养好一只小奶狗，得要学会顺毛摸。
楚俞白收起攻击性的眼神，走到另一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夜很深了，月亮都升到了半空。
“霍燃，加个微信呗？”楚俞白转身，笑着问。明艳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更像一只图谋不轨的狐狸。
霍燃早已悄悄挪到门口，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他一跳，“我不要。”
下意识拒绝，说完后他又偷偷看楚俞白，对方并没有多意外，仿佛在意料之中。
“本来就没有必要，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玩不到一起。”霍燃努力打补丁，他很少如此直接拒绝人。
楚俞白穿着略微宽松的衣服，眉头一挑：“怎么，你不是地球人？”
“你简直！强词夺理。”无法沟通，他总说不过一肚子坏水的狐狸，“我走了。”
今天就当做是一场意外，霍燃瞟一眼站在窗边的人，不断暗示自己。
月色如水，楚俞白独自一人走出霍家，一辆车亮起车灯，缓缓向他开来。
李特助和楚向凌在里面，似乎等了很久。
“二哥，你之前的衣服好像不是这件？”楚向凌在外人面前会伪装，变成单纯为哥哥操心的好弟弟。
楚俞白拉开车门，坐进去，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楚向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双眼睛突然睁开，冰冷刺骨：“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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