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理理我呗
“你看错了。”霍燃斜睥一眼，随口编了个理由糊弄人。
祁何明歪倒在桌上，努力睁着眼睛，嘴里一顿碎碎念：“霍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楚学长在这，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可怜。”
酒吧的乐声很嘈杂，霍燃压根听不清祁何明在念叨什么，只是敷衍地点头，余光偷瞟到别处。
音乐声戛然而止，异常突兀。霍燃心下松一口气，光明正大地抬头看向舞台，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儿。
站在主唱身后的吉他手楚俞白突然接过了话筒，围着的人们掀起一阵欢呼。
坐在卡座上的霍燃皱起眉，第一次来蓝瑟，他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哥们！第一次来蓝瑟啊，rosa要唱歌了，还不快录下来。”黄毛青年兴奋地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他自来熟地跟霍燃攀谈起来，“你不知道，蓝瑟能有这么多客人，跟rosa分不开。还记得rosa第一次唱歌，这里挤满了姑娘，站都站不下。”
“可惜，据说rosa还是个学生，不是酒吧驻唱。”黄毛大哥扶稳手机，不再说话。
舞台只留下一束追光，楚俞白慵懒地靠在高脚椅上，衬衫解开最上面的扣子，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几滴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滚落。
浅金色的头发扎起，留下几缕散在耳边，平添几分忧郁脆弱。修长的腿搭下来，露出瓷白的脚踝。
“今天我心情好，给大家唱首歌。”楚俞白将话筒拖过来，散漫地拨弄几下吉他，清脆低沉的嗓音通过话筒，更加惑人。
霍燃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多情，总感觉狐狸在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那种。
“哇！rosa唱情歌，真是没白来，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听到rosa唱情歌！”黄毛大哥惊讶地喊出声，差点忘记还在录制。
楚俞白浅浅吟唱，视线火热地紧盯着一个角落，以及某个慌乱的人。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之中……”【注1】
清冷的声音却让霍燃觉得灼热，像是火在烧。周围的男男女女痴迷地望向舞台中央，或许气氛真的可以影响人。
此时此刻，霍燃也觉得狐狸让人移不开眼，黑暗中的璀璨明珠。
“霍哥，我想去洗手间。”有些喝醉的祁何明涨得不行，话音未落就跑了出去。
霍燃看他一眼，随他去了。总不能上个厕所还惹出什么事情来。
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们意犹未尽，台上的人却不打算继续。舞台灯光暗了下去，再次亮起，已经没有楚俞白的身影。
“唉，也不知道rosa什么时候还能再唱一次。他，应该是谈恋爱了吧……”黄毛大哥完成录制任务后，不再继续逗留，前往舞池寻找快乐。
周围人渐渐散去，只留下霍燃，桌上还留着几瓶度数不高的酒。
“小奶狗，只剩下你一个了吗？”熟悉的嗓音以及语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楚俞白自然地坐下，将桌上剩余的酒倒进杯子里，举起来喝下去。
桃花眼微微上挑，被酒液染湿的嘴唇异常红润，楚俞白慵懒地靠着：“度数这么低，果然很符合你的口味。”
“你……”霍燃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狐狸拿的杯子是他的。为什么不能拿一个新的！还要阴阳怪气。
见他不理睬，脸色变来变去，楚俞白身体往前倾，侧头望进他的眼睛里：“不会还在生气吧？”
那天之后，楚俞白在脑海中复盘过很多次，他确实对原书剧情节点以及主角受有些敏感。对于霍燃来说，可能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人就是很奇怪，他不想率先道歉。楚俞白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哪怕在最艰难的时期。
“理理我呗。”楚俞白看着他，桃花眼里一派真诚，浅浅微笑。
霍燃看着他，倔强地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别处，就是不看楚俞白一眼。
“霍燃，你理理我呗。”楚俞白刻意放软声音，听起来甜丝丝的，像是棉花糖。
他的视线专注地盯着霍燃，看到那一片烧红的耳朵，轻笑出声。
小奶狗怎么玩得过狐狸呢？
正当他打算继续逗逗霍燃时，有人跑了过来，打断了楚俞白的下一步动作。
“楚哥！不好了，有人闹事，添哥让你过去帮帮忙。”兼职小哥苦着脸，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楚俞白皱眉，看一眼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奶狗继续问：“起争执的另一个人是谁？”
“不知道，喝得醉醺醺的，嚷嚷说要找霍哥。”兼职小哥一个头两个大，最烦这种神志不清的人。
霍哥？楚俞白狐疑地看一眼左边，“霍燃，你有没有带人来？”
“有，祁何明跟我一起。”霍燃心头猛跳，之前说去上厕所，结果这么久还不回来。潜意识告诉他，十之八九跟损友有关。
“我跟你一起去。”霍燃沉声说，拳头攥起。如果真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惹事，他要邦邦两拳，大义灭亲。
楚俞白拽住他的手，往外走：“霍燃，你现在看起来好凶哦。”
小奶狗变成凶狗了。不过也很可爱。
霍燃被他说得不自在，脸颊维烫，眼神不善地瞥一眼楚俞白。狐狸说话非得这样？
像是一张沾着蜜糖的网，随时随地准备捕获猎物。
兼职小哥带他们走过一条长廊，来到卫生间。视野之内，混乱无比。
祁何明被两个人架着，两眼朦胧，整张脸憋成猪肝色，绵软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黑色上衣、带着大金链的中年男人站在祁何明旁边，眼睛瞪得老大。
“霍哥……”祁何明打了一个酒嗝，挣扎起来。
中年秃顶男人语气不善地说：“你就是他嘴里的霍哥？”
霍燃刚想要开口，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他，桃花眼冲他一眨。
“出门在外，别乱惹事。”楚俞白小声说，地痞流氓最难缠，他们耍起狠来不要命。
像霍燃这种讲道理的人，面对他们容易吃亏。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还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楚俞白脸上挂着笑，藏在下面的手拽住霍燃。
秃顶男人不屑地一哼：“别跟我扯这些，你们认识他吧？他一出来吐了我一身，把老子的好心情弄没了，必须赔偿。”
被架起来的祁何明渐渐恢复意识，听到秃顶男人这么说，反驳道：“我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你故意撞我！”
喝醉后，祁何明不是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分明就是上完厕所，他走出来，这个男人迎面撞上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祁何明道完歉，结果男人不肯善罢甘休，拽住他，才吐了秃顶男人一身。
秃顶男人脸色一黑，凶恶地说：“我说是你就是你！”
架着祁何明的几个小弟手下用劲，祁何明立马惨叫一声。
楚俞白心下一沉，今天的事估计不能善了，“那你想要怎样？”
秃顶男人两只眼睛猥琐地一转，“要么你们赔我五十万，要么你陪我一晚。”
长廊里出现油腻的笑，秃顶男人和几个小弟邪恶地打量楚俞白。长得那么漂亮的男人，估计够味！
楚俞白松开拽住小奶狗衣服的手，冷冷一笑：“喂，你可真有意思。”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到脑后，楚俞白将头发扎起，耳边的碎发拨到后面。凌冽的脸全然露出，被修饰出来的柔美顿时消失。
“楚学长！他们简直就是不讲理，别答应。”祁何明嘶哑着喉咙，五十万他没有，另一个条件更是天方夜谭。
楚俞白侧脸看向身边的人，紧张的氛围下，他笑出声，“我居然跟这样一群人讲道理，越活越回去了。”
桃花眼里盛满笑意，霍燃没来由的想起要使坏的狐狸。
“霍燃，你有钱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想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霍燃点点头，“我有钱。”
虽然他不像其他二代那样豪掷千金，但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零花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问这个干什么？”霍燃疑惑，总不能真要赔偿给秃顶男人吧。
楚俞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呢，主要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很抠，要是损坏什么东西，必须全额赔偿。”
一阵穿堂风吹过，秃顶大哥摸了摸头，凉得刺骨。他刚刚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吓到了！
“你会打架吧。”楚俞白扫视一遍霍燃宽广的胸膛，他知道短袖下面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霍燃点头，会打架是每一个成熟男人的标配。想当初他还教训过高中校霸……
“你想干什么！”秃顶大哥往后退，两只眼睛聚拢，露出烟熏黄的牙齿：“你他妈给我滚远点，信不信我让兄弟打你！”
“是吗？那我好害怕。”楚俞白渐渐逼近他，根本不把秃顶男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外强中干的人太多，只有更横才能摆脱这些臭虫。
楚俞白突然加速，掀起一阵疾风，手快得只能看见影子。下一秒，秃顶男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嚎叫。
“霍学弟，还不来救你的好兄弟？”他甩甩手，嫌恶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秃顶男人，一只脚抬起，狠狠一踹。
霍燃微愣，脑海中开始一帧一帧地回放刚刚的场景。
美丽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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