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醋吃大发了
“唔，你好。”
黎叔继续摇着蒲扇，漫不经心的应道。以他在业界的口碑，不知道多少新人被介绍，也不乏毛遂自荐的，但黎叔都没有瞧上一眼，要说现在这个武打行业，确实没有早些年那么好混了。
要吃得下苦，耐得住性子，并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
随时还要面临流血受伤，甚至危害到生命。
像林浅浅上一次跟江焰的意外，就非常说明问题，而且这样类似的事件绝不在少数。
照时下年轻人的话，累死累活不说，又内卷的厉害。
周向阳当然看得出来黎叔的兴趣不大，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于是又把林浅浅往前推了推，“黎叔叔，帮帮忙吧。”
周向阳表面在恳求，实质上是表明了，自己要让黎叔收下林浅浅的决心。
他相信这点面子，于情于理。黎叔叔肯定愿意给。
黎叔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算得上人精，听几句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着实很惊讶，打小周向阳这孩子就在自己跟前晃悠，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偏偏因为这么个人开了口。
周向阳是什么人，那是所有周家人都围着他打转的小主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黎叔和周家人渊源很深，周向阳的要求。既不过分，也不为难，他实在没法回绝。
既然要收徒的话，他要好好看眼前这人是不是那块料。
黎叔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林浅浅，孩子长得倒是挺讨喜的，不过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不知道经得起敲打不？
“这细胳膊细腿的，武替很受罪的呀！黎叔叔可以收他做我的闭门弟子，但是对现在年轻人来说，还不如走颜值路线，尤其这孩子长得也不错。”
周向阳没有回答，反倒是笑着对林浅浅说。
“浅浅你听到了吗？”
他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更或者是在试图了解林浅浅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浅浅自然分得清轻重，他知道周向阳问这个话的分量。
在这一瞬间，林浅浅想起了很多过去的往事。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日子虽然苦，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煎熬。
因为一直有林妈妈在坚持努力生活着，而林永修，那个丧心病狂的亲爸，远没有现在这么不靠谱，老老实实去上班，谁知道赚了钱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也许很多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林浅浅想到林妈妈最初是从摆摊开始，辛辛苦苦挣得一分一毛。林妈不仅勤劳也有头脑，积累到一定资金以后，开起了实体店，一家两家三家，逐渐形成规模。有了分店，才慢慢融资注册公司。
熬了林妈妈一辈子的心力，林氏集团终于算得上有头有脸的连锁品牌。
俗话说的好，创业容易，守业难。
林妈妈估计到死都想不到，最终会败在林永修手里。
但是林浅浅永远记得他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小瞧自己，每个人都是很有潜力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的决心和懂得吃苦的能力。
向下可太容易了，在如今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种类繁多的游戏、眼光缭乱的短视频，无一不让人放松警惕。
看着目光灼灼的周向阳，和明显轻视他的黎叔。
林浅浅知道现在他在面临什么选择。
虽然现在江焰替自己暂时扛下了债务，以江焰的水平，不至于追着林浅浅要债，他可以躺平干着贴身助理的工作，慢慢还钱。但是这终究不是个好出路，也许江焰不会计较，但林浅浅会。
每一个夜里，林浅浅的内心都会焦灼不安，他有时候会庆幸自己像妈妈，而不是他那个好逸恶劳的爹。
林浅浅下定了决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黎叔，我想跟您好好学东西！一定会好好努力的，绝对不辜负您的栽培。”
看到林浅浅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黎叔也只能同意了。
“好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在我手底下可不好混，但是你能学到真东西。既然周世侄这么极力推荐，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周向阳非常高兴，脸上笑得格外的灿烂。
他就知道没有看错林浅浅，不知道为什么，周向阳第一次相信命运，从他第一眼看到林浅浅的时候，周向阳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所以他想帮林浅浅，可能或多或少有些私心，但是更多是真心希望林浅浅好。
“那我把林浅浅交给你了，黎叔叔辛苦啦！”
林浅浅还属于一整个懵逼的状态，就已经有师傅了。
连忙鞠躬道谢。
周向阳摸了摸林浅浅的脑袋，发丝柔顺，手指的触感很好。
林浅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抗拒对方的善意。
他隐约觉得江焰知道，不会开心。
虽然从头到尾，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林浅浅还是很清楚，跟着周向阳介绍的武替师傅，那个小心眼的程度，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周向阳倒是放心离开，还不忘回头给林浅浅说，“许子维那边我会打招呼。”
林浅浅非常紧张，他能看出来黎叔要求严格，不清楚自己能否达到标准。
黎叔带林浅浅进了片场，给了几个幕后的工人打好了招呼，看得出来，工作人员都相当尊敬黎叔。
已经三四年，黎叔身边没有跟过新人了，一众幕后很好看林浅浅。
黎叔自然还持着观望的态度他从业了二十多年，见过不少新生代的“花旦小生”，个顶个的嘴上的功夫，远比腿脚的功夫好。
稍微弯弯腰压压腿，好似就要了这些小鲜肉的小命，连汗都流不得，更别说受伤流血。
可是武打戏就是这样，首先要真，才能好看。
而现在的演员都太矜贵，以往他们习以为常的努力，在现在偶像风潮下，成了所谓的“拼命三郎”“拼命三娘”，实际上还差得远。
先是一场简单的一对二的打斗戏，黎叔竟然直接让林浅浅上场，没想到效果还可以，排练一遍就过了，黎叔觉得可以，直接开始正式拍摄了。
林浅浅眼神认真，动作又做得到位。
黎叔没想到林浅浅有些底子，他颇为满意。
江焰听许子维说了，周向阳给林浅浅介绍武替师傅的事情，一听就来火。
说什么也要跑过来看林浅浅，他心里很不满意，感觉武替这个工作，耽误的时间太长。表面上在叨叨会影响到他本来“贴身助理”的工作。
此时此刻就很后悔答应许子维这件事，他不应该让林浅浅乱跑的。
实际上只要林浅浅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江焰就浑身不舒服。
他开始后悔答应许子维的要求，或者应该加一个条件。
林浅浅只能在他演戏的剧组当武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内心的小火苗窜了又窜。
江焰趁中场休息的时候，直接到了隔壁的剧组。
在一众的惊呼中，找到了林浅浅。
别人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他们这个剧组投资小，人员新。跟江焰这种一线明星，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年头卡司当道。
江焰看到林浅浅就满脸的愤怒，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跟周向阳走这么近。
“你不能在这里干了。”
林浅浅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
“我看不惯你在这里干，可不可以？”
江焰这么独断，终于惹恼了林浅浅，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瞧不上任何人是吧！
“可以，你可以看不惯我，我也可以不干了。反正人生也就这样了，没什么打不了，又不是没有露宿街头过。”
“你主动辞职，我可不会给你什么赔偿！”
“我知道。”
林浅浅懒得理他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再多说一句话，感觉要吐出来，明明是大夏天，整个背却冒着冷汗。
他终于忍不住，一通乱骂，脑子乱糟糟的把心里的苦水吐得一干二净。
“你到底懂什么， 江焰你真的一路太顺风顺水了，说个难听话，你摆烂都有人买账知道吗？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活个像正常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是因为你讨厌我，所以可以否定我的全部，我的一切努力。即使我很不想承认，也许这些努力在你的眼里一文不值，但是已经是我的全部能力。”
“我一直在包容你，尊重你，尽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我做的都是无用功。我是欠你的钱，但我认真工作想要早一天还清这笔账。”
林浅浅真的感到失望，他以前总觉得江焰无非是嘴硬心软。可现在他觉得江焰真是不把自己当一个人，连起码得尊重都没有。
江焰被这样的林浅浅吓到了，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赶忙道歉。回过神来，他也知道他的脾气太冲了……
“我错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从来没有瞧不起，相反的，我认为你是很了不起的人。只是我说话方式有问题，你别在意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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