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集市

小兵忽然开口：“王，司隶好像没有边界，我刚刚试图占卜出司隶的中心范围，却发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没有尽头。我们从荆楚的北面武关进来，按说南面的边界便是武关。开始我还能感受南方的边界，现在已经没有武关的任何方位了。”

宋小兵说完，我看见李婉茹的双手露出了点点蓝色的星芒，我知道她开始时刻准备着战斗了。小兵又接着说，前面十里似有个集市，我们不妨前去打探些消息。梁钊原本扛着的盾牌，如今拿到了手上，挡在了宋小兵左侧。几个人走在一起缓慢的前行着，仍旧由姚大海走在前面。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集市，这里与荆楚寻常的市井无二。只是这里的人都穿着藏青色的布袍，长袖飘飘。眼神里面看不到任何光芒。有人发现了他们一行人，纷纷投过惊诧的目光。李婉茹打量四周后和大家说道：“大家小心，这里的人，呼吸很匀称，太平稳了。即便是那边奔跑的小孩子，呼吸都没有丝毫的波澜，这是顶尖暗杀者才能够修炼的到的。”他们要么不是人，要么随便一个人，能力便不在我之下。”婉茹说完以后，梁钊将宋小兵挡在了身后。

几人前行的更加谨慎了，不远处有老翁在卖糖葫芦，周边围着几个嘈杂的孩子。姚大海忽然笑道：“并不是这些人暗杀能力在你之上，婉茹。从进这个集市，我一直在观察，这里面的一切都太过于刻意了。应该是幻术，看我用破了他的幻术。”说罢正欲扣动无名指，小兵开口道：“先不要，我抵达集市前，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司隶看不到它的边界。刚刚在婉茹说周围的人呼吸过于均匀的时候，我才意思到，不是司隶没有边界，而是在这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简单的说就是任何一片树叶、一片花朵可能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好似听不懂小兵在说些什么。

她接着补充，“就好比这集市，你说它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它便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我接过话茬，“你的意思是，如果司隶的始皇帝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即便穷尽一生的时光，我们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他分毫？”

“可以这样说，随便一个完整的世界就足以耗光我们的一声。所以我才阻止大海，既然有人引我们来此，不妨再探寻看看，大家打起精神就好。”

又走了一会，见一小巷口，有两个人在打架。几人愣神的瞬间，身后已有两条黑影过来，只见李婉茹一抬手“嗖”的一声，暗器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发出，两条黑影应声坠地，是两名浑身黑衣的刺客。紧接着青烟射出，“嘣”的一声，两人化作一缕青烟。再回首间，巷口打斗的二人已经消失。不知何缘故，我嘴中有一股血腥之气。我瞥见关浩打开了药葫芦。

“这里实在诡异，我们再上前面看看吧，大家务必小心。”我被这毫无征兆的刺杀，吊足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要破解这司隶的秘密。但后背已是大汗淋漓。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客栈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食客。在我们后面又进来了四人。我们简单的点了几份菜。

关浩抢先动了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茄子。如今身处着诡异的集市，却也不必顾忌那么多礼仪，我暗自思索着。我便也夹了块豆腐，正放到嘴边，关浩拿左手拦住了我的右臂。我眉头一皱，正欲发作。他看向我，摇了摇头。其余几人也将筷子放下。

少顷，在我们后面进来的四位食客，猛然的倒在了饭桌旁，我心中一凌，梁钊抄起三尖两刃刀已冲向店小二，质问为何下毒。店小二此刻瞳孔放大，吓得半死，已躲入柜台下，嘴上忙喊着：“我不知情、我不知情……”其他食客见此场景纷纷起身准备逃跑，大海正要出售，婉茹说道：“下毒之人，不在这些人之中。”

梁钊把店小二从柜台里面拉出来，看他的样子着实不知情，把拉过来问话。小二介绍到这里是卢氏县隶属于弘农郡，是前将军聂文远的封地。至于什么司隶、始皇帝，他全然不知。梁钊一脚踹走了店小二。

关浩摸了摸死者脉象，开口说道：“刚刚菜里有毒，我也只是猜测，这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在短时间内暴毙，且无药可救，看样子下毒之人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关浩径直走向后厨，见后厨几位炒菜师傅早已横七竖八的倒在灶台旁。他抄起油壶，从油壶内爬出一条蜈蚣。心中已然明了。

关浩来到前厅，略沮丧的说：“世上的毒分两种，一种是花草毒，婉茹这一路应该是注意到了，特意带我们避开了许多有毒的花草”，李婉茹点了点头。关浩继续说“我本也奇怪，这么多毒花毒草不会无缘无故的长在一起，那就只能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接着说道：“直到那两个黑衣刺客出现，便引起了你的关注，对吧？”

“王，的确如此，两个刺客化作的青烟中，便是毒气，我当时为防打草惊蛇，没有声张。偷偷的给各位解了毒。我料定下毒之人不会善罢甘休，本想先提前验一下这菜，可这毒无色无味，我也拿捏不准，可怜了这四个后到的食客了。”

“你可知是何人下毒？”梁钊忍不住问道。

关浩长叹一口气，“零陵郡人虽能解毒，却不善用毒。用毒者可从千年蜈蚣身上提炼剧毒，且无色无味。想来江东和荆楚都没有这般能人。”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和姚大海说几句。他接连回了数声极好。

见此间客栈已死数人，且后厨已有毒物，不宜久留。众人便起身继续前行。

长街上的人，似乎都没有关注客栈里面发生的事情，仍熙攘的繁华似锦。我走到一个油饼摊，周围围着的食客众多，大家吃完了都没中毒，我让梁钊去买来一些。关浩想说些什么，我没有理会。拿起油饼找到一旁喝粥的乞丐。我用油饼和他换。他一脸诧异的望着我。

那乞丐狼吞虎咽的吃过了油饼，我等了片刻，竟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我见不远处有条黄褐色的野狗，我将粥洒给野狗，那野狗添了两口，竟也对这乞丐的饭食不屑一顾，转身蹦跳而去，没几步便暴毙而亡。死状如客栈中毒四人。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我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就是了。”

李婉茹感叹：“纵使自己精通各种暗杀技巧，也无法做到下毒人心思之缜密，他竟能想到在乞丐的粥中下毒。”

“难不成我再去买几张饼？”梁钊一脸疑问。

“你买饼也无用，你买的饼，对方可能早已猜到，提前下好了毒也说不定。”关浩在一旁回答他。

“那我们岂不是走不出这集市，便已饿死？”随即梁钊大吼，“不管你是何方英雄好汉，请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莫要使这等轨迹。”

集市的重任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转瞬便各忙各的，不理这个穿着奇特的“怪人”。

“我们在走走看吧，不着急。”我安抚着众人。行至一家酒楼，我便叫上了一桌子菜，而后让大海从外面拉了几个人来吃，我们重开了一座，又让他从外唤人来吃。如此反复折腾了半个时辰，换了五桌后。待第六桌人坐定。我掏出银子，将找来的人请出去，他们虽然不解，说让吃饭，又撵人走，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他们还是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梁钊不禁小声的说道：“王，你真是好手段。”我对他示以微笑。便对大海说，大家都饿了，先一人分一块饼充充饥吧，我径直的拿起一块放入嘴中，大海拿起桌上盘中油饼，挨个分给大家。关浩本欲阻拦，见我已经吃起来了，索性也咬了下去。

期间由于我未动筷子夹菜，大家也不好意思先动。大家都嚼了几口后，我感慨到：“毕竟下毒之人不是神仙，总不能事事都未卜先知。”

门口迈进一位白衣公子，合上摇扇，只见他卧蚕丹凤眼，耳若垂珠，唇正口方，一脸不屑的样子。“谁道我不知？”见此情景，梁钊迅速将盾牌握于肘前，挡在宋小兵面前，右手势大力沉的将三尖两刃刀掷出，其势之大如如流星坠地。谁知那公子右手将摇扇置于后背，左手轻轻一弹，三尖两刃刀应声坠地。随即说道：“就这两下子也敢擅闯司隶。”

我见李婉茹手中光芒已起，赶忙示意他住手。关浩已迅雷之势封住大家血脉，给大家分好清凉剂，缓解毒素的入侵。

“关浩，以你的本事，最多延缓各位半柱香的寿命，何必徒劳呢？”

“你认识我们？”小兵率先发问。

“我倒是不屑认识你们，玩具小国而已么，不过来都来了，我还是乐意亲手杀了你们。让你们迷失在这里，多无趣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妹妹？”

“你是始皇帝？”

“始皇帝？”那公子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们几个人也配见圣主？”

“我一个前将军，你们都过不了关，还谈什么圣主”又是一阵狂笑。

彼时，姚大海左手扣动食指，屋外的风狂卷不止，吹的屋内盘碗阵阵作响，右手紧接着搭弓射箭一招万箭齐发。

“雕虫小技”那公子轻蔑一声轻轻跃起。

“婉茹~”

我名字尚未喊出，但见星光一闪，婉茹的刀已飞出。屋内只见一闪星光，刀已不见。那白衣公子已应声坠地，他蓝色的眼睛里面充满的惊惧与怨毒，狠狠的瞪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喉咙里已满是鲜血。婉茹的刀精准的插在他的喉咙上。而我知道他想问：“为什么，你们不是已身中剧毒。”

我缓缓的对他讲到：“你没错，我确实吃了你的饼，但我却中不了你的毒。而其他人吃的不过是姚大海用召唤术偷梁换柱来的假货而已。”

“如果我不吃，又亦或是你不这么自信的话，这点雕虫小技应该也骗不了你。”

他睁大了眼睛，还想在问些什么，却再也没有了力气，缓缓的闭上了眼。

我摸了摸食指的指环，想起了荆楚漫天飞舞的大雪和樱温暖的脸庞。

“王，这个人叫聂文远，是司隶始皇帝的前将军，我已在他的回忆里了解了司隶的大概。”小兵缓缓的说道。

“司隶分别由前将军聂文远、右将军乐文谦，左将军于文则、安远将军张隽义和车骑将军徐公明各掌管一片。传说中的始皇帝叫蔡琰，没人见过她的样子。在聂文远的回忆里，也没有关于蔡琰的任何记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王，聂文远记忆里面有些画面我还解释不了。但他的回忆里有很多个不一样的荆楚，我参不破。但我已经知道如何找到右将军乐文谦了。”

周围的世界开始坍塌，这个世界是聂文远用灵力制造的，他的消失也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消亡。宋小兵指引着我们的方向，梁钊将三尖两刃刀背起，右手拿盾，左手抱起了小兵，我们迅速的离开了聂文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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