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起邪诡
小空是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的，意识从飘荡不安中固定之后五感重新涌入识海之中。
他的身体似乎在行走之中，但无奈视界极其模糊以致看不真切，耳中一直有尖锐难耐的鸣叫令人极度不适。
“这是怎么了？”
这个念头方才出现便得到了回应。
“小子，醒了？”独孤寒的神念波动同样虚弱，“挺能耐的啊，这样的神念攻击都没把你弄死。”
小空也差不多习惯这人的说话方式了，分明是他不惜以自己的魂魄守护小空的识海，偏偏还要嘴硬。
小空也懒得戳破，他更烦恼的是现在身体这恼人的状态，他想要聚集些精神试图看清点眼前情形。
独孤寒立刻制止喝道：“别胡来！你的身体没有大碍，现在你五感不清是因为神识受创，把放松精神放松切不可勉强！”
既有警醒小空便依言照办，可无法看清外界的感受着实煎熬，片刻后他耐不住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挖宝呢。”独孤寒回应道。
“挖宝，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宝贝？有也该在刚才被毁了。”
“小子见识太浅，这战魔族的躯体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独孤寒将趴卧在地的八臂战魔翻了过来，一对血红眼瞳依旧圆睁诉说着其不甘，独孤寒运转龙气于右臂之上化出一只龙爪。
尖锐的龙爪将八臂战魔已被重创的胸膛彻底破开，暗紫色的鲜血顺着凹凸不平的创口如泉水般涌出流逝，碎裂的肌肉肋骨之下，一颗如同紫水晶般灿烂的心脏犹在本能地跳动。
魔元乃是逆转阴阳的邪毒之物，它对万象万物皆是有害的，几大魔族之所以能够持之逞凶乃是各有调节中和之法，以战魔族为例它们的特异之能便是这“沵盛紫熙心”。
与人族不同战魔族送血与造血功能全在心脏，其制造出的特殊紫血能将魔元对己身的伤害化解，令之变为自己的强悍兵器。
不过战魔紫血对于人族来说仍然是一种毒物不可利用，唯有其心脏可以在辅以药物去除毒性后成为一味宝药。
眼下独孤寒寻不到仙草灵药，唯有以霸道的龙气强行将有害物质过滤，此法虽然会破坏大量的灵性但为治疗小空的伤体却也够了。
“你要我把它的心吃了？！！”小空毛骨悚然地尖叫道。
“你还不乐意了？战魔族临死之际必定选择自爆能得其心脏多么不易你知道吗？何况这可是八臂战魔其心脏更是珍贵！”
这是珍不珍贵的问题吗？！
小空神识被独孤寒压制无法取回身体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看着独孤寒用龙气暴力加工那颗心脏，然后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如同未开化的野人一般将之生吞了下去。
虽然神识受创，暂且看不清也尝不明，但光靠想象小空便一阵毛骨悚然，即使以魂魄状态也不由得有一股呕吐欲望。
“这就受不了了？等下为了治疗你的神识吃它脑子你可该怎么办？”
“你别太过分！”
战魔族的脑子当然没有治疗神识的作用，舍去心脏其它部位便是其手臂有着巨大的炼器价值，可不再有能够炼药的器官。
厌恶虽是厌恶但片刻之后小空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自胃部涌起，转而由血液传输至四肢百骸，所过之处所有伤痛尽是消散身体恢复如初。
“这怪物虽是和祸害，但倒也有可取之处。”小空感叹着。
“祸害？呵！”独孤寒轻蔑一笑，带着他一贯的愤世嫉俗。
“怎么了？”
“没事，不关你的事。”
会被视为邪魔异端的想法，将之带入地下就好，灌输给小空怕是会影响它今后可能的修道之路。
神识之伤虽然需要严肃对待但却并非疑难杂症，所谓精气神三要，互相之间便是相辅相成的，通过提取肉身的精气便可反哺魂魄，加之先天修道胎的无穷玄妙，小空的神识恢复度远独孤寒的预期。
终于能够看清听清这个世界，小空觉得无比畅快，接下来便是该去收拾那厉邪了。
“仙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没现什么问题吗？”
问题？小空一愣，旋即认真地思考起来，独孤寒的问题虽然来得莫名，但很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极其的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小空注视着逐渐熄灭的山火，风中飘散着如飞絮般的灰烬……小空顿时明白过来！
“太安静了。”
无论是四野还是远处的天际，都太过于安静了，以方才的龙魔一战来讲，天地灵气无不被剧烈搅动其后更是化出惊天动地的百丈之招，为何道玄六人脱困的现在会如此安静？
厉邪呢，他们不该去擒拿厉邪了吗？退一万步讲纵使即使未与厉邪开战，那也该有人来支援这边的独孤寒，可是他们人呢？
“真他吗的见鬼了！”修道之人还能少了见识鬼魂？这纯粹是独孤寒不知从何而来的口癖。
“说起来，我想到一件怪事……”小空想到九龙禁天绝被破除之时的龙气冲天之像，又察觉到了另一处的异样。
“什么怪事？”
“仙长，你那九龙禁天绝相距多远才会看不见？”
“这可就有得说了！”着调永远是与独孤寒渺不相涉的词汇，“小子你是不知道，我大王庭的法诀可都是能放多大就放多大，不仅要大，更辉煌灿烂惊天动地！这九龙禁天绝那可是最厉害的，方圆千里都能看见九龙冲天之光，保管看了的小家伙们吓得屁滚尿流。”
小空不是听不出来独孤寒语中对王庭的讥讽，他不知这从何而来也懒得探究，现在根据独孤寒的证明已经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可我们在距离九龙禁天绝三十里之外的地方，根本没有见到什么九龙冲天之光！”
小空快地讲述了自己与云璃等人相遇直至见到独孤寒之间生的一切，至于那与禹寻初的尴尬初见则省去未提。
独孤寒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惫懒态度，心中迅地开始评估比照出现小空口中情形的可能性。
将光照千里的法诀遮盖起来这可不是什么迷阵幻阵能够做到的，至少在独孤寒的认知中绝不存在，联想到云璃受袭身死，这显然就是为了对付她才设下的杀局——纵使没有小空提醒，道玄等人久久不归也必定引起云璃生疑而探出神念查看，厉邪便是乘此机会袭杀。
这神秘的手段到底是什么？现在是不是又用在了才从九龙禁天绝中脱困的道玄六人身上？刚刚才豁然开朗的局势瞬息间又落入迷雾之中。
“遭了！”
几乎是在小空叫喊出来的同时，独孤寒便是操控着他的身体快向着来时的山谷而去。
如果道玄二度陷入困境，那么此刻应受他庇佑的伊梦华、禹寻初两师姐妹怎么样了？！
互相关切是人与人之间的真善，然而很多时候却会被阴险之徒利用，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若非是孤身闯荡过无数危机的独孤寒而换作其他修者，纵使修为高深恐怕也要着道，云璃便是最近的例子。
这隐匿于虚空中的一击在千钧一的瞬息间被独孤寒闪过，早在飞来路上他已运起九天龙游之术，有心预防之下这毫无由来的攻势还是被他躲过。
“老子就算没中过你招，但也会吃别人的堑长自己的智啊！厉邪老兄！”
于虚空之中无根无源突兀现身的厉邪巨口大张，双目却是虚淡无神，独孤寒愈是观察愈是觉得诡异。
“小子你冷静点！”
若非现在由独孤寒主导一切，小空必定会双拳紧握，杀害父母的仇人在前现在纵使是独孤寒警告小空亦难以自制。
不秒，身体原主人如果抗拒，那么外来魂魄对身体的操纵能力会大受影响，方才之战已是大耗龙气，现在根本不适合与这大妖对阵。
傲气不是无智，独孤寒正要强行不顾小空的意愿遁走，一股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极致剑意却突然从小空识海深处冲出，转瞬之间便令独孤寒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回到了此刻最不该回到的其原本主人手上。
“小子……”独孤寒的魂魄被重新压制为一点，却是无力说出接下来的规劝之言了。
理智，是为人处世极其重要的东西，但一个人无论平常将之把握得多么牢固，多么懂得坚守它的必要，在心中最不可逾越的底线被践踏撕扯后，所谓的理智都会变得极端脆弱以至于不堪一触。
小空仍旧悬立于空中，盛怒之下忘乎一切的状态竟使得他无意参照了独孤寒的运气方式运转龙气。
他的周身开始激荡起无形的气旋，那是流传于传说之中已被封为神话的剑意在释放。
“孤剑存！！”
厉邪似乎是感知到曾经仇敌的力量，以神识之音怒吼着，庞大的蛇躯疯狂摆动起来。
“畜牲！去死吧！！”小空嘶喊道。
他不需要真正了解孤剑存剑意的使用方法，他只需要唤醒和推动，这举世无双的剑意自然会落在它该落在的地方——千年之前所遗，镇封于厉邪独眼，十大仙剑排名第二的“静尘”之上！
这是必亡厉邪的一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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