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有得必有失

古灵四剑见姜善峰没有罢手的意思，立刻发动四象剑阵以夺取先机。

    四人菱形站立，灵天在前、灵魂驻后、灵火与灵心分立左右，四剑居中交错。暴喝声中，四把长剑陡然青芒大盛，自剑身汇聚于交错之处，形成一个耀眼的光球。

    待光球完全将青芒吸收，灵天随即手腕疾翻，将光球甩向了姜善峰。姜善峰不识此招厉害，撇撇嘴击出两道金光气劲，想炸散光球。

    谁知二者凌空相撞，光球竟丝毫不见减弱，依旧朝着姜善峰逼去，姜善峰大吃一惊，又接连发出十余道气劲才堪堪将光球化解。四剑合击的威力竟然凌冽如斯，令他不由为之色变。

    然而不等他缓过口气，四象剑阵再次发动，这次改由灵心在前，四剑交错，重新聚起光球。

    就在这时，原本已围拢在附近的丐帮值守弟子忽然朝院外退去，同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大群身着淡黄色衣服的丐帮弟子冲进院门，迅速散开，将姜善峰二人护在身后。

    姜善峰长笑道：“来的正好，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下我丐帮的打狗大阵！众弟子听令，布阵！”

    原来这些新赶到的丐帮弟子均隶属于执法堂，不但都是久经战阵的精英，而且还精通打狗阵法。

    随着姜善峰一声令下，执法堂弟子齐声大喝，身形快速穿梭游走，从起先的杂乱无章，渐渐分作了数队行列，而各行各列之间又彼此相交、错综复杂。

    待再次停下脚步，数十人整齐划一，用手中竹棒轻轻敲击着身前地面，“啪啪”声不绝于耳。

    黄昌久闻打狗阵威力无穷，这时见到丐帮弟子已结好阵型，脸色不由大变，急声叫道：“高亮，算你走运！我们……”

    谁知话刚出口，古灵四剑却已经朝着打狗阵击出了青芒光球。

    姜善峰站在阵眼，大叫一声道：“来得好，棒打恶犬！”

    执法弟子又是齐声高喝，当先一排弟子竹棒迎头砸下，随后一排弟子将竹棒自前者空隙间刺出，第三排弟子则矮身自下而上斜挑。

    三排弟子一击则退，后面再出三排循环出击，每一次出击均攻击阵前上中下三路，一道暗黄色的光罩竟然凭空而生。

    刹那间，不但青芒光球被击得粉碎，连古灵四剑也被笼罩其中。

    古灵四剑失陷入阵，只觉眼前棍影铺天盖地而来，仅此一个照面，四人便已自知不敌，惊呼着飞身急退，但仍有一人退的慢了半分，被四五只竹棒打得闷哼出声、口吐鲜血，正是站在最前的灵心。

    姜善峰看得真切，忙高声叫道：“逼狗入巷！”

    执法弟子人随令动，前排弟子攻势不减，后排左右分出两队弟子穿插包抄，封住灵心退路，灵心暗叫不好，慌乱中身上又挨了几棍。

    打狗阵法百年来经丐帮前辈不断改进，早已冠绝天下，虽今日阵眼中只姜善峰一个高手压阵，却已不是这几个古灵剑客能抵抗的。

    其余三剑见同伴受困，慌忙返身闯阵救人，却听黄昌厉声道：“打狗阵可陷千军万马，你们想去送死吗？我们先撤，丐帮惧我盐帮威名，断不敢伤了灵心的性命！”

    古灵四剑情同手足，自然不肯依从，挥舞着长剑又冲数次，不但丝毫帮不到灵心，反而险些将灵火又失落阵中。

    黄昌暴跳如雷道：“”来此之前，帮主曾亲口交待你们，一定要以我马首是瞻，你们难道想抗命吗？”

    “可是……”灵天急得眼都红了。

    黄昌飞身上墙，跺脚道：“没有可是，走！”

    灵天三人不敢违背帮主命令，只得跃上高墙。

    就在几人正要远遁之时，忽听阵中传来一声惨叫，几人回身望去，只见灵心已被丐帮弟子乱棍打倒，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灵天悲呼一声，却被黄昌扯住胳膊跳出了云松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今日之仇，我盐帮定会加倍奉还！”冷风吹过，黄昌的怒吼声从松林中远远传来。

    高亮听到，也是惊得浑身一抖。

    丐帮结起打狗大阵困死灵心，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这样一来，真的是断了他返回盐帮的退路。

    可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他只能连连顿足叹道：“姜长老，你们打得兴起，却坏了兄弟我的大事啊！”

    其实期间的因果关系，姜善峰又怎会看不透。他暗中下令击毙灵心，正是要高亮再也无法瞻前顾后，只能一心一意投靠丐帮。

    他听到高亮失声长叹，连忙假装恍然大悟道：“哎呀，兄弟怎么不早些提醒。打狗阵一旦发动很难控制精准，何况老夫初学此阵，尚不精通，这可如何是好？”

    高亮不明内情，见姜善峰如此讲，也不好再埋怨，想到以后前途渺茫，不由抱头叹息不已。

    黄昌等人逃遁，姜善峰将打狗大阵撤去，待众执法弟子退走后，才轻轻拍着高亮的肩膀道：“高兄弟不要焦虑，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盐帮如此对你，你何必再执意盲从？”

    “我……”高亮抬头看了姜善峰一眼，又重新把脸埋进双膝之间，苦恼地说道，“我八岁流落江湖，十三岁加入盐帮，如今三十有三。整整二十年啊，二十年的耿耿忠心，竟然敌不过一张嘴，我不甘心啊！”

    “高兄弟，你何不考虑一下加入丐帮？张帮主为人……”姜善峰想再添把火，高亮蹲在地上却只是摇头流泪。

    夜色如墨，满园松柏在风中发出阵阵涛声。

    良久之后，高亮猛地站起身来，大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叫道：“罢了，我即便回去也已不容于盐帮，那便随了张帮主，干上几件大事让天下人看看！”

    “好！”姜善峰大喜过望，双手抱住他的肩膀道，“老夫早等你这话了，走，咱们再痛饮几杯！”

    “兄弟听大哥的！”高亮重重一点头，随着姜善峰向小筑走去。

    临进门时，他回头冲灵心的尸体狠狠啐了口吐沫，心中骂道：“刘志真，你们就等着吧！有朝一日，老子定会让你们后悔！”

    潜入云松院的盐帮弟子被尽数清除，高亮也心甘情愿地加入了丐帮，事情发展到这步，可以说是圆满结束，但张新的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喜悦。

    此时的他正站在落枫坡下的大河边，而他面前，却是本该仓皇逃走的黄昌。

    “黄坛主，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如此愤怒？”张新虽然在笑，笑容中却满是无奈。

    他根据姜善峰的提示顺利查出了黄昌等人，在活命、升任坛主以及丐帮归还两成生意的重利诱惑之下，黄昌答应将高亮逼出盐帮，然而灵心的意外身死，恐怕要令丐帮再割舍块肥肉，才能善后了。

    果然，黄昌冷笑道：“灵心可是刘帮主最为器重的古灵四剑之一，你们就这么将他杀了，让我回去如何交待？”

    “那依黄坛主的意思，该当如何？”张新极力忍着，才没令脸上的笑容消失。

    黄昌不假思索道：“我黄昌也不是个贪心的人，丐帮将本帮原本在江北的生意全部归还，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还不算贪心？那可是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啊！”张新的脸开始哆嗦了。

    黄昌一摊手道：“不要也行，就请张帮主把我杀了吧。”

    张新闭目沉吟，良久叹道：“好，就依你！不过只是五年！五年之后咱们再做商议可好？”

    黄昌没再讨价还价，一伸大拇指道：“痛快，就五年，五年时间足够我坐稳坛主位置，到时候如何做生意，还不是你我说了算？”

    张新长吁口气，与黄昌击掌为誓，目送黄昌过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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