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睡觉

伊蒂娜几近掏空了自己体内的力量，才将这个小家伙的力量封印住。

        嘴角溢出一抹血。

        她伸出手指捻去，瞧着指尖的鲜红，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浓郁的黑暗气息。

        又咳嗽了两声，她身体微晃，掩不住身体的虚弱。

        在教训了几名黑暗使徒后，伊蒂娜就带着昏迷的女孩回了圣殿，在通报了教皇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女孩则被留下来检查。

        伊蒂娜呼吸越来越沉，封印这样强大的力量必遭反噬，她的身体很快被困意侵占，陷入了深眠。

        做梦了。

        伊蒂娜清醒的知道这里是梦境。小时候的自己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无论什么话什么举动似乎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面前是测试信仰的水晶球，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而教皇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狂热的眼神也没能让她露出不耐的表情。

        小手覆盖上水晶球，灼烈的刺痛感从手掌蔓延开来，毫无反应的水晶球直接炸裂开来。

        教皇站起来，为她鼓掌：“不愧是受光明神喜爱的孩子，水晶球都承受不住这种信仰力！”

        幼小的伊蒂娜眼里闪过疑惑，明明水晶球在抗拒她，为什么教皇要这么说呢？

        她伸出手，看着该是血肉模糊的手掌恢复了原先的白嫩，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默默收了回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情了。

        黑暗席卷上空，用圣光制作的照明工具在各处摆放着，伊蒂娜醒来就感受到了浓郁的圣光。

        她走到床边抬头向上看，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又停住了。

        有熟悉的气息在门外。

        “教皇冕下，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伊蒂娜转过身，房门应声而开。

        教皇笑着站在门后没有进去，而他的身侧跟着一个女孩儿。

        伊蒂娜记得她，正是被她从边界带回来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慢慢的从地上转向伊蒂娜，小声的开口讲了些什么，可太小声了，谁都没听见。

        伊蒂娜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教皇将这孩子推过去，“她身上还有你的力量，我们给她测试了一下，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她明白了。

        伊蒂娜蹲下来与少女平视：“要把她当做下一任圣女培养吗？”

        教皇摇头：“不。”

        月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银白色的光融合在伊蒂娜金色的长发上，她扯了扯小姑娘的脸，继续听教皇说话。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险，让她去保护你。”

        伊蒂娜捂住了少女的耳朵，瞥了一眼教皇：“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能做什么，替我去死吗？”

        “对。”

        又发病了。

        伊蒂娜将少女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教皇冕下，在圣女的门外就算是您也打扰的太久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伊蒂娜和身边的小姑娘，对于教皇的深夜来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教皇不同于表面的慈善，实际上为了光明神的力量能够扩大不择手段，将她这样对光明神毫无信仰的人推上圣女的位子，又让这个孩子作为她的替死鬼。

        只是教皇这一次怕是想错了。

        这个女孩未来必定黑暗圣女，与她是天生的仇人。

        摸着小姑娘被打理好的长发，伊蒂娜和她一起睡到了床上：“会讲话吗？”

        女孩张了张嘴，发出气声。

        ——妈妈。

        伊蒂娜挑了挑眉：“叫我？”

        女孩眨了眨眼，刚想点头就被伊蒂娜扼住了下巴：“以后会有人教你叫我什么的，现在睡觉吧。”

        在沉默的夜中，女孩伸出手握上了伊蒂娜的一根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要将这张脸永远的记住。

        最后还是撑不住，陷入了沉眠。

        -

        每一日清晨，伊蒂娜都会跪在光明神像前祈祷，她闭着眼睛，微升的太阳兴奋的将光点拨在她的身侧。

        美丽的脸庞精雕玉啄，不似人间之物。

        教皇已经派人将女孩接走了，女孩一直沉睡，需要接受教导。

        她想，昨晚的接触就像是让小狗先熟悉一下主人的气息。

        闭上的双眼睁开，伊蒂娜站起身，身边的女使端着圣水供她洗净双手。

        光点折射出彩色的光，在伊蒂娜的身侧四处乱晃，又蹦到了水里，纤细的手指缓慢摩挲着，她突然就想到了昨晚握着她手指的微小触感。

        软软的，小家伙也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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