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应
帕姬双眼失神，瘫坐在地上，半晌才道：“我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怎么也出不去。”
她声音颤抖：“每到夜晚我就会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里面全都是老鼠，我怎么逃也逃不掉，可等到太阳升上来一切又会回归原样。”
现在的帕姬不知道该怕些什么了，伊蒂娜就像是她的噩梦，这儿又无时无刻在折磨着她的内心。
她在传送阵上动手脚，想要将伊蒂娜传送到魔兽森林的中心去，即使弄不死她也能膈应她几下，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误差将自己关在了这个地方。
听帕姬所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伊蒂娜皱着眉头思忖着，但想要离开这儿，还得等到晚上，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捣乱。
感受到一股热切的视线，伊蒂娜看向多洛莉丝，发现她正紧紧盯着自己。
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多洛莉丝抓着摸着她脑袋的手，目光坚定：“我也会保护您的。”
传送阵召唤不出来，伊蒂娜将四周逛了一圈，最后回归原地，看到了被多洛莉丝用法杖抵住的帕姬已经面无表情了。
雪一直在下，刺骨的寒风刮得发疼，伊蒂娜在一处点了火，坐在一块石块上冥想。
“黑暗神保佑，带我出去吧！”
帕姬小声的缩在一边祈祷，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无比怀念那个黑黢黢的黑暗神殿，即使好多人都想踩着她上位，也比一直待在这儿好。
想到这儿，帕姬脑海里又浮现起自己被密密麻麻的老鼠啃咬的场景，声音里更加的恐惧，念得更急了。
伊蒂娜被她念得专心不下来，看向旁边，帕姬的声音对多洛莉丝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越来越浮躁了，伊蒂娜眼神微暗。
这个地方绝不能久呆。
听着帕姬的声音，伊蒂娜知道自己是静不下心来了，拍下堆积在斗篷上的雪，问：“黑暗神，有回应过你吗？”
帕姬似乎没想到伊蒂娜会和她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吵到她了，往旁边躲了点，但思考了一下就发现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颇有些骄傲的抬起胸，声音也大了：“那当然，我可是黑暗神亲自选中的圣女！”这当然是骗人的。
帕姬不想在伊蒂娜面前露怯，自信的说的连自己都信了大半。
伊蒂娜轻笑：“那你可真厉害。”
她的话没有阴阳怪气，反而是真诚的夸赞，但不知为何，帕姬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帕姬了口口水，想着伊蒂娜两次都没有杀她，于是再次开口：“难道光明神没有没有回应过你吗？”
气氛沉默了。
她突然看见伊蒂娜露出落寞的表情，有雪花落到她的睫毛上，落下的时候好像一行清泪，红润的唇此刻也变得苍白。
这一刻的帕姬突然失去了恐惧，眼底被这张脸迷的七荤八素，几乎快失了理智，无视她身上恐怖的圣光去为她擦去眼泪。
但灼热的痛感还是让她后退了几步。
因为这样，她没能看到多洛莉丝已经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向圣女大人。
伊蒂娜故意露出脆弱的模样，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神，从未给过我回应。”
从幼时就跪在神像前祈祷，一直过了十几年，日日如此。
那时的冬天真的很难熬，她不会运用圣光为自己取暖，常常会冻晕过去，没有完成日常的祈祷，哪怕生着病也要继续。
一到冬天，她的身体就被变得虚弱，同时也喜欢上了在圣池里沐浴。
“光明神为什么不回应您！”多洛莉丝十分气愤，她握上圣女大人的双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您的体温好冷……”
伊蒂娜感觉到手上的温度，真的是很温暖啊，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她，她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她望向多洛莉丝如同珠宝一样的黑色眼瞳，里面的情绪饱满的让她想要躲藏，但她还是一直与她对视，声音里有些嘶哑：“或许，是光明神不喜欢我吧。”
所以才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
期待，无措，惊惶，失望，这些情绪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让她只在乎自己。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为光明神而生出任何情绪。
“不能……不祈祷吗？”
多洛莉丝的声音的很低，但伊蒂娜还是听见了。
伴着火焰的烧灼声，她知道她的话多洛莉丝听进去了。
瞧，光明神和那些人跟你说的一样吗？
连黑暗神都会回应她的圣女，为什么怜悯众生的光明神不会呢。
帕姬的话不可信，但只要这些话烙进多洛莉丝的心底，就无所谓真假。
这一切，还要基于多洛莉丝对于伊蒂娜的在乎。
多洛莉丝本身就不是光明神的信徒，在这个世界上只对伊蒂娜一个人熟悉，她只心疼圣女，日日都要祈祷那些无用的东西。
但她可悲的发现，除了陪着圣女，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有你陪着我，我很高兴。”伊蒂娜将左手拿出来，抚摸上她紧绷的脸。
多洛莉丝感觉到脸上的温度，这双手哪怕捂了这么久，也还是这么冷，那么的脆弱。
“能陪着您，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
伊蒂娜像是长辈一样的语气，让多洛莉丝眼神低了下去，她其实并不希望圣女大人将她当做一个孩子一样。
但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夜晚渐渐降临，圣火未熄，四周传来翻书声，诡异至极。
帕姬抱着头又开始念叨黑暗神。
伊蒂娜牵着多洛莉丝的手，意识却渐渐不清醒，她感应力量的来源，却在恍惚中听到了多洛莉丝的一句话：“圣女大人，我害怕。”
她知道多洛莉丝大概不会说这句话，但她还是分心了。
-
黑暗的房间里，伊蒂娜在这里醒来，身边升起四团圣火，一切黑暗生物无所遁形。
一只只红色的眼睛在火光中显现，黑色的皮毛发亮，腐臭味发散开，伊蒂娜皱着眉头给自己添了一个防御，隔绝了味道。
成了堆的老鼠扑了过来，啃咬着防御罩。
伊蒂娜的表情冷了些，老鼠趴在透明防御罩外张着獠牙，显得更加渗人，圣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烧灼。”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里漫出火海，整片土地都成了炼狱。
老鼠的叫声不绝，到死都在啃咬着伊蒂娜的防御。
伊蒂娜非常讨厌黏糊糊的血液，四面的墙上遍布了老鼠的尸体与血液，她用火焰将它们焚烧。
她双手合十，满脸的悲天悯人，闭上的眼睛底下是对于这等生物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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