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皆历史
“在双方决战前夕，刺史大人亲书秘信一封交于银狼宗宗主比亚森的手中，到了深夜，两人皆信守承诺，未带一兵一卒于沧州城外的仙子湖边会谈。”李老端起茶壶，尽饮了一番，如是讲解。
众人闻此，皆是愕然不止。他们都是聪明人，李老眼下将话挑明，他们也是很快便对刺史大人的自刎有了一些新的猜测，以及观点。
一时间，人群的氛围又再次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
“李老，我承认我先前确是误会了刺史大人，在此，阿南向你还有刺史大人道歉。”一位年长些许的少年打破沉默，朝着李老恭谨的鞠了一躬。
能屈能伸，真不枉大丈夫也。
李老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招呼对方起身，却见对方已是再次开口：
“只是李老，魔族一向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刺史大人仅用自己的头颅，就能阻止银狼宗的屠刀斩向沧州城的黎明百姓？”
众人从感伤的情绪中走出，阿南提出的疑问瞬间便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一时间他们也是纷纷将期盼的目光落在了李老枯瘦的脸颊之上。
李老倒并不拘谨，轻笑着摇了摇头，又示意阿南回身后，他才开始款款而谈道：
“还记得老夫很早之前便和你们说过，人分善恶二类，善者悬壶济世，保一方平安，恶者大杀四方，劫掠他人财宝。”
“而魔族抛去他们的头衔来说，亦是人类本质，他们之中亦有善恶之分。”
说到这里，李老指了指众人的脸颊：“你们呀，就是对魔族这个头衔深恶痛绝，才会误以为魔族之人皆是无恶不作。”
“事实上，刺史大人之所以会去找银狼宗宗主比亚森求和，就是因为他了解比亚森的行事风格。对方虽然一生都在为魔族征战，但一生都未曾杀害一位无辜百姓，甚至是有军兵主动献降，他也很乐意放他们一条性命。”
“据说为此，比亚森不止一次的受到了魔族族长的禁闭，以及打压的惩罚。”
众人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比亚森的名字，经过今日的故事，注定是要被他们印在心里。
而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妇女之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村头安静的气氛。
“李老头，你又在这带坏小孩子了，魔族哪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烧杀抢掠，尽干些丧尽天良之事，要我说苍天有眼的话，就应该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阿南，走，快跟我回家，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众人闻言回过头去，却是只见一位形似皮球的中年妇女正站在人群后方，其臃肿脸上浮现的凶悍神色，就宛如厉鬼出行，狰狞不已，吓得几位离得近一点的少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阿南对于自己的这位娘亲显然也是极为畏惧，无奈的朝着李老赔了个笑脸后，便是马不择蹄的来到妇女身边，见其还想再多说什么，阿南也是急忙拉着对方离去。
李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并不怪那妇女，毕竟，对方的夫君曾死在了魔族人的手里，对于魔族有这极大的怨气也是实属正常。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家去吧。”李老站起身来，招呼着众人离开。
“李老再见。”众人并未多做停留，和李老告辞后便成群结队的往村里四散而去。
“阿秋，你怎么不走？！一起啊？”先前提问的那位前排少女来到阿秋身边，见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声。
阿秋缓缓摇了摇头：“抱歉阿芊，我还有点事想要请教李老，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你到家之后记得和我娘亲说一声，莫要让她担忧。”
阿芊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簇，心底虽有疑问，但她了解阿秋的性格，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那好吧，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夫人那边，我会转告她的。”
“谢了。”
“不用谢，我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多言。
目送着阿芊离开后，阿秋抬头看了一眼李老，却是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当下也是略感诧异的来到对方身边。
“李老，能否耽误您一些时间，替阿秋解答一二？”
阿秋抱拳鞠躬，如是诚恳道。
“当然可以。”李老轻笑一声，示意阿秋席地而坐后，他玩味的开口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问我关于修仙者之事。”
阿秋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李老是怎么看出阿秋的心思的？”
李老吧嗒了一口旱烟，才含笑回答道：“很简单，在老夫方才讲解完修仙者的强大后，其余人的眼中只有感叹与崇拜，唯独你的眼中是一片狂热，以及追求。”
“那是因为，他们将修仙者也当成了只有故事中才存在之物。”
“哦？那你为何又如此坚信修仙者在现实中是一定存在的呢？”
阿秋缓缓摇了摇头，随后极为肯定的回答道：“因为阿秋明白，李老口中的故事其实都是现实中存在过的历史！说不定，李老还曾亲自参与过这些历史。”
故事是真的，那么修仙者自然也就是真的。
……
阿秋此话一出，李老的眼皮顿时便是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他下意识的质问。
这些历史距今已有近百年的岁月，而这又是一个近乎隔绝于世的荒村，莫说是阿秋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就是村里的一些古稀老人也定不会知晓李老日日所念的故事乃是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发生过之事。
“起初我也并不是很肯定。”阿秋扬了扬眉，颇为认真的回答道：
“但今日，李老您在讲到刺史自刎之时有很明显的情绪波动，虽然你表面上装的极为镇定端正，但你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无情的将你出卖。
如若刺史只是故事中存在的人物，一向温和的李老又怎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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