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顾北抱着楚离的手十分温柔, 只是其他动作就没那么温柔了。
目光原本一直追随者顾北和楚离背影的c12众人，在“砰”地一声关门声后，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艾克被声音吵醒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顾少爷来了。”同僚“好心”地提醒他。
艾克愣了愣，顿时从地上弹了起来, “我不在，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
众人看着艾克逃难般惊慌失措的背影, 不由发出感叹。
作孽呦。
不过，虽然他们也很想围观顾北和楚离的八卦，但这俩人都不是好惹的, 想想还是小命要紧，他们也还是先溜比较好。
——
卧室，顾北把楚离轻轻放到床上, 脸色却不如动作那般温柔。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顾北俯下身，看着楚离的眼睛, 楚离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从顾北进到客厅的那一刻, 楚离就已经迅速对顾北的信息素产生了反应，现在密闭的环境, 过近的距离, 楚离只觉得呼吸困难, 手紧抓着床单才能勉强留住几分力气，嘴硬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吗？”
顾北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则抚上了楚离的脸，轻触了触楚离眼下那一团十分明显的黑晕。
楚离似是没想到顾北会做出这种动作，微微睁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北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顾北看着楚离，一言不发，那眼神却让楚离莫名心慌。
楚离和顾北针锋相对了二十多年，几乎每次相处都堪称灾难现场，却没有一次让楚离像现在这样心慌。
良久，顾北终于开口。
“我明白了。”
顾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说完这句话只深深地看了楚离一眼。在楚离开口之前，毅然转身离开了。
他的脚步果断，仿佛没有一丝留恋。
楚离愣了愣。
你明白什么了？
他自己还什么都没明白呢。
顾北来这里一趟就为了和他说这么两句话？
楚离心底十分不快，却又夹带着几分不安。
门开了又关，浑身散发着危险信息素的alpha离开了房间，楚离坐在床上，身上的热度在下降，心里却是乱成一片。
同样是alpha的信息素，他对托亚明明毫无反应，为什么对顾北的信息素却如此敏感？
楚离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几遍顾北，再次用被子蒙住了头，强行驱散心头的纷乱，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直到中午被敲门声吵醒。
艾克探头探脚地先把门推开了一条缝，伸着头往里看了看，确定安全后才终于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没想到，顾少爷居然真走了。以前不是怎么都轰不走的吗？
“来来来起床了，我来给你送营养午餐了。”
秦子喻已经把楚离发情期的事告诉了他。
发情期的omega总是格外令人怜爱，即便是楚离这种让人头疼的omega，在艾克眼里也变得柔弱了起来。直到楚离看了眼餐盘上的午饭，冷着脸和他说了两个字：“滚蛋。”
这都是什么玩意，黑乎乎软趴趴是给人吃的吗？！
“牛奶，八仙汤，三色菜……都是给omega补身体的。”艾克容忍了发情期omega的小脾气。
“你说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楚离不可置信地看向艾克。在艾克真的要重复一遍菜名的时候果断打断了他。
他确定，在顾北家的时候，这些菜绝对不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楚离夹了一片三色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又吐了出去。
苦的。
又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
腥的。
在轮番把餐盘里的菜尝了一遍后，楚离把餐具扔到了桌上，只端起了那杯牛奶。
虽然没有加甜甜的蜂蜜，这已经是餐盘上唯一正常的食物了。
“三色菜本来就是苦的，八仙汤就是这个味道。”艾克解释道。
楚离翻了个白眼，坚决不肯把那些菜往嘴里送一口，朝着艾克挥了挥手示意他滚蛋。
艾克无法，端着餐盘滚了，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停下，一手拖着餐盘一手扶着门把手，最终还是没能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回头问道：“你和顾北闹分手了？”
四周的气温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艾克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干笑道：“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问问。没分手的话，你发情期怎么不和他……”
艾克话没说完，看见楚离的动作，立马一缩身子退出了门口。
原本轻飘飘的羽毛枕头硬是被楚离扔出了金属块的力道，“砰”地砸在门上，又悲惨地摔了下来。
这下艾克不敢说话了，赶紧端着餐盘溜之大吉。
楚离烦躁地把另一个羽毛枕也扔了出去，原本应该好好待在床上的两个枕头现在在地板上重新团聚了。
接下来的两天，顾北都没有出现。
没有顾北的信息素，楚离的发情期相当轻松，但是对于c12其他人来说，这几天他们过得十分提心吊胆。
天知道楚离这几天有多危险！明明就是心情烦躁，还不许别人说。但凡有一点不顺心，他们就成了可怜的炮灰。
在他们眼里，这几天楚离的易燃易炸程度甚至超过了人称“炸-药-桶”的托亚。
其他人不知道楚离发情期，只当楚离是和顾北闹矛盾了心情不好。只有艾克看透了真相——
发情期没有得到alpha安抚的omega果然很暴躁。
如果只是脾气差也就算了，楚离这两天连饭都不怎么吃。
嫌三色草难吃也就算了，楚离连自己从小吃到大的c12食堂的饭都不想吃了，那吃的比猫还少的食量看得艾克头疼。
没办法，天生老妈子的命，就算整天被楚离欺压，艾克还是忍不住操心。只不过，这事真不是他能解决的……
——
相比起其他人，楚离自己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有一件事让他格外在意。
c12确实以beta性别居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alpha，可是无论是托亚还是其他alpha，全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只有顾北……
楚离推门进了秦子喻的实验室。
莱恩不在基地，秦子喻难得有时间回归正业，现在正坐在终端前，计算着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字。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向门口，似乎有些奇怪一向最讨厌实验室的楚离居然会主动来这里。
楚离倒是十分不见外地直接坐在了架着终端的桌子上，双手撑着桌沿，低头沉思了片刻，问：“临时标记对omega的发情期有影响吗？”
他这几天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这个原因。
被标记过的omega只会对自己的alpha发情，虽然顾北和他是临时标记，但……一定是这个原因！
秦子喻摘下医用手套，推了推镜框，说：“会有。”
还没等楚离松口气，就又说出了后半句，“但很小。”
“有多小？”楚离追问。
“小到几乎没有。”
楚离：“……”
“临时标记只标记后颈的腺体，但对omega发情起决定作用的是生殖腔。虽然alpha在咬破omega腺体时也会注入自己的□□，但经过层层传输到生殖腔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还会随着时间逐渐被omega代谢。”
“但是，还是有影响，对吧？”楚离不死心地追问。
秦子喻点了点头，“确实有，不过更多体现在alpha通过临时标记缓解omega的发情。话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离想了想，还是咬牙告诉了秦子喻自己的现状。
帝国科学家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仔细闻了闻楚离身上的气味，笃定道：“你身上没有任何临时标记的味道。”
楚离一愣，“可能是临时标记时间过了？”
秦子喻摇头，“两天前晚上我去接你的时候，你身上就已经没有临时标记的气味了。”
“你确定？”
“我确定。”帝国科学家说话一向十分严谨，“omega对alpha的气息十分敏感，如果你身上有顾北的信息素，我一定会有所察觉，更何况当时你就坐在我旁边。”
“临时标记的消失就意味着alpha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被omega代谢掉了，现在顾北的信息素在生理上对你来说和其他alpha没有半点不同。如果你只对顾北的信息素有反应的话，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秦子喻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四个字，“你喜欢他。”
“……”楚离难得有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半晌才艰难道，“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很认真。”秦子喻似乎有些不满楚离质疑他的工作态度，严肃道，“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排除所有生理因素，那剩下的就只有心理的影响。”
“心情本来就对omega发情期的表现有很大影响。面对自己喜欢的alpha，omega甚至会提前进入发情期，和不喜欢的alpha发生关系，则可能因为无法打开甬道导致受伤。”秦子喻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表情，可惜那表情是明显的不满，“c12对omega的性教育太不重视了，你居然到现在连这些都不知道。”
楚离：“……”
不，其实他知道。他只是完全无法想象这种可能。
“楚离，我已经提醒过你几次了，你目前的身体情况最好不要再用一切会影响信息素的药物，包括抑制剂。你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去找顾北。”
楚离：“……”
找顾北干什么，约一炮吗？
那他这婚还要不要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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