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约会
和林慧渐渐熟络起来，每天都保持着纸条联系。有时我刚一到家，她就知道了，这让我很有种怀疑她就住在我隔壁的错觉。细想来，隔壁那户人家在我住过来的这段时间确实还没有碰过面。于是，我就急切地想去敲门试试。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大肚皮露在外面，短袖下摆撩卷在胸上，穿着条灰色且脏了吧唧的大裤衩，手拿着瓶啤酒，晃着醉眼用粗大的嗓门问我：“你找谁？！”
我瞧他这个德行，原来是个醉鬼啊，醉鬼可不能惹，当即和颜悦色地笑道：“你好，我是收旧家电的，你家有旧家电卖吗？”
那人抬高了音量道：“有啊，你跟我进来。”
我跟在那人后面进了屋，墙边堆满了纸箱，显得房间很狭小，而有限的空间里又被他丢满了脏衣服。将我带到一个卧房，对着一角的老旧电视机，就说：“这个150块，你拿走。”
我看着那台电视机，造型像块面包似的，怎么也有60年左右了，属于那种国产第一代的黑白电视机。
我挥着手道：“这种电视机太旧了，值不了那么多钱，再说这样式的现在也没什么人收了。您要是卖，我花个10块钱给您收了，回去拆了里面卖铜线，全当是帮你了。”这是我当时搬家时联系的收旧家具废品的人说的原话，这里我拿出来搪塞他，料想他不会卖，我也正好可以脱身。
谁知那人瞧了我看，叫道：“啥事？10块钱？好吧，10块就10块，你拿走。”
我只得掏出钱来，给他，弯下腰去抱电视机的时候，那人又叫道：“我这还有旧电饭煲，旧风扇啥的，你也给讲个价，一并卖你了。”
我一听，还真把我当成收破烂的了，唬他道：“我先把这电视机抱下去装三轮上，你在这等着我啊，我一会就上来。”说完赶紧抱着旧电视机一溜烟跑了。
我气喘嘘嘘地跑回自已屋时，额头上已经跑得累出汗了。将旧电视机放在柜子上，全当10块买了个摆件放在家里。
后来有次在公寓楼下，又遇到那个男人，被他认出来，还问我，家里旧电器什么时候来取？
我慌称，现在倒腾旧家电赚不了几个钱，我如今改行倒腾二手车了。
那人听了，大手向我的肩膀一拍，说：“做二手车好，改天我弄辆二手车你给我卖喽。”
咦，这人卖东西还认准我了不成，悔不该说倒腾二手车了，我应该说倒腾二手飞机，看你还有没有。
后来，我跟林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起这事，她还乐得哈哈大笑。
那是在一个周末，我休班。她呢，据说当时“勉强”答应我时，她还躺在被窝里听歌呢。
我看了她发来的地址是对面小区，和我这里隔了一条马路。在18层的天台上见面，她说她一会会上去晒太阳。
当时其实我也懒在被窝里还没起呢，看到她终于答应跟我见面了。立马跳下床来，一翻利整的打扮后，在楼下买了大包早餐提在手里，向对面18楼的天台飞奔而去。
白云飘飘，初阳渐暖。
天台上三两个妇女在晾着刚洗好的衣物。我低头穿过两排悬挂的晾衣绳，在向东的玻璃围沿栏杆边看到了她。160cm上下，可能是年龄还小吧，看上去有几分清瘦，长发扎在身后，阳光照着她的侧颜，澄净而美好。
我走过去，问了句：“林慧？”
“嗯。”她转过头来看我，轻轻地笑着。那张惹人怜爱的娃娃脸，未笑时显得有几分阴郁多愁的气质，一笑又露出两个浅浅的可爱的梨涡，两相对比下更显强烈的反差之美。
我靠在她的身边，贴着栏杆，嗅了口新鲜的太阳，张开手，赞道：“真好！”
“真好什么啊？”她问。
我嘿嘿笑着说：“真好就是见面啊，我没有把你吓跑，还有真好就是今天我终于达成心愿见到你啦，还是个小美女。”
“我可不是美女，还有我能跑去哪儿呢，我就住在这里啊。”
“啊？”我有些失落地看着她。
“逗你的，哈哈。”林慧笑了起来。
“真的，”我提过早餐袋，说道：“你还没吃呢吧？我请客。”
分过早餐，我咬着豆浆的吸管，拿着包子，看向她。在早间尚暖的阳光下，只觉得她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都挂着阳光金色的光芒。原来秀色可餐还真有那么回事。
“妹妹……”我喊了声。
“嗯？干嘛？”
“没干嘛。”
“没干嘛是干嘛？”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些用纸条说话时聊天模式，所以每次都能把那只鹦鹉累趴下，是有原因的。
我说：“没干嘛，就是想喊一声告诉你，我在看你。”
我的眼睛看向她的眼睛，她的脸上瞬间有些微红，低下目光。
“妹妹？”
“嗯？”
“一会我能约你吗？去看个电影，吃个饭，牵个手啥的。”我厚着脸皮问道。
“你不是正在约吗？”林慧害羞地小声说道。
“哦，也对哦。那我们走走去。”
“那你等下我，我去换双鞋。”林慧脚上穿着拖鞋，一路小跑向电梯间。
几次约会后，我大着胆子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有些紧张地问道：“林慧，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林慧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我看她没有说话，心里更忐忑了。
我舒了口气，说道：“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我，我去问问班主任。”林慧有些慌乱地说道。
“算了吧，你告诉班主任，不但要你写检查，还会说我拐带未成年少女。”
“人家今年刚满14周岁了，成年了呀。”
“那也不要，等你什么时候自已能作决定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林慧低着头，没有说话。
“叫声哥。”我揽着她，对她说道。
“哥……”她在我的怀里呢喃道。灯光透过亭子，将我们两人在的背影投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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