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啊！严澈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魏阳往后仰了仰身体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
严澈右手提着两杯奶茶，左手抽出钥匙孔里的钥匙，“正好都在一个地方买，挺快的。”顺手带上了门。
季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坐在位置上动也不敢动。一步，一步，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走过来了，停在了自己和魏阳后方的中间。
“谢谢～”魏阳接过严澈递过来的奶茶，塞了一杯在季然手里，“给你，他家奶茶超好喝，你试试。”
季然捧着手里的奶茶，凉意从手心传递开来。“啊…谢谢…”好想抬头看一下他…他是不是垮着脸在生气呢…
“你现在就要去教室吗？”魏阳惊讶的语气在季然耳边响起，一下抬起头顺着魏阳的目光看了过去。
严澈正在在右边的桌子旁拿书，头也没有转过来的回答。“陈小灵让我给她讲讲卷子。”
“诶~”魏阳侧着身子趴在椅背上笑。
严澈没理他，拿了书，提了包，走过他俩，开门，关门。
季然心里一阵心慌，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吧？也对，明明就不是他的错，被发了一顿脾气，谁不生气啊...完了…他肯定不想理我了…
“小学弟？小学弟？”魏阳看着又咬着嘴唇开始发呆的人，感觉更奇怪了。刚刚两个人不仅没有打招呼，甚至除了一开始都没正眼看过对方，这是，吵架了？
“啊...”季然回过神，捧着奶茶就要走，他要去找严澈道歉！“学长，我忽然有点事情，我先走了，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吃！”说完也不等魏阳答话，就溜了。
刚走到寝室门口，就被人一把从后面搂住了脖子，“这么急去哪啊？饭也不跟我们吃？”
季然左手提着奶茶，右手拉开自己脖子上尤小陶的手，看着面前寝室的三个人，有些烦躁，“你们走这么早干嘛？”
“还不是因为老王。”尤小陶看着一个寝室的人，“他在追高二的妹子，要去给人家买水送过去呢。”
高二？“谁啊？”
“重点班的，你们别乱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老王摸摸自己的头，不太好意思。
尤小陶插嘴，“这我必须来说一说了，老王不是在外面的全能型补习班补课吗，那个学校离我们学校特别近，好多学姐学长也在那，然后！他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要不是我们刚刚听见他给人家打电话那个温柔的嗓音，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呢！”
老王冲过来踢尤小陶，尤小陶躲开，压着嗓音学老王，“小灵，小灵。”
季然看着老王有些红的脸，和在自己身后躲来躲去的尤小陶，笑了出来，“行了，追吧追吧，走吧去买水，我们跟着去凑个热闹去。”
老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谁要你们去凑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三个人也不恼，笑着跟着他往小卖部走，尤小陶看见季然手里的奶茶，有些诧异。“你出去了？”
“没...别人带回来的。”眼神有些飘。
“哦~”尤小陶开始挑眉，“又是哪个妹子啊？”
季然一把推开在耳边怪叫的人，“什么妹子，汉子，滚蛋吧你，老王还不够你们八卦的啊。”
尤小陶不以为然，“我也想喝，你给我喝吧，周末回来的时候给你买更好喝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季然手里的奶茶。
季然避开他，拿出吸管直接戳进去猛吸两大口，“做梦吧你。”好像，真的挺好喝的。
尤小陶伸手推了他一把，“靠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小气！”
季然捧着奶茶小跑，“一会去食堂买给你！”
“我不！我就要你手里这个！”
“那不可能”中气十足。
三个人打闹着围着老王上了三楼，老王怎么伸手赶他们走他们都不走，“求求你们走吧，一会看见了指不定多尴尬了。”
季然叼着吸管，“我们就躲在旁边看看，绝对不出声，也不让她看见。”
剩下两人猛点头，老王叹了口气，走到窗台看了看，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学习。
他要找的人就坐在窗台旁边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正跟一个男生一起学习。
季然站在楼梯口，从他在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最后一排打开的后门和一起学习的两个人，虽然就是一个背影，可季然也看出来了，那个一起学习的男生就是严澈。
从背后可以看见两个人靠的很近，带着手链的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女生坐在靠窗这边偏着头凑过去时不时的点点头，偶尔碰到一起的头发，看着，有些暧昧。
之前他跟自己讲题的时候，别人看起来也是这样的吗？
老王深呼吸了几口，轻轻敲了敲后门，“学姐？”
被打断的两人一起回头看过来，陈小灵看见老王，啊了一声，站了起来。严澈也站起来走到一边给女生留了足够的位置出来。
挺体贴嘛，季然靠着墙咬着吸管想。
严澈感觉到有谁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就看见了盯着自己的季然。下意识的一皱眉，然后看见对方一愣，立刻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撒腿就跑了。
等跑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季然才反应过来。跑什么跑？我不是要找他道歉的吗！卧槽！咬着牙瞪着自己手里的奶茶，真不争气！
“我不跟你们回去了，我晚点。”刚下晚自习，季然随口给尤小陶说，完了提着包就往楼上冲，他要找严澈道歉去！！！
寝室三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他这是干嘛去？
季然站在下午站的位置，偷偷地的看着严澈的背影，怎么跟他说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去给老师解释了...呸傻逼吧，解释个毛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凶你...呸！谈恋爱吗？凶一下怎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是周末来给我补课吧...呸！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季然感觉自己要疯了，明明在家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现在就这么难呢！自己总不能跟严澈撒娇吧？我错啦...别生气...？？？想想都觉得够了好吗！
这边季然还没想好怎么说，那边严澈班级拖堂的老师已经放了，一群人乌泱泱的从前门后门挤出来，季然一下有些慌，严澈在哪？位置怎么空了？
正想掏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找魏阳？”
季然一抬头，张张嘴，声音有些小。“找你...”
严澈有些意外，“那先走吧。”
说完就先往外走，季然急忙小跑跟了上去，隔着几个人看着他，就怕他不见了。
站在教学楼门口人流挤不到的地方，严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他，“找我？”
季然点点头，看着路过的人都转头看着他俩有些别扭，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吧...？”
“行。”说完跟着季然往操场走。
结果，操场上堆积了很多小情侣，散散步，聊聊天，也挺热闹的。季然感觉自己更尴尬了。
“跟我来吧。”严澈看着面前的人都快僵硬了，带着人往器材室后面走了过去。
器材室后面没有安装灯，只有月光透过树叶照在一片小空地上。
“对不起...”小孩低着头道歉。
严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拽着袖子的小孩，没回话。
季然等了半天，没看见回应，有些着急，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听见对方叹了一口气，“没事。”语气淡淡的。
季然一下有些着急，抬起头看着严澈，“我...我那时候情绪不太稳定...你别生气。”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周末还来给我补课吗？”
严澈看着小孩这样子，忽然有些想逗逗他，噙着嘴角问，“不是说，不学了吗？”
季然分不清这句话是责怪还是什么，更不安了，“不是...”然后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了，拽着袖子大脑想飞快的运转怎么回答，可是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是没受过苦也没跟人道过歉，才会这么不安吧？一瞬间觉得自己逗他有些蠢。转了转右手手腕，听见手链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嘴角的笑意也没有了。“没生气，会继续给你补课的。回去吧。”
季然没搞懂严澈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情绪，看了看对方不太好的脸色，最终什么都没说，拽着包带走了。
熄灯的时候严澈才回了寝室，魏阳从床上把头探出来，通过桌上台灯发出的灯光看见了对方失落的表情，翻身下床，从抽屉里拿了烟和打火机，一把搂住严澈的肩，往外带。“诶怎么才回来，走走走，聊个五毛。”
两人在楼道尽头的走廊上靠着墙坐在了地上，魏阳点了一根烟，跟严澈扯蛋，“你知道今天下午你不回来我差点撑死吗？”
“下午班会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回来，你耳朵打蚊子去了吧？”严澈嘲笑他。
“那你今天下午没吃东西？”
“没”
“你胃不疼了是吧？我靠，我那有面包，我给你拿来你吃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严澈拦住他，“别折腾了好吗？这个点吃了晚上睡觉胃更难受了。”
魏阳很无奈，“你能不能按时吃啊。”
“知道了，我妈知道你这样肯定天天叫你上我家吃饭去。”
魏阳哈哈大笑了几声，看了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的严澈，换了个话题。“你妈之前叫你补课的那个朋友家的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严澈回头看着他，“有时候你挺烦的。”什么都能一刀戳到点上。
魏阳一头雾水，“什么？”
“那小孩就是季然。”严澈转回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啊，其实猜到了。”魏阳把烟头按在地上熄灭，“今天下午你俩吵架了？”
“没有。”顿了顿，“就有点烦。”
“能在他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是吧？”魏阳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严澈笑露了牙齿，“你也知道你自己挺烦的吧？”
“好好说话啊，不然我俩干一架。”魏阳说着用手拐推了一下旁边的人。
严澈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伸了个懒腰，没说话。
魏阳吐了一口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你是你，他是他。”抖了抖手上的烟灰，言尽于此。
就像魏阳能通过一个表情就看出严澈的状态不好，严澈也能通过一句话就明白魏阳的意思，伸手拿过对方手上还剩下半截的烟，直接戳到了水泥地上，顺带捡起刚刚的那根烟头，站了起来。“回去吧。”
魏阳一把抓住那只手，看了一下又放开。“都说了要青了吧，给你的膏药呢。”
严澈低头，看见手链下青紫的一块皮肤，“忘记了，一会贴。”想着季然发脾气的那一推。啧，这小孩劲还挺大，生气起来不管不顾的，烂毛病。
季然很头疼，自从数学老师老朱知道自己是可以好好做作业的学生以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叫自己回答问题。比如此刻，“季然，来，你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季然硬着头皮站起来，林书从第二排转过头来，对着自己比了一个3，“选c...”
老朱很满意，“为什么选c呢？”
季然感觉自己不太好，“我...感觉选c ....”
全班同学笑出了声，老朱一点也不生气，“感觉也是做题的一种方式，坐下吧，来我们讲讲这道题为什么选c。”
季然坐下来，直翻白眼，做什么孽，现在好了，未来的日子更惨淡了。
而另一边，季太太可高兴了，挂了老师的电话拉着季爸爸一顿开心。“然然被表扬了！说数学老师夸他学习认真，作业也很认真！是个好的前兆啊！”
季爸爸也很高兴，“挺好挺好，这孩子终于想通好好学习了，明天就周五了吧？给他做点好吃的慰问慰问他。”
“对对对，让我打电话问问他！”说着就拨了季然的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季然正在网吧打游戏，看见来电显示，骂了一声操，一把扯下头上的耳机就往门口冲。
“然然啊，你明天早点回来吃饭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啊？”季然吞了一口唾沫，妈妈好像心情很好？“妈你怎么了，好吓人。”
“啊什么？你这孩子，你们老师都跟我说了，说你现在学习态度特别好，还主动学习，妈妈很欣慰啊！”
“啊...”季然反应过来了，“嘿嘿，别夸我，我要骄傲了！”
季妈妈笑，“这孩子，对了，你把小澈一起叫回来吃饭吧，人家给你补课也很辛苦的！”
季然摸摸鼻子，一瞬间脑子里蹦出了那天晚上严澈冷着脸看自己的样子，有点尴尬，“不用了吧...叫他干嘛...”
“说什么呢！不是小澈给你补课你能被表扬吗！”季妈妈假装生气，“喊过来！”
“那...那我先问问吧，他不一定有时间的，他很忙的。”季然随口胡诌。
“那我自己找他妈妈要他电话自己邀请他来！”
“别别别，我来我来！怎么麻烦你啊！我来！”季然急忙答应，万一自己妈妈给严澈打电话过去，严澈把自己的底都给掏出来可怎么办？
季妈妈嘱咐了两句让他好好学习便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季然却很头疼，一咬牙，举着手机拨了严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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