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系统它总是装死 > 26.第 26 章 厌胜之祸(十九)

26.第 26 章 厌胜之祸(十九)


而另一边,快马加鞭赶到东宫的太子渊却发现,自己派来报信的随从,竟然被一队侍卫拦住了,杨立成正要上前质问,太子渊立时拉住了他。这些人身穿带深黄滚边的墨色锦衣,头戴玉冠,腰缠双鱼衔珠络垂下御赐的尚方宝剑,他们都是皇帝直属的内宫卫队。

        “诸位为何在此拦路?”太子渊直截了当的问。

        “我等奉圣上旨意,封锁宫中秽疾源头,”领头的侍卫一脸冷漠,“还请太子渊莫要与我为难。”

        没料到宫中反应那么快,太子渊自然猜到秽疾大约就是国师动的手脚了,但是所谓的秽疾源头是东宫啊,他难以想象,父皇竟然会下达如此荒唐的旨意,这般状况,若是他未去探访国师宅邸,不也会被关在里面吗?

        东宫此时大门紧闭,但是侧门还半敞着,瞧着还算平静,太子渊估摸着里面人怕还不知道此事,偶尔有宫女或太监出来都会被他们扣住,太子渊看得异常焦心,他的大部分根基都在东宫,与之相比三姐儿身上的秽疾都是次要的。

        这样总不是办法,他准备舔着脸去找皇帝求情,封锁东宫兹事体大,但是把三姐儿挪出去却是完全可行,女儿日后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基业来得可十分不易。

        但是他必须先见到三姐儿才行,在人群中走了几步,就见一个五彩琉璃翠凤辇从巷道过来,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一大群宫女侍从,虽然仪仗不全,但太子渊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继皇后的步辇。

        果然,不过一会儿就见继皇后拖着烟罗牡丹凤尾裙,扶着心腹大宫女的手从步辇上娉婷袅袅下来,明明没有风,后面却有个嬷嬷拿出件明黄羽纱外衫给她罩上,这做派令太子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继皇后也不急着过来与他说话,只转头对辇上道:“地方到了,还请巫祝做法。”巫祝?太子渊心里一惊,在京城除了国师,谁还有资格能称巫祝。

        太子渊这才注意到,那步辇上竟不止继皇后一人,那个穿祭服的老夫人拒绝了宫女的搀扶,径自从上面跳下,那动作如孩童一般灵敏,她盯了东宫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又旁若无人的来到继皇后面前:“此地已秽气弥漫,不出半日,当中人必定暴死无疑。”

        这个话……继皇后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只是为皇太后治病才邀请了这位名声在外的“巫者”,与东宫并无半点干系,自然没有为东宫支付代价的意愿,只是她再蠢也发现了,自个儿印象中的假货变成了真货,此事非同小可。即使是东宫惹上了麻烦,她心里也是畏惧多于窃喜,有时候深宫妇人,对巫者之类的事情要更忌讳些。

        但是秽疾是由于惹怒国师而来,继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退缩之意愈发浓厚,只是她已经骑虎难下了,便对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木槿立时上前一步,躬身对老妇人道:“还请巫祝施法。”

        旁边太子渊却不管她们,趁着巫祝吸引了目光,只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一队人便向侧门过去,与外地来的巫者相比,三姐儿的事情更加重要,若是三姐儿出了问题,国师那边是真的不好说了。

        因时间紧迫,太子渊也不令众人弃马,直接风驰电掣向内行去,他观察着一路景象心情愈发不好,这东宫虽说是地广人稀,但都是相对其他内宫而言的,女官掌事执宫不严,常常有休沐的宫女太监们在巷道回廊来来往往,现下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快到辉月苑的时候,才终于瞧见一串宫女抬着箱笼,从狭窄巷道路过,领头的人颇为眼熟,他下意识在她们跟前勒紧了缰绳:“你们这是拿着什么东西?”竟是管书房事务的书杏。

        那书杏也不惧,只低头道:“国师令我等回收祭材,还望太子渊体谅。”

        “祭材?”太子渊拧起眉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平日都是交给竹萱处理的,“竹萱呢?”

        “你说的竹桑姐吗?”书杏却面带笑意道,“竹桑姐去服侍皇太后了,都是太子渊你给的要事。”

        “不,”太子渊一字一顿的问,“我问的是竹萱?”竹萱竹桑,虽名字相似,但他还是分得清的。

        “竹萱?”书杏一脸疑惑,“太子渊您记错了吧,东宫哪有这个人?”

        太子渊心里愈发沉重,书杏是国师的人,他很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把她放在书房就近看管,从前巫者的赫赫威名还未被人完全忘却,但是竹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竹’字开头的宫女,都是生母赐给他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真正的近人,没想到身份上却突然出了问题。

        母亲当年瞧着他到了岁数,却因一些其他缘由,一时间不好为他物色正妻人选,只得按捺住焦心,按规矩赐给他的两个人,名为宫女,但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那意图是人尽皆知的。

        当年……太子渊不由思索着,那两个人都颇得他信任,一个为劳心劳力为他办事多年,一个即将成为他的妃妾。他心里突然一惊,不对劲,国内好几个地方似乎接连出现大灾,导致流民无数,各级官员紧衣缩食以表心意,连父皇都取消了那次的大选,即使是急着要孙子,母亲怎么还可能直接派给他两个宫女,先皇后最是聪明不过。

        宫女的确是给了的,但只有一个,那么……太子渊一回神却看见书杏漆黑的眸子,她道:“还请太子渊把国玺交出来吧,那早已经是国师的东西了。”

        另一边,盯着宫女们收拾完屋子的顾诗,终于心满意足的走出来,不用自己干活都是千好万好的,她左右环视却没发现竹萱的踪影,刚才明明人还在的,便问旁边帮忙的粗使宫女:“可看见了竹萱姐?”那人不答话,只知道摇头。

        顾诗正要追问,却闻见一股子浓郁的焦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因着竹萱不在,顾诗暂时也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只念着发髻里还有从霜做底牌,纵着一时好奇,便向着那气味的源头寻去。

        源头处竟是她们刚刚离开的辉月苑,因三姐儿突发重症而慌乱不安的宫女内侍们都怪异的不见踪影,只有一股子焦味愈来愈浓,隐约还夹杂着一股子腥气,显然是发生大事了,顾诗都来到此处也不好转身回返。

        顾诗从常出入的角门进入辉月苑,小心的避开几个倒塌的石雕,这玩意笨重至极,也不知是哪位狠人能把它们推到在地。离辉月苑的东厢房更近的地方,终于瞧见一个穿淡绿宫装的人影毫无体面的蹲在地上,身旁还胡乱摆放着好几只冒烟的铜盆。

        走近一看,它们就是宫女们平日用来洗漱的物什,不过现下被人放了一堆烧剩的纸灰,铜盆中的火焰渐渐熄灭,那蹲下的人却仍不放弃,只一心一意的护着微弱了火星子,还小心的添了好些柴火,顾诗过来的时候,她正犹豫着,又往里面扔进了一只黄色的纸偶。

        那纸偶用黑墨勾勒的轮廓,与顾诗曾经瞧过的“牛马”的牲畜剪纸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只在于是否为人形。顾诗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那人很快抬起头向这边看过来,她瞧着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这时候过来的竟然是琴儿你,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顾诗凝视着她的面孔,非常熟悉的——正是竹萱的脸,除了唇上多了点口脂:“竹萱姐怎么到这边来?”她心里不由提了起来,这个人不对劲。

        “我可不是自愿的,”那人忽的笑道,她若无其事的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撬了撬火堆,“不过是给人收拾残局罢了,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都得回归远处,”她的目光仿佛透过顾诗的身体投向远方。

        “不对,”顾诗拧起眉头,“你不是竹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竹萱了,”她转过头来,“似我们这般都是没有名字的,但是蒙受太子渊恩德,赐名竹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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