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失败
戴维在夜幕前与一场秋雨，一同抵达了满都拉山口。
脚下泥泞的土地。
直接影响了诺德骑兵的冲锋优势。
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士兵。
习惯高谷干燥气候的他们战斗力很难不被削弱。
数个先锋营的百夫长们，都没等戴维下马。
就纷纷围了上来。
劝说戴维放弃攻打满都拉山口的决定。
这些激进派的行为，让和戴维一起抵达的稳重派们瞠目结舌。
促使他们一反常态的，除了糟糕的天气外。
还是刚刚遭遇的一场失败。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对于这场失败，戴维有了大概的了解。
满都拉关口地形奇特，与背叛者长城其他关口背西朝东不同。
它是两山交错形成的迂回山口，背北朝南。
又因两山高耸陡峭，无法攀爬，没有良好的观察点。
奥威将戴维的斥候战执行的很好。
五百米关口到大缓坡的出山之路。
彻底被奥威堵死。
本就没什么专业斥候的满都拉山口守军，瞬间成了瞎子。
最嚣张一次，奥威手下的斥候小队，甚至仅仅距离关口城门不足八十米的距离。
在守军弯弓射箭之前，击杀其斥候，扬长而去。
之后，关门打开，一位十分英俊的骑士，在百名精锐骑士的拱卫下，出城肃清斥候。
正是此时，行军而至的热尔曼与奥威汇合。
斥候报告消息的时候，他也在场。
当时乌云压城，却没有下雨。
直接否定了奥威先行试探的建议。
看着自己身后两千轻骑。
豪气冲天，率军出击。
相对稳重的波洛夫，也不觉得两千对一百会有什么问题，加之他也是个年轻人，渴望战斗，渴望功劳，故对于行动没有发表反对意见。
还未接触敌人之前，就出现了问题。
一道迂回的山体，就让先锋营在拐弯时人仰马翻，非战斗减员小半个百人队。
好容易冲过弯道，轻骑冲锋之势已被削弱。
并未发挥出轻骑的最大威力。
索性人数优势还在，热尔曼依旧信心满满。
但敌人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肝胆俱裂，落荒而逃。
反而在英俊骑士的指挥下弃马结阵，有序后退。
第一波冲锋之后，不仅没有冲垮对手，还因为山口这段峡谷只有短短五百米，很多骑兵收之不住。
冲到了关城上弓箭手的打击范围。
守城的帝国士兵纷纷弯弓搭箭。
箭雨之下，诺德损失无数。
正是再准备冲锋之时。
天空之上，雷鸣响起，马匹慌乱。
好容易顶着飞箭，安抚好马匹。
厚重的乌云，携千钧雨水，倾盆而下。
几乎瞬间道路就泥泞不堪，冲锋难以成行。
在他们士气大落的时候。
城门大开，无数步兵蜂拥而出。
前后夹击。
尽管百夫长们各个勇力超绝。
奈何大雨之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只知道向谷口仓皇逃窜。
索性夜幕降临，不知敌军深浅的帝国军队退回了关外。
众人才逃得一命。
环视了一圈身边的百夫长，看着他们狼狈又惊恐的面容。
制止了他们的七嘴八舌。
【朗诵者】能力发动。
用柔和却带有力量语调说道：
“一场失败而已，战争才刚刚开始。”
戴维的不责怪，以及【朗诵者】能力的潜移默化下，这些最大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天骄们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我不愤怒你们的失败，我愤怒的是你们抛弃了他们。”
看着他们稳定，戴维却拉高了自己嗓音。
【演讲家】发动。
独特魅力的嗓音，即使上万人的大场面，也能清晰传递到每个人耳中。
小幅度加强【朗诵者】的能力。
将愤怒的情绪灌入其中，一边说，一边指着山丘下方，不顾暴雨，横七竖八躺倒在地，劫后余生的诺德士兵们。
“作为人失败不可怕，爬起来就行。
但作为一个领导者，一个百夫长，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一支军队。
我们荣辱与共，生死相同。
我可以理解战斗失败，但我不能理解。
你们！
找不到自己的兵！找不到自己的诺德兄弟！
现在，立刻，马上下去收拢你们的士兵。”
“是！少酋长。”
身边的百夫长一哄而散，戴维刚刚的话语同样激励了趴在地上的诺德败兵们。
他们陆续站起来，主动寻找自己的百夫长。
瞄了眼还立在一旁垂头丧气的波洛夫，直接吼道：
“波洛夫！别在那给我装木头！
吃完晚饭，我要看到这次战斗的伤亡情况。
还有，热尔曼去哪里了，你给我找到他，让他滚过来见我！”
“是！少酋长！”
被戴维这么一吼，波洛夫的内心反而安稳许多，下意识的执行戴维的操作。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战败。
戴维的内心没什么波动。
他在出发前，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对于这支匆忙搭建的草台队伍，不失败反而不可能。
毕竟诺德很容易诞生以一敌百的勇士，却很难诞生一个合格的统帅。
少年百夫长们过往有过挫折，却很少经历失败。
虽然这惨痛的一败，极大的打击了他们长久以来建立的自信心。
然而要就此下结论说，他们将会一蹶不振。
那就太小看高谷恶劣环境赋予这些少年的韧性。
正想着，波洛夫领着完全没了精神气的热尔曼走进了帐篷。
热尔曼一进来，就跪倒在戴维面前，带着哭腔说道：
“老大，俺对不起你。
也对不起兄弟们。”
旁边的波洛夫同样跪倒在地，低沉的说道：
“少酋长，刚刚收集的信息，这一次没了八百兄弟。”
说到这，他也哽咽起来。
八百，戴维面无表情接过波洛夫手中的名单，看了看。
在之前行军时，戴维和他们一同吃饭，很多名单上的人戴维都历历在目。
前世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戴维，很清楚，一将功成万骨枯。
现在，‘公主’不满足出征条件，身边缺乏人才的戴维，只能靠士兵的牺牲去培养优秀的将领。
在战争这件事情上，有些东西教是教不会的。
内心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戴维不是圣人，追去力量。带领地球人类走向更好明天的道路，注定是唯心世界无数原住民的血肉铺就的。
这血肉，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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