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谢远山一直很不喜欢路修远，说明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路修远不喜欢吃小龙虾。
就像是现在，谢远山面前的小龙虾壳都快堆成山了，路修远那边的桌面还干干净净，后者只会偶尔夹起一块浸了肉汁的黄瓜来吃，而且还要嫌黄瓜太辣。
“麻小，麻小，不麻不辣叫什么麻小。”谢远山不满地道。
印象中，路修远还没有被路家认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少爷病，比如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不能吃不干不净的路边摊，不能接受别人对他不客气……
路修远用力地放下筷子，气道：“我不是来跟你聚餐的，你快说说，到底要怎么才能将莉莉丝救出来？”
路修远不相信甄别已经死了，哪怕很多人都说自己亲眼看见甄别被抹了脖子。
谢远山也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容易死，当然他的判断还有一个更客观的依据，那么就是敌人将甄别的“尸体”带走了，如果甄别已经死的透透的，那就没有必要带走。
“别急，我这不正在通过关系网找人么？”谢远山不紧不慢地道，手中剥虾壳的动作不停。
路修远看着他这样子就来气，“关系网？难道我就没有关系网，我也派人去差了呀，半点消息都没有！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或许不是人间蒸发，而是他根本不是人。”
“什么意思？”
“那些玩家，身份各异，并不是每一个都是自然人。”
“不是自然人，难道是ai？可ai都是有编号的啊。”路修远不解，“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出来。”
“别忘了，他们是从另一个世界空降到这里的，本质上都是黑户，或许需要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会黑进联邦数据库，但是绝大多数时候已经过是不可追踪的状态。”
“既然不可追踪，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名刺客？”
“大少爷，你在光明的世界待久了，怕是忘记了，黑暗中的人总是有抹黑前进的办法。”谢远山吃掉最后一只小龙虾，抬头看向谢远山的身后，“喏，办法不就自己来了么？”
路修远扭头，发现来一个熟人，“小高？”
来者正是电子维修工小高，他还是穿着嘻哈戴着鸭舌帽，在四角桌的一边坐下，拿了双筷子拨了拨大碗里的菜，发现只有黄瓜了，忍不住抱怨道：“谢哥，你怎么不给我留一点儿啊？”
谢远山之前一个劲的剥虾，就是为了防止同样喜欢小龙虾的小高来跟自己抢，当然这话他自然不会说，“还不是怪你自己来的太慢？怎么样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小高：“自由盟旗下有189副花魁外形的ai，其中柳如是款27副，女款18副，男款9副，在事情发生的当天，男款的柳如是有7个在执行任务，剩下来两个……”
路修远：“都有嫌疑？”
小高吃了一口辣黄瓜，摇了摇头，“不，只有一个有嫌疑，因为另外一个损毁了，被他的任务目标，一名□□老大给玩坏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路修远站起来，“还不赶紧去抓他！”
“等一下。”谢远山喊住他，“当时确实是那名ai动了手，并且带走甄别，但是这不意味着她还在对方的手里。”
“那在谁的手里？”
“还记得苏长盛吗？”
“之前甄别让我们去追杀的那名玩家？”
“对，从甄别的通话记录可知，她最后通话的对象正是苏长盛，而且通话时间跟被刺杀的时间吻合。”
“那快去抓苏长盛啊！”
“可我们不知道苏长盛在哪儿，而且他似乎是克隆人。”
克隆人也有编号，但是人类对克隆人的管理十分的宽松，毕竟克隆人的身体机能跟自然人没有区别，不像仿生人和基因改造人一样具有威胁性。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小高在追踪ai上有一手，却对最终逃离管控的克隆人束手无策。要找到苏长盛，目前谢远山还没有很好的对策。
路修远不耐烦，“那你废什么话，赶紧先去把那ai给抓起来，严刑逼供、深入他的电路板，那样才可能有线索，干坐在这里等，有什么用？！”
路修远显然比谢远山更在乎甄别的安危。
自从年少分别之后，谢远山和甄别的生活轨迹天差地别，这导致了他们之间有着无形的隔离，如果不是出现了共同敌人，谢和甄可能永远不会再握手言和；而路修远不同，他的生活条件比甄别还要优渥，他犯不着去嫉恨甄别，甚至于因为后来备受束缚的总裁生涯，而对年少时的人格外想念。
谢远山知道路修远说的有道理，擦了擦手，起身。
他们一起去找柳如是-422，此时的422正在著名ai有色乐园“蛾摩拉”里执行任务。
任务目标是联邦的一位官员，名叫空甘，弱点是喜好男色，又因为曾经被自然人男性同伴背叛，而无法相信自然人，因此经常来蛾摩拉寻欢。
422的任务就是接近空甘，然后杀了他。
联邦的官员跟财阀沆瀣一气，有这些人的支持，财阀的地位才如此的不可动摇，主线任务的重要一环就是杀光这些亲财派。
此刻的空甘正左手搂着董贤-166，右手搂着子高-48，没空打理他，他只得以劝酒的方式，在他正面刷存在感。
别看这位官员看着肥头大耳，没有什么战斗力，实则皮下都是金属，很难一刀切中要害，唯一的弱点是眼睛。
“你是什么型号，之前怎么都没见过？”空甘对他产生了些许好奇。
“奴家是柳如是款的，之前这一款都是女体，前不久才衍生出了男体，奴家虽然是四百二十二号，实际上跟奴家同一个型号的男体只有42个呢！”
“什么，42个，那不是……”空甘放开了左手搂着的子高，“比他还要稀有？”
子高是限量款，全世界只有50台，所以这个子高-48其实是蛾摩拉的花魁。不过花魁再美，也胜不过新鲜感，空甘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柳如是-422身上，并用渴求的眼光盯着422,422顺势向空甘走去。
就在422即将来到空甘跟前，并要用短刺刀戳爆他的眼球时，警报声响起，冲进来一群武装的暴徒，为首者两位风度翩翩的青年。
柳如是-422看出了对方的身份，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是你们？是来找我要金丝笼的吧？可惜，那东西早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在谁手上！”路修远喝问。
谢远山的态度则缓和一些，“别紧张，我们只是来要情报的。”
空甘又慌又迷茫，连忙爬起来，“你们都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保镖呢？我的保镖呢！”
谢远山带来的人直接将长刀横在了空甘的脖颈上，空甘这才不再废话。
柳如是-422对谢远山不屑一笑，“你要情报我就告诉你？凭什么？”
“就凭你在我们手上。”
谢远山说完，他底下的人就蜂拥而上，跟422缠斗在了一起。422是刺客型的玩家，并不擅长正面对敌，如果不能隐匿身形背后偷袭，他就毫无胜算，因此很快就被捕获了。
而言行逼供也就此开始了。
对于ai来说没有比过压过热导致的短路来的痛苦了，在不断的高压电流冲击下，422苦不堪言，时不时出现眼神空白的当机状态。
最后422秉着“苏长盛也不过是临时盟友”的想法，将对方给卖了。
谢远山等人通过422提供的情报，找到了躲在地下城深处的苏长盛。
苏长盛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找过来，背对着人坐着，面前是一扇虚拟的窗户，窗外是玩家世界医院外的场景。
“你们终于来了。”苏长盛幽幽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金丝笼不再我手里。”
路修远要抓狂了，“怎么也不在你手里？你们到底要转手几次啊！”
这一次，不需要言行逼供，苏长盛转身，直接将金丝笼的下落说了出来，“你应该知道他的，”苏长盛盯着谢远山，“那个叫虚仪的少年。”
谢远山瞳孔一缩。
路修远不解的扭头看向谢远山：“谁啊这，名字比我小号还电波，什么角色？”
“那是比我更接近boss的人。”谢远山嗓音滞涩地道。
他口中的boss指的是自由盟的一把手，风岙。
谢远山本人一直被视为二把手，比他更接近风岙的人应该不存在才对。
路修远病是不会真的在乎虚仪的身份背景，他还是那句话：“快去找啊！”
谢远山却痛苦地抱头，“找不到他的，比起这些玩家，他才更像是天外来客，没有任何手段能找到不主动现身的虚仪。”
名叫虚仪的少年在自由盟发展的关键阶段，给与他们不少帮助，因此才获得了包括首领在内的所有人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虚仪几乎介于神鬼之间，不但神出鬼没，而且神通广大。
他给与的提示几乎都是至关重要的，帮助自由盟的人一次次躲过危机，也杜绝了自由盟在发展过程中夭折的苦难。
少年虚仪像是智谋深远、决胜千里的军师，又像是提前知晓一切的预言家。
当然，或许他既不是军师，也不是预言家，而是所有事件和阴谋的缔造者。
虚仪没有身份，没有id，更没有家庭背景，甚至连名字都可能是假的，这样的人要怎么找呢？
在自由盟元老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先进自由盟总基地里，少年虚仪正提着金丝笼在溜达。
总基地建立在地下，但所有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全息屏幕，环境布景可以随意设置，此刻少年看起来就像是漫步在美丽而野蛮的热带雨林。
连空气都是湿热的，像是刚刚下过一场热雨。
少年穿着一身非常简约的蓝白色运动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还在读书的中学生。
他一边溜达一边跟金丝笼说话：“‘第四天灾’这种入侵方式太明显了对不对？这个世界的人不但轻易发现了问题，而且这么快就团结起来了，可真是够无趣……”
少年叹了一口气，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琥珀眼波光流转，随即他弯眸笑道：“下一次，我还是换一种方式让他们降临比较好，你说对不对——真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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