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狗成长记（十八）
二狗揣着五十元‘巨款’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两女人突然识破或反悔，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时远飞，但他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有异常表现，所以压制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完全走出两人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才放开脚步。
他一口气从东头走到西头，那是埋头疾走目不斜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感觉脚下生风、轻快有力，之前要倒下的病态荡然无存。看来精神的力量是无限的，内心的希望同样强大无比。
二狗开始想着上哪去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叫声，他心中本能的一惊：莫不是别人追上来了，没这么快吧？看来真的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若是做了亏心事，风吹草动皆是鬼’。
他一扭头便看到吴老汉在向他招手，心中登时一松，自己慌不择路竟然瞎打误撞又到了吴老汉摆摊的地方，若要专门找还真得费点劲。吴老汉正在铺排摊子，二狗走上前二话没说帮着将桌椅板凳放置好，炉子锅灶摆放到位，一切收拾妥当才坐下来。吴老汉笑着问二狗怎么这几天不来转转呢，又问找上活干没有住在哪里？二狗说暂时还没找上，这几天想来就是忘记路了。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吴老汉边聊边煮了两碗面端在二狗面前，二狗诧异地看看吴老汉，吴老汉笑笑说都是你的。
面让二狗恢复了体力，同时又充满了信心，只是吴老汉的善良深深刺激着他，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隐隐作痛，他在想痛的可能就是良心吧。吴老汉坚决不收二狗的面钱，二狗倔强地非要让收下，吴老汉说算欠着等找到活干再给。
二狗没有倔过吴老汉，带着满满的感动离开了，回头不忘再看一眼吴老汉，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桌前......他忽然觉得吴老汉和自己一样，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除了吃面的路人可能再也找不到能说说话的人了，他真想留下来陪陪吴老汉，两颗孤独的灵魂还能彼此慰藉。可他想到了桥头彭，这位神秘的桥头大哥也许还空着肚子呢，一饼之恩二狗怎能忘记？
回去的路上二狗买了一斤卤肉一瓶沱头，穿过灯火辉煌的街区，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内心住着一个魔鬼和菩萨，有时候恨不能毁灭世界，有时候却想着普度众生。不知道别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常常令自己矛盾不解。
桥头彭坐在桥墩边沿，静静地，像是在等他归来，在他内心深处又掩藏着多么厚重的孤独？同是天涯沦落人，酒当然是最好的伙伴，一醉解千愁虽然说的是酒话，但醉了却绝对让你暂时忘却愁烦。可惜的是一瓶酒醉不了桥头彭也醉不了二狗，所以愁烦事也就如影随形，能痛痛快快醉一场竟成了二狗的奢望。
之后的一连几天中，二狗精确地分配了剩下的钱粮。按照最低标准可以维持四天的生活，他希望能在这期间找到事做，不然又将陷入挨饿的轮回而不得已又去坑蒙拐骗，这是他不愿去做的事。他要闯出名堂来，哪怕为了正义真刀真枪地去拼都愿意，但干这些三教九流之辈的勾当他还真瞧不起。只是有些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常使英雄扼腕叹息、欲哭无泪。
二狗依然按照原计划扫店，将未走过的街区每一家店面挨个走访。他自信脸皮已经厚到拿他的话说城墙倒拐的地步，土洋结合的普通话别人最起码能听懂八成，这些都是苦练出来的成果。然而，四天眨眼过去，结果却是一无所获，那个心情啊郁闷到难以描述。
第五天晚上，已经断粮一天了。
二狗站在大桥上，望着奔流的河水，望着沿河两岸闪烁的霓虹灯，望着林立的楼房中那点点灯火，一时恍若隔世。难道我真的不属于这里？真的只能在大山里偷偷摸摸打打杀杀？真的只能被别人看不起？我只想踏踏实实做点事就这么难吗？脚下就是他栖息的地方，他却迟迟不愿下去，沿着滨河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路上三三两两散步的行人络绎不绝，看着这些人二狗不觉的他们比自己特殊到哪里去，为什么他们能这么悠哉的生活，而自己却难以生存？
许多事当时的二狗是一时无法想明白的，他也需要一个适应和锻炼的过程。不知不觉二狗走了很长的路，路灯忽然变得昏暗起来，这时他便看到或靠着树干或倚着堤栏或蹲在地上的女人，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的像妖精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岁了，反正脸上不刮掉一层腻子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他立刻想到出狱前管教说过的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还起个很好的名字叫小姐，真是糟蹋。果然这些女人见男人就不停地招手，有的还会打口哨，马上就有男人凑上去，一番窃窃私语后或是双双离开或是男人单独离开。
二狗是打心眼里排斥这门生意的，他也说不出为啥排斥？在狱中他唯一动手打过的人就是强奸犯，他也说不出为啥，就是看不起这种人。这时一个妖精扭着屁股凑到二狗身边，问二狗玩不玩，二狗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念头，竟然没有那种常有的罪恶感。他指了指河边，那女人笑得肉都堆在了一起，说二狗还蛮有风情挺浪漫的。
堤边是百步石阶直下到河床，二狗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朝下走，很快到了河边。水声隆隆，河风阵阵，那女人明显地抖缩着身子，不知是穿的少冷了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女人正要说话突然就变成了惊叫，接着就被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道举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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