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玫瑰战争（1）

伦敦是一座旅游城市，是一座金融城市，是资本主义世界曾经的心脏，是属于有钱人的世界。在这里，一切都可以概括成金钱的流动，而最直白的金钱流动无非就是购物，这里有着许多耳熟能详的购物胜地。

        普通有钱人或许会去邦德街购物，那里也是游客们的首选。传统一些的，可以选择哈罗德百货，那可是百货业的传奇，某种意义上见证了曾经日不落帝国的荣光——如果没有帝国建立起的全球商业往来，这里也不可能出售包括大象在内种种商品。

        当然，喜欢享受淘宝的乐趣的话，各种历史悠久的跳蚤市场也可以

        只是，对于真正的有钱人，超级富豪们，‘购物’可以完全是另一回事。

        “一路顺风——”尼克勒斯懒洋洋地朝母亲挥了挥手，一只手搭在自己兄弟的肩膀上。

        “亲爱的，你们真的不去吗？要错过美好的一天？”莫妮卡上车之前还向双胞胎确认了一遍。

        “妈妈，别这样”伯特莱姆露出有点儿受不了的表情：“别自欺欺人好吗？我以为你一直知道的，我和尼克不可能喜欢这种购物活动，那是女孩儿们的乐趣。”

        虽然莫妮卡想通过家庭活动抚平孩子们在学校遇到的挫折，但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显然并不买账。

        “亲爱的，我不许你这么说，亚当明明很喜欢购物。”莫妮卡点了一下伯特莱姆的头，又笑了起来。

        “好吧，亚当算一个。”

        再看到旁边的姐姐静静看着自己，伯特莱姆继续改口：“嗯，没错，女孩儿也不见得沉迷购物。”

        艾普莉不能说喜欢购物，也不能说不喜欢应当说，她的喜好是薛定谔的喜好，不到最后打开盒子，都是说不准的。

        “我亲爱的姐妹，玩儿的开心点儿刚刚忘了说了，你今天特别美。”最后的最后，艾普莉都上车了，尼克勒斯才匆匆忙忙和姐姐告别。

        在车上，莫妮卡忍不住摇头：“真可爱，尼克真是我们家最可爱的男孩儿，要我说，亚当和伯特这点上更像戴维斯你说呢？”

        “像爸爸也没什么不好吧？”艾普莉原本正在抚平坐在车里时，奶油色大衣的褶皱。整理完毕了，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莫妮卡。

        “当然，像戴维斯也没什么不好。”莫妮卡开心地摸了一下软软搭在艾普莉头上的浅口无檐软帽。虽然她有自己的事业，是再地道不过的‘女强人’，但她和圈子里的很多女人一样，超骄傲漂亮的孩子的。

        有钱人的圈子其实很无聊的，穷极无聊之后，在这里‘攀比’还要更加赤裸一些。而相比起炫耀谁的私人游艇更长，私人飞机更大，收藏的豪车更多，聚会上更能请来名人，炫耀孩子更聪明更漂亮，好歹听起来像样一点。

        在这一点上，从亚当，到尼克勒斯，都大大满足了莫妮卡的虚荣心。在圈子里大多数人事业和婚姻总得完蛋一个，甚至两个一起完蛋时，她总爱不动声色地炫耀自己爱□□业双丰收——而且还有那么棒的孩子们！

        都聪明漂亮，偶尔叛逆，但也在限度之内没有瘾君子，没有酗酒崩溃，没有滥交，仿佛长得笔直的树苗，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而如果单纯说‘漂亮孩子’，虽然家里的男孩们都很可爱，但客观一点儿，莫妮卡认同自己的‘闺蜜们’说的——他们加起来都没有莉儿一个可爱。

        一个母亲生下仿佛是中了基因彩票的孩子，那种喜爱真的是难以言说。

        “madam，我们到了。”目的地是切尔西的‘伊尼戈交易所’，这是一座维多利亚时代留存的老建筑修缮改造而成的建筑物。保留了那个时代的复古气质，相当豪华，同时又像任何一座现代建筑那样亮堂、方便。

        特别是内部，除了刻意留作展览的维多利亚时代盥洗室、壁画、纺织品店等等，和其他艺术馆没什么不同。

        ‘伊尼戈交易所’是一座狭长又优雅的建筑，正门上方是经典的英式山墙屋顶，山墙有精美的雕刻。另外，正门两边的廊柱是洁白的粗石柱，相当优雅——这里是两层建筑，那个年代的房子很少有高层的。

        曾经这里的底楼和二楼都沿着中间走廊开满了小店，有100多家，就仿佛是今天的购物中心。现在则是主要做租赁使用，用来承办各种活动，比如这一次的‘伦敦工艺博览会’。

        当然，说是‘博览会’，这种邀请制的博览会和‘世界博览会’完全不一样。这是高端卖场，超级富豪的‘宜家’，争相夸耀的新奇商品，重点不在‘展览’，而在‘兜售’。

        今天是司机彼得开车出来，一起的还有莫妮卡的购物顾问，吉娜·布鲁斯，艾普莉的生活助理简·哈茨。两位女士的话，或许可以给母女一点儿参考。

        ‘伊尼戈交易所’门前铺好了崭新的红地毯，有穿着正装的安保人员走来走去。礼宾公司的迎宾就在红毯起点，笑脸相迎——他们不用检查请帖，他们早就对每一个接到请帖的人熟记于心。

        被邀请的富豪们，他们的脸就是通行证。

        事实上，迎宾看到莫妮卡的时候，相当熟稔地打了个招呼：“海多克夫人，希望您能满意”

        上个月‘泊世’举办了一场艺术展，居然是同一家礼宾。

        迎宾的目光又落在了艾普莉身上：“这位一定是海多克小姐，万望赏光——稍等，阿基利！过来一下。”

        迎宾对着对讲机叫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穿着合体三件套的小伙子，非常帅气，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像阳光下的蜂蜜。

        “海多克夫人，阿基利会为你们服务的。”

        跟在艾普莉身后的简·哈茨一点儿也不意外，即使是在富豪云集的场合里，自己的雇主依旧能得到‘特殊优待’。她带着一点儿挑剔的心态看着对方，不得不承认，真是个帅哥啊！

        如今年月就是这样，礼宾公司和销售行业一起，吸纳了大量的帅哥美女说起来，特别是经常和富豪们接触的礼宾公司，本来就是很多捞男捞女的跳板啊。

        简很有职业态度地收回了目光，凡是和艾普莉在一起的场合，她的中心都只能是艾普莉她有点儿可惜了，如果不是工作中遇到，她会尝试约他的。

        阿基利相当有风度地带领她们进入交易厅。

        “ladies，请随我来请问，你们希望从哪里看起呢？本次‘伦敦工艺博览会’共设有15个大类，包含古董展、家具制造商、墙面装饰、武器与盔甲balabala。”阿基利露出了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微笑。

        不出意外，客人们没有什么主意的样子——真正的大客户，是不会做购物计划的。想想看吧，对于他们来说，来一次这里又和去一次家附近的便利店有什么不同？没有购物计划也实属正常。

        “莉儿？”莫妮卡看向女儿。

        艾普莉拿到了一沓‘伦敦工艺博览会’的商品目录，精美铜版纸印刷，商品照片旁还附有简介——

        “《滴水》，b17展台”艾普莉看到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工艺品，陷入了纠结：“这是钢质的吗？还是保守一点儿，银，铂金”

        扔到脑后，飞快地翻过几页，再停下来：“‘十九世纪珍珠母拼花首饰盒’还有‘费雯丽收藏’主题展台——唔”

        费雯丽是艾普莉很喜欢的女演员，本来有点兴奋的心情在看到具体商品时，立刻低落了下来。虽然说这些东西都曾经属于费雯丽，但绝大多数根本看不到费雯丽的痕迹。

        笔记本、照片、家具

        “这些戏服的设计稿妈妈，我们可以买这些吗？”虽然自己已经挣钱了，但艾普莉尚未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依旧向过去一样，首先看向了父母。

        “当然，亲爱的，你才是今天的主角。”

        阿基利察言观色，很快意识到今天的重点是这位年轻的小姐，立刻调整了态度，完全以艾普莉为主。带她去看她想看的任何展品：

        “您的品味不凡，这些戏服的设计稿，都是费雯丽在伦敦出演舞台剧时的戏服设计稿，保存完好。这是《美丽的面具》，她在其中只饰演一个配角，当时她初出茅庐，但立刻吸引住了观众和评论界。”

        “《laguirlande》，一部杰作，这是非常优美的古书而且背后有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法国蒙托西耶侯爵在朗布依埃侯爵夫人的沙龙中爱上了夫人的女儿朱莉，邀请沙龙中的诗人为朱莉写了数十首情诗，还找来了当时最优秀的插画家尼古拉斯·罗伯特绘制插画，插画都是美丽的花卉，最后由书籍装订名家勒·加斯孔成全了这部杰作——最后的结局也很美丽圆满，侯爵等了四年，朱莉终于接受了他的求爱”

        阿基利对艾普莉感兴趣的展品，总能在到达展台时给与讲解，而不需要展台旁的工作人员说什么。简·哈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太可能是提前记住了所有展品信息，那就只能是他们移动的过程中调出了展品信息，在他们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用耳机接收了传来的资料。

        考虑到移动过程中他也是有交流的，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有随口吐出的高级词汇、数种语言。简敢肯定，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礼宾公司员工，他应该出身良好，有不错的学历——

        礼宾行业真是竞争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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