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确认

慕容千雪不知道，她最后的那一句话，几乎让已经心死的蔚凌澜再次认定了她是浅殇。

        “喂，小妹，你可得改改你的脾气哦，要不然长大了谁敢娶你。”蓝眸少年颇为担忧地看着他面前正在忏悔的丫头。

        “我不是故意要把父皇气晕的。”

        “我也不是故意要把学究气晕的。”小丫头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委屈地直吸气。

        但很快，她擦干眼泪，鼓起腮帮子，握起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誓：“好吧，可能，一定，我还会把别人气昏，但我保证，绝不再在同一天气昏两个人！”

        他那时笑得前仰后合，如今却泪如雨下。

        来自故里的天音与她的声音渐渐重合，在耳边放大，又无数次回想。

        他热泪盈眶，有些激动地向她伸出手，一步步走近，再走近，却又怕惊了她，吓着她，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局促不安。

        “殇儿，是你。”

        她的心在那一声呼唤中又一次抽痛了，方才在确认他身份后好不容易保留的淡然也被这一声呼唤彻底击碎。

        她仍想装作若无其事，但紧蹙的眉头和颤抖的声音却险些暴露了她。

        “沈大人，若以家国身份来看，本宫是北澜帝女，昭宁长公主，若以个人身份来看，我姓慕容，名千雪，字千宁。”

        她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这身份其中，并无沈大人所提及的''殇儿''一词，所以，还请沈大人莫要拿一些莫须有的名……来唤我，因为，这实在……不合规矩。”

        她说完，忙转身，冷声道：“千宁有些乏了，大人自行回去吧，本宫就不再送了。”

        玄衣少年在院中伫立良久后才转身离开，落寞非常。

        他走后，她复回院中央，在梨花树下轻叹：“终于，还是再相见了。”

        “青眉，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

        她痴痴然地笑了，泪水却决堤了：“这是我欠他的啊。”

        “他定是认出我了，也该料想到我认出他了。我这个哥哥那样聪睿，也必是猜到什么了。”

        “我不怕他报复我，我或许是北澜的功臣，但我是他的罪人，我死不足惜。”

        “可我只怕……他难过。”

        她望着他离去时的路，出了神，神跟着人，出了尘。

        蔚凌澜终于确认是她，当年的浅殇无故失踪，背后缘由怕不只那么简单，他猜出了因，却不敢再去探查果了。

        澹台翊见他神游得厉害，便夺过他手里的扇子敲了他一下。

        蔚凌澜总算回神，开始同他细细讲起今早的朝堂之事。

        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如今，你打算如何办？”

        他本还在犹豫该如何办，但他，还是试探他了，潜意识里，还是想要护着她了。

        “毕竟，无论如何，你与她生来便势不两立。”

        白衣少年的目光有些忧伤，良久，他苦笑一声：“那我便要她一无所有。”

        蔚凌澜愣住了，有些失态地惊声出问：“你要做甚？”

        银色面具下少年的面容冰冷又温柔，他跟着思绪穿回回忆的山谷，对着曾经的女孩微笑。

        “我只要她活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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