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刺杀
夜，月亮已被乌云遮住，马大帅府后花园中，稀稀落落几个路灯照亮了通往马大帅住所的石板路，两个士兵手持长枪在花园中巡逻，等到两人在花园巡视一圈之后，一个黑影从一边的灌木丛中溜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苏子全。
“想跟老板娘套近乎，哼，让本神探先来探探你们的底儿！不过这地方太大了，也不知道姓马的把东西放哪儿了。”苏子全嘀咕了一阵，突然耳朵一抖，再次闪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却见走到的尽头，一个穿着的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从墙外跳了进来。这人身型肥胖。跳进来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不过幸好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
躲在灌木丛中的苏子全看到这胖子翻围墙的场景，也为他捏了一把汗，等看到这胖子居然从围墙上滚了下来之后，苏子全摸了摸额头，低声说道：“噗，就这样的也来当贼，该减减肥了。”
这胖子应该对马大帅府比较熟悉，站起来拍拍灰后，竟然一瘸一拐就朝着前方的某栋建筑物走去，躲在灌木丛中苏子全眼睛一转，也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黑衣胖子一直走到前方建筑物的第二间房，左右观察一番之后，直接将房门一推，一个闪身进了门，苏子全心中暗喜，这简直是他乡遇故知，迷路遇同行了。
对于黑衣胖子，苏子全保持了足够的好奇心，等到胖子进去之后，苏子全透过窗户玻璃，想看看这个大胆而又笨拙的盗贼来到马大帅府上想要做什么。
这盗贼的目的很明确，在进入马大帅房间中就直奔衣柜而去，将衣柜门打开之后，这盗贼迅速将衣柜中一件披风给取了出来，随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又取出一件一模一样的披风放了进去，只是在放置这件披风的时候，这个盗贼显得很小心。
“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跑来换衣服？不过这人的身形好像有点眼熟啊。”苏子全躲在窗户后面，看到盗贼的动作后有些迷糊。
这贼掉包衣服的动作显然比爬墙的动作要熟练的多，短短两三分钟时间，这胖子盗贼便离开了马大帅的房间，消失在夜色中，百思不得其解的苏子全在盗贼走了之后也钻进了马大帅的房间，将刚才那衣柜打开了来。
苏子全只是用手摸了摸被盗贼掉包的那件披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在苏子全皱着眉头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鼻子突然耸了耸。
“什么味？硫磺？白磷？”仔细分辨了一下衣柜中的气味，苏子全皱起了眉头，但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笑道：“这下有意思了，这东北虎怕是要变成死老虎了，管他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刘督军这边，既然自己不打算走了，而且自己也要想办法进入广濑举行的宴会，那么赔罪这个理由就显得很充分了。
翌日一大早，刘督军便带着李副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在上海滩，***可是一掷千金的销金窟，刘督军和李副官刚走进***，***的老鸨子就立刻赢了上来，笑容谄媚的喊着“督军大人”。
“废话别说，老子要的人呢？”刘督军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客厅上首，而李副官则是身姿笔挺地站在了刘督军身后。
老鸨子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刘督军火急火燎的赶来，也没再跟刘督军客套，直接拍了拍手，不多时，一个身穿红纱，扭着水蛇腰，妖艳无比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刘督军面前，
看到眼前这女人，刘督军暗自吞了吞口水，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后问老鸨子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妞底子干净吗，这是老子送给广濑会长的礼物，要是出了差池.....”
“出了差池您大可把小店给拆咯！”对于刘督军的谨慎，老鸨子将胸脯拍的邦邦响。
在这个年代，洋人在中国可是横着走的角色，更何况广濑本就背景深厚，因此广濑要搞宴会的消息传出之后，受到邀请的自然是荣幸备至，没受到邀请的就会托关系找朋友，希望能混到一张入场券，毕竟能进去的都是有能量的大人物，能在这些人面前混个眼熟，对以后也会很有帮助。
远东会社的宴会大厅，坐满了前来参加的达官显贵，广濑仿佛一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端着高脚杯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给前来参加的人敬酒。
“哎呀，朱桑，欢迎您的到来，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来，不亦乐乎！”广濑走到朱探长跟前，脸上泛起的笑容将他的鱼尾纹又加深了几分，极尽热情地对朱探长举起了酒杯。
朱探长端起酒杯跟广濑碰了碰，也笑着说道：“广濑会长....”
只是不等朱探长把话说完，广濑就直接转脸朝着宴会厅门口走去，一时间，端着红酒杯的朱探长不免有些尴尬，但看到宴会厅左右两个大门进来的人之后，也只好一仰头将杯中红酒喝尽，暗骂一声“狗眼看人低”之后，也挤了挤笑脸迎了上去。
宴会厅一共两个门，左边那个门，身材有些肥硕的刘督军带着李副官，以及一个身穿黑色坎肩，戴着黑色头纱的女人走了进来，而右边那个门，则是马大帅带着手捧披风的丁副官从右门走了进来，不知道是双方约好还是故意较劲，两方人马竟然在这个时候不期而遇了。
“马，马大帅。”两名军阀碰头的第一时间，刘督军下意识地就朝着马大帅问好。
马大帅昂起头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刘督军，哂笑道：“刘老弟也来了？是来道歉吧？”
双方仅仅是场面上的客套，这时候广濑也赶了过来将两人分开，不然这两位在自己的宴会上闹了掰了，这宴会也就开不成了。
马大帅被广濑拉到了宴会厅的最前面，给东北王马大帅引荐着一个个上海名流，被冷落到一边的刘督军趁势拉过李副官，轻声在李副官的耳边说道：“待会机灵点，披风一着火咱们就立刻开枪，只要姓马的一死，嘿嘿嘿....”
李副官听后点头称是，轻轻摸了摸自己身后的手枪，将机头打开了来。
酒过三巡，在广濑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后，宴会进入了**，刘督军见机得快，端着酒杯走到广濑身边举杯说道：“会长，前几天真是误会，为了表达我诚挚的歉意，我为您准备了一个节目祝祝酒兴，哈哈哈。”
说完之后又冲着身后的舞女轻声呵斥道：“他奶奶的，好好跳！”
那舞女冲着广濑妩媚一笑，随后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坎肩，露出一双玉肩，随后摘下了笼罩在自己脸上的面纱，调皮地冲着广濑抛了个媚眼。
就这两下，广濑脸上就已经泛起了笑容，刘督军见状心中也是欢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好人，这样的话待会广濑一死，那么他的嫌疑就会彻底撇清了。
舞女迈着猫步走到舞台中央，音乐响起，这女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曳生姿，时而轻舒云手，媚眼撩人，时而玉袖生风，典雅矫健，看得在场的男人一个个都目眩神迷，来宾无不拍手叫好。
“我特意孝敬您的，会长，喜欢吗？”刘督军见广濑看的兴起，将脑袋凑到了广濑耳边，挤眉弄眼地对广濑说道。
广濑点点头，笑而不语，显然是对刘督军的表现很满意。
刘督军的动静马大帅看的一清二楚，见刘督军成功的引起了广濑的注意，马大帅也朝着身边的丁副官点点头，丁副官起身上前，双手奉上了那件被折叠成豆腐块的披风。
“广濑先生，这是马某的一片心意，祝我们虎狼相逢，风云涌！”马大帅的声音适时响起，当马大帅说完之后，丁副官抓住披风的领子使劲一抖，那披风便直接被抖开了来，一个狼头刺绣的图案正在胸口位置，刺绣的师傅手巧的紧，整个狼头透露出了狼的凶狠和智慧。
广濑接过披风，用手抚摸着胸口的狼头图案，爱不释手，马大帅特地派人打听过，广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狼，而且最推崇的也是狼，这是有野心的人，看起来温和无比，其实内心狠辣无情。
“真是太精美了，还是马大帅有胸怀，比我有层次，广濑先生赶紧试试合不合身。”一边的刘督军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连忙弯腰劝说广濑将披风穿上，身体却在不经意间又后退了两步。
自从知道披风上的扣子是白磷做的之后，他特地找洋人问了白磷的特性，这种物质就像跗骨之蛆，用水都浇不灭，沾到皮肤上甚至能将肉烧穿。
广濑点点头，一甩手，将披风披到了身上，开始系领子上的风纪扣。
一颗，两颗，三颗....
系到第三颗的时候，刘督军的嘴角忍不住开始微微上扬，而李副官的手也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只要广濑将第四颗扣子扣上，他就会去帮广濑一把....
远东会社外的一处屋顶上，魔术师手中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宴会厅中发生的一切，当广濑扣上第三颗扣子的时候，魔术师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声说道：“Show time。 ”
宴会厅，在刘督军和李副官高度紧张的神经下，广濑终于扣上了第四颗口子，刘督军和李副官见状，立马拔出了手枪，将手枪直直地指着广濑，但让刘督军和李副官无语的是，广濑系上第四颗口子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唯一按照计划进行的就是他和李副官了，扣子没有燃烧，而自己和李副官却拿枪指着广濑。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此刻，刘督军和李副官已经跳了出来，周围的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刘督军和李副官，仿佛就像是在看猴戏。
“刘老弟，你怎么又拔枪了？这里可是远东会社哦。”马大帅看到眼前的情形，笑里藏刀地对刘督军说道。
此刻，几名负责安保的日本人已经围了上来，将广濑隔离在身后，并纷纷用枪指着刘督军和李副官。
“哈哈，不胜酒力，喝多了，喝多了，哈哈，李副官，我们把枪放下，放下。”眼见形势不对，刘督军只好尴尬地找了个十分蹩脚的台阶，和李副官悻悻地收起了武器。
“广濑先生有所不知，刘老弟粗鲁惯了，整日喊打喊杀，喜欢的就抢，得不到就毙，刘老弟，你若是中意这件披风，哥哥改天给你再送你一件就是。”马大帅趁机开始揶揄刘督军。
刘督军已经气的三尸神暴跳，自己的计策竟然在关键时刻失效，现在马大帅显然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日本人面前恶心自己，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几个日本浪人在见到刘督军和李副官将枪收起后，已经开始慢慢朝着他们二人围来，可就在几个日本浪人想要上去逮捕刘督军的时候，刚刚在跳舞的那名舞女突然暴起发难，喊了一声：“侵略者，去死吧！”之后，拔出事先藏在自己胸口的手枪，朝着广濑疯狂射击。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刘督军和李副官吸引了去，谁还会去管一个舞女的死活？在这关键时刻，舞女突然拔枪杀人，正好处在枪口下的广濑瞬间便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嘭！”的一声枪响，广濑没有死去，死去的是他身边的一名保镖，在舞女开枪的瞬间，这名死士不顾自己的性命挡在了广濑身前，用自己的命来践行了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刺杀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比如靳柯刺秦。一枪不中之后，舞女想要再次发起进攻，但下一刻，十多只手枪密集开火，那舞女直接被打成了马蜂窝，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彻底混乱，尖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在场的宾客都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纷纷朝着远东会社外跑去。
远处楼房上，在望远镜中观察这一切的魔术师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在看到舞女的尸体被拖出来之后，魔术师冷哼一声，消失在了屋顶。
所有的宾客都逃脱了，但是却有几人被广濑留了下来，不过与其说是留下来，还不如说暂时限制了行动。
“刘督军，真的好计策啊，为了达到刺杀我的目的，连自己都搭进去做诱饵，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那舞女动手，啧啧啧，差点我和你们就天人两隔咯。”广濑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十多名持枪保镖，而马大帅、丁副官、刘督军、李副官、朱探长等人，除了马大帅有个位子之外，其他人全都站在广濑对面。
“妈了个巴子的，她是老子买来的妓女，花了三千现大洋啊，老子真不知道她是刺客。”站在正中间的刘督军一脸苦涩地向广濑解释道，随后脑中灵光一闪，指着坐在广濑旁边的马大帅喊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中计了，马元康，你们一起阴老子！”
“我们？我们是谁？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马大帅见刘督军开始往自己身上攀，立马反驳道。
“这件事，远东会社会查清楚的，朱探长，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代。”广濑站起身，看了看一边的朱探长道。
听到这话，朱探长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不错，他是上海滩巡捕房的头，但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让自己查？站在这里的似乎随便一个就能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吧？自己算个什么？臭虫都算不上。
“是是是，这事我们一定好好配合远东会社。”这种时候，虽然自己内心忐忑，但态度还是要表明的，朱探长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奶奶的...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站在一边的刘督军是越想越气，不错，他是想让广濑死，但最终目标还是借日本人的手杀死进献披风的马大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貌似受害人只有他，急火攻心之下，他也顾不得场合开始骂了起来。
只不过，就在他开口骂人的时候，刘督军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随后直接朝地上扑了过去，下一刻，刘督军整张脸都变得乌黑，七窍也开始流出了暗红色的血。
翌日，苏子全被小金条接到了唐家，说是有要事相商，等到苏子全到了唐家，他才知道刘督军的死讯，对于这个消息苏子全感觉很意外，毕竟一个手握重兵的人就这么死了，让他感觉很不现实，更何况，这个刘督军前两天还追着自己跟紫绡满街跑。
“远东会社封锁了消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外宣称刘铭东是因为刺杀的事受惊过度，旧伤复发过后猝死于宴会。”陈一鸣将报纸往苏子全跟前一扔，然后哂笑一声后说道。
苏子全捡起报纸认真地阅读起来，报纸上，刘督军和马大帅的照片被摆在了一起，只是一个神采奕奕，一个却是被清理过后的尸体。
唐黛云见苏子全在看报，也没打扰苏子全，而是问陈一鸣道：“报纸上说，马大帅这次可赚大发了，不仅收编了刘督军的人马，还要和远东会社谈一笔大生意，这手段真厉害，怪不得能被称为东北王。”
苏子全可没心思去听陈一鸣和唐黛云的对话，他还沉浸在刘督军的死讯中不能自拔，他和刘督军虽然算不上什么好朋友，而且刘督军还到处想着占老板娘的便宜，甚至在前天还追着自己跟紫绡满街跑，但他的死亡让苏子全还是不能接受。
“不应该啊，为什么死的是刘督军而不是广濑呢？我明明亲眼见到他对马元康的衣服动手脚的。”苏子全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他可以肯定，当天夜里那件披风是被动过手脚的，但在现场，广濑却没有出现任何状况，这让他有些不解。
苏子全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嘀咕声已经引起了唐黛云和陈一鸣的注意，两人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苏子全，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大概知道一点小秘密。”对于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唐黛云和陈一鸣，苏子全没有任何保留，将当天夜里的情况对他们两人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陈一鸣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默，而一边的唐黛云则是气鼓鼓地瞪着苏子全，生气地对苏子全说道：“你居然一个人跑去大帅府！真是气死我了！你忘了你刚刚才从鬼上身的旋涡里抽出身来吗？怎么又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找事！”
被唐黛云这么一骂，苏子全愣了愣，感觉自己内心一股热流涌动，笑了笑对唐黛云说道：“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不会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瞎说什么，你下次再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前，记得叫上我！一点义气都不讲，冒险也要带我一起去嘛！”唐黛云不等苏子全把话说完，直接挥挥手道。
苏子全和唐黛云的对话落在了陈一鸣耳中，对于自己家的这个大小姐，有时候陈一鸣也有些头疼，恰巧此时小金条走了进来，说银行那边有些事情要他去处理，陈一鸣索性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哦，对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了，特别是不要带着大小姐去做，省得你带坏大小姐。”陈一鸣刚站起身，随后又转过头来叮嘱了一句苏子全。
看着陈一鸣离开的背影，苏子全很有一种朝他竖中指的意思，但还是撇撇嘴带了过去。
“苏子全，你说的那两粒扣子是怎么回事？”见到陈一鸣离开，唐黛云立马好奇心泛滥。
苏子全整理了下思绪，将这两粒口子的故事说了出来。
原来，这种扣子在千门江湖里一直有使用，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火石扣，是用火石、硫磺、白磷所制，只要两颗扣子的两半“咔”的一声合起来，那么就有了引火的效果，如果像马大帅准备的那种呢子衣服，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披风是马元康送给广濑的，还被刘督军偷偷换上了火石扣，结果广濑没事，马元康没事，刘督军这个下套的反而被套路了，直接中毒身亡，真的太奇怪了。”唐黛云撑着下巴沉浸在苏子全讲的这个故事中，随后又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中的小拳头兴奋地道：“那个刘督军到底怎么死的呢？苏子全，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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