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那是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啊，这么一个，在宫里过着这什么日子她也不知道，见不着摸不着的，只能通过旁人的一些闲言去猜，或者等着宫里的娘娘自己使人出来跟她们说，可这宫门哪有那么好出的？

        皇贵妃都不能每个月召见一回自己的额娘，娘娘也从没召见过她们，一是她们不是命妇没有资格入宫，二是娘娘是个守规矩的，她们自打娘娘进宫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也就明欢嫁人后，她丈夫给请了诰命，才有了资格入宫，这才又有了联系。

        “欢儿，你帮着额娘好好看看你姐姐，看她过的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若是差了什么使人稍个话回来，我跟她阿玛去想办法，你记得多看看你姐姐。”明欢没想到出来府邸，额娘竟然在一边的路上等着她。

        明欢安慰额娘道：“我记着了，额娘你先回家，我等会看了姐姐就直接回家去找你，你回去好生休息一下，别想多了。姐姐那我会看着些的。”细心的擦了额娘脸色的泪水，心里也不好受，姐姐这个月光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就够要人命的了。

        听闻姐姐的病光是太医就请了七八个，连院正都守着姐姐七八天才从畅春园里出来，如过不是姐姐病重如何会有这么多的太医去会诊？她连着几天食不下咽，想要入宫去看姐姐，可宫规森严哪里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最初几天不敢递牌子，怕扰了姐姐，后面几天递牌子姐姐没有应，可能是姐姐的病还没有稳定下来，无暇顾及她们，如今姐姐好不容易接了，她恨不得立马飞进去看姐姐。

        “我这就回去，你快去，这离着畅春园远着呢，别耽误了时辰。”乌雅夫人推着女儿上了马车，她回去等消息得好。

        明欢上了马车就吩咐马夫驾马赶紧走，害怕多耽误一刻钟额娘就多担心一刻钟。

        明欢到了畅春园后本来是先要去给皇贵妃请安的，然后才能去见姐姐，不过皇贵妃如今在静养，吩咐人叫她直接去了观澜榭。

        见到姐姐的第一眼，明欢几乎认不出来姐姐了，面色憔悴，形容枯槁都不足以形容姐姐的样子。她穿着一身嫩绿色的常服，可那衣服空荡荡的挂在姐姐的身上，像是个木头架子一样，为着把衣服挂起来。

        明欢看着后眼睛不受使唤，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吓得明瑜不知所措，上回她们见面没说上几句话，明欢送了一些茶叶还是跟着婆婆来宫里给贵妃娘娘请安的时候一道过来的，如今见着她明瑜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明欢几步过去跪在明瑜膝下趴在她腿上就哭了起来，如今才多久不见姐姐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姐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了。

        明瑜的手伸在半空中，尴尬的伸着，想要抚摸一下明欢的背又因为不熟悉，觉得跟陌生人不适合这么亲近。

        明欢哭了好一会，明瑜叫了曲姑姑过来扶着她去后边洗漱一下再过来讲话。

        “姐姐生的什么病？太医如何说的？可有按时服药？身体如今怎样了？”明欢过来后连着几个问题砸过来，她如今实在是担心，姐姐若是又个万一她跟额娘两人非得哭断肠不可。

        小茴给明欢上了一盏茶又端了两碟糕饼跟一碟子的鲜果过来，放在一边的桌上。

        “你别着急，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养几个月就好了。别担心，就是这几年不生病突然生一场病，看着凶狠罢了，没有什么的。”明瑜轻声细语的解释自己的病情，她对于明欢也不太清楚如何相处，她跟乌雅氏差着十来岁，她到乌雅氏额娘跟前的时候，乌雅氏已经入宫做小宫女了。

        明欢听了这话不太相信，说道：“姐姐就别瞒着我了，一家子姐妹说这些场面话有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妹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单是我看姐姐这个样子就知道姐姐这病怕不是姐姐口中说的那么轻松。姐姐有什么直管直说，我是拖了你跟额娘的福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姐姐缺什么也只管跟我说，我去找了阿灵阿跟婆婆，你要的我都给你找，你别当我是外人。”说道最后一句，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受了额娘跟姐姐多大的恩典，要不是额娘跟姐姐她跟那些随便找个人嫁出去的庶女没什么两样，说不定也要入宫小选等到二十五岁再出来，到时候不是做了姑子婆子就是嫁给几十岁的糟老头子做了续房。

        明瑜

        她其实不太喜欢乌雅氏一家，不是因为她们不好，而是纯粹的迁怒。因为德妃的行为导致她现在生活得水深火热的，她不喜欢跟她相关的任何一个人。

        “你别哭，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你再这等一会，姚太医等会要过来给我诊脉，你到时候问他就是。我真的只是因为生病了一下就瘦了下来，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她的身体只是一下子掉肉掉得太快了，看着有些夸张。

        “真的？”明欢带着鼻音，她又仔仔细细的瞧了好一会姐姐，见她精神还好，没有特别差，心里也有些安慰。

        又叮嘱道：“姐姐，我过几天再递了牌子进来，你到时候记着接。我回去找阿灵阿跟婆婆要些养身子的药材过来，你别忙着拒绝，我这次备得东西都太普通了，没几个适合养身子的时候吃。”她备的都是些生病用的药材，和一些银钱。

        明瑜觉得这个真的不能要，她不想欠人人情。

        “明欢，真的不用了，我库房里的药材堆了好几个架子，跟药铺一样，你别再送了。多了我又吃不了，放着也是浪费，何况我过段日子是要用食补的法子，药材拿来也吃不了。”药补不如食补，姚太医上回就说了她再吃上七八天的药就可以停了，换成药膳跟食补。

        “姐姐是跟我生疏了吗？”明欢只是想着送姐姐一点好东西，她去找阿灵阿跟婆婆要是知道他们会给，婆婆这两年送来她不少好东西，她以前有了也是直接分一些好东西给额娘跟姐姐送来。

        就像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也会趁着逢年过节给她一样，额娘如今每年还在给她送银钱来，说是她自己私下里的铺子赚的钱，每年给她她一份给姐姐一份，婆婆都说没见过额娘这般好的嫡母。

        是真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

        明瑜看了看她，明欢似乎很受伤，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没有没有必要再给我送药材了。我生病这一个月收到的药材足够开个铺子了。多的药材放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你们自己留着。”

        曲姑姑见状，连忙帮着娘娘打帮腔，“福晋，你可别冤枉了娘娘，娘娘是你亲姐姐，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娘娘如今说的可是实话，库房里的药材堆了几个架子，收拾起来可麻烦了。奴婢跟常山还有小茴她们又不认识药材，害怕混着一起出了什么问题，连收拾都是去太医院请了医女过来帮忙的。”

        又看了眼小茴，示意她接话

        “福晋，奴婢这打断你跟娘娘说话，先赔个不是，不过奴婢跟姑姑一样，如今看看库房里的药材就头疼，别说娘娘不想收药材，如今连奴婢也不想整理了，每次进出都是一股子药味。”说着小茴还抬起袖子使劲闻了闻，好似还有一股子药味一样。

        “你们说的是真的，既是如此我便不送了，姐姐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去京城里给你买。”明欢知道姐姐不是疏远她就放心了。

        明瑜…为什么就不能不送她东西呢。

        “福晋，要不你去崇福寺给娘娘添点香油钱积个福，娘娘如今不能乱吃东西，吃什么，吃多少都是太医规定好了的，如今娘娘连茶也是不准喝了的。”曲姑姑建议到，她觉着娘娘可能是走了背运，去寺庙祈福祛祛霉运也好。

        明欢赞同：“我明日就去，我再去城外搭个帐篷施粥去。”说完又想起额娘来，又说道，“我进来的时候额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记得把东西给你，姐姐，这是额娘备下的一些药材，都是去阿玛库房里找的，我的那些就当是添头了。这匣子的东西是额娘给你的，额娘怕你手头不宽裕，日子不好过。”

        边说边指着那些东西，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

        “我知道了。”明瑜示意曲姑姑把东西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打开匣子也被吓到了，这打头就是一百辆一张的银票，看这匣子的高度怎着也得有个五六万两的分量。

        曲姑姑对着小茴使眼色让她出去候着，又招手叫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常山过来看着房门。

        “家里哪里的这么多的银钱？”明瑜拿着这钱觉得有些烫手，她虽然认为花乌雅氏的钱是她欠她的，可这是乌雅氏的额娘又送的，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要了。

        乌雅氏也是个富婆，自己攒钱攒得不少，还有康熙以前心情好的时候那些补贴，现在加起来也有个二十五六万辆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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