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倾诉
厉辰昨天才想明一些事，哪里会让这种问题再变成他和宣萱之间的隔阂。
“她不是没有选择。”厉辰手里还剪着香菜根，眼睛却已经转到了宣萱身上，“是她自己决定的。”
当然，期间免不了被恶心一阵。
可一切仍然如厉辰所料，在带着小浩回顾家，和允许厉辰带小浩出来住之间，顾瑶选择了后者。
她自己仍然住在皇庭那座别墅里，厉辰的房产虽多，可真要说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个。
顾瑶笃定厉辰不会一次都不回去，至少，有小浩在厉辰身边，她有的是机会以小浩为借口找上门来。
“她很生气吧。”宣萱忽然笑了一下。
虽然她和厉辰之间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可知道顾瑶不好过，她当然还是要开心几分。
厉辰手下的动作停了一下，接上了宣萱这句话。
“她会更生气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即使有小浩夹在他们中间，即使她是小浩的母亲，厉辰也不会允许顾瑶还能舒舒服服地待在厉家，做她的白日梦。
只是有些事，在这四年里似乎有些失控，即使是厉辰，也需要用时间来徐徐图之。
“厉辰，有件事你可能还没想清楚。”宣萱忽然鼓足了勇气，直直看向厉辰，“我说过，我们回不去了。”
厉辰放下剪刀，认真地回看过去：“可你不能剥夺我重新追求你的权力。”
明明是依旧清冷寡淡的声音，可宣萱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也知道，最狼狈的人仍然是她。
即使心想着，最好他们再也不要有瓜葛，最好让她孤身一人，慢慢看着妮妮长大就好了，心中却不免还是有着无谓的幻想。
即使只是想着，也许也不该剥夺让厉辰和妮妮相认的机会，却根本招架不住他所有的话语和行动。
“我会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最终的决定权在你。”厉辰慢条斯理地开口陈述着，身形也同样缓慢地逼近了宣萱，“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至于以后……你在怕什么？”
宣萱退无可退，只能靠在冰箱上用力瞪着厉辰。
“你离我远一点，好好说话！”
厉辰立刻举起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偏偏他脸上还是一副石膏像一般的刻板表情，气得宣萱简直想拿手里的番茄砸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宣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我知道你想温水煮青蛙，可你知不知道，一杯温水就能烫死我？”
宣萱越说越激动，前一天因为心神不定而没办法诉之于口的话，在这一刻终于憋了出来，虽然有些语无伦次，可宣萱知道，这些话不能不说。
“我不想，不想这样被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的苦痛和意难平全都被你磨掉棱角，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你幸福美好的生活。那是童话故事的结局，不是我的！”
“你当然可以和妮妮过得很好，我知道。”厉辰眼中闪过一抹痛惜。
如果可以回到几个月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给那时候的自己狠狠一拳，让他清醒过来。
可是，时间不能重来，厉辰也知道，自己在曾经的错误之后，又亲自给自己添上了新的罪状。
可他不甘心，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可以硬撑着用除掉表皮的仙人掌勉强维生，可终于看见了那一汪清泉，又怎么可能克制得住自己，再回去忍受仙人掌的尖刺呢？
“是我，不能没有你。”
忽然被逼上前的厉辰抵住了肩膀，宣萱立时变成了木头人。
她能感受到厉辰在自己颈间的温热吐息，能感受到厉辰搂着她后腰的微微颤抖的手，所有的感受，都让她彻底僵硬起来，连喉咙都像是打了结一样，再说不出话来。
“我能接受你的不原谅，我也只希望，不要拒绝我还能给你的一切。，哪怕只是让我做个邻居，只要能让我看见你们。”
太反常了，这，这不是厉辰。
哪怕是他们曾热恋的时候，厉辰也从来只是用行动表示爱意，很少说一些直白而热烈的情话。
也正是因为曾经所有的犹疑和不确定，宣萱才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顾瑶的话。
可现在，现在的厉辰，真的还是她所深爱着的那个人么？
“至少，不要再离开了。”厉辰收紧了怀抱，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宣萱。
她一直没有回应，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默认了？
宣萱看见了，厉辰的双眼。
这个距离不算远，也足够她看清对方瞳孔里的每一处细节。
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噬的深沉的纯黑色，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庞。
仅仅是因为灯光的倒影而出现的那一丝明亮，就像是一盏明灯，于黑暗中显现出无与伦比的光明色彩，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走。
“你，先做饭。”宣萱震惊于自己声音的娇软，不由得一惊，越发想推开厉辰。
可她眼见着厉辰不仅没有松手，还再一次一点一点靠近过来。
她用力闭紧了眼，似乎这样就可以屏蔽所有的知觉，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可是，忽然碰上来的柔软触感打断了宣萱的自我封闭。
额头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灼热中带着疼痛的错觉，连带着别处的皮肤也不断升温。
厉辰接触到她的每一处地方都在拼命发热，简直就像是于阳光下奋力生长的藤蔓，缠绕着，攀爬着，直到升至再没有办法继续的地步。
可仅仅是这样还没完，心脏也疯狂地跳动着，宣萱早就以为已经死了的那只小鹿，带着复活的欣喜疯狂雀跃。
她想要阻止，却因为耳边那梦呓一般的倾诉而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妈咪，还有多久可以吃饭呀？我们想看一集动画！”
宣萱下意识地用力推了厉辰一把，这一次，厉辰很配合的后退了两步。
他有些遗憾地看着宣萱，只是慢了一步，竟然就错失了继续下去的机会啊。
于是，妮妮和小浩才走到厨房门口，就感受到了厉辰不善的眼神：“去看动画吧，待会喊你们。”
小浩还有些茫然于厉辰忽如其来的冷漠，妮妮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妈咪？”妮妮探了个头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切番茄的宣萱。
啧，脸比番茄还要红，妈咪真是很容易害羞啊~
“不走么？”小浩也有些疑惑地想走进厨房，却被妮妮反手一把按在了身后。
“看什么看，厉叔叔和妈咪都在忙啦，咱们不可以添乱！”
听着两个孩子的声音远去，宣萱的脸色却并没有好几分。
“青菜要切么？”厉辰很自然地开口，又把沥水盆里的青菜顺了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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